李青臉色微微一變,抬手擦了擦陸蕓唇角的血痕:“你聽我說,很多事情并不是僅憑喜不喜歡就能決定。我在家中,是丈夫,是父親,我必須要對自己的妻子忠誠,給自己的孩子做出榜樣。”
“你真漂亮,真的迷人。說實(shí)話,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只想和你上床。”李青的聲音異常低沉,“錯過你是我的損失,但我沒有別的辦法。”
陸蕓抓住李青的衣服,仰起頭問:“我什么也不要,不會干擾你的家庭,不會對任何人提及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還不可以么?”
“不行,我要做到問心無愧,而不是去騙人。”
“現(xiàn)在的你才是一個騙子,如果你真能做到忠誠,就不會吻我。”陸蕓冷冷的說道,松開了李青,神色顯得有些輕蔑,“你看著我,現(xiàn)在這個女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一絲不掛。你怎么不看?你是不是不敢?屢屢同自己的**作斗爭,不覺得無聊么?”
“求求你,別鬧了。”李青別過頭去,蹙了下眉頭,“我承認(rèn)你的身體對男人很有誘惑力,但我們現(xiàn)在有更要緊的事情做。請你去穿好衣服,然后老老實(shí)實(shí)的坐下來,幫我想一想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處理,好么?”
陸蕓冷冷的哼了一聲,轉(zhuǎn)回身到床邊扯起了自己的浴袍,相當(dāng)隨意的披在了身上。她抬起頭美目瞪著李青,眼底滿是惱意:“你也同樣是個無能。”
李青“嘖”了一聲,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女人:“你有點(diǎn)兒良心好不好?我剛剛把你救下來,緊接著就來污蔑我,你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
陸蕓偏過俏臉,不看李青,不說話,好似有點(diǎn)兒生氣了。
李青一陣無語,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好啦,不談我們之間的事。”李青也在床邊坐下來,他輕輕舒了一口氣,抬手指了指趴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江俊明,“該怎么處理他?”
陸蕓問:“不能殺了他么?”
“不行,現(xiàn)在不是時候。”李青搖頭,“江家就這么一個獨(dú)苗,他若是死了,江元州的全部心思都會撲在查找兇手上,我的所有計(jì)劃就都泡湯了。”
“不要你的計(jì)劃行不行?”
“不行。”李青極其鄭重的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計(jì)劃。”
“你也聽到他剛剛說了什么,他要讓我做試管嬰兒。”陸蕓輕輕瞥了李青一眼,淡淡的說道,“他不死,就不會罷休。”
李青偏過頭來盯著陸蕓的側(cè)顏:“你為什么就不愿意給他生個兒子呢?依我看,試管嬰兒也沒什么不好。”
“你什么意思?”
李青道:“很簡單,如果你能給江家剩下一個男孩兒,以后的日子里一定會好過很多。即便我將來對江家人動手,也會給你留有余地。這種大家族里,真的是母憑子貴啊。”
陸蕓眨了眨美眸:“你的意思是...”
“如果江元州父子死了,主脈就只剩下了你腹中的孩子。到時候我會幫你,掌控整個家族。”
陸蕓低下頭思量了一會兒,旋即再度抬起頭:“那也不行,讓我肚子里懷這個混蛋的種,只會覺得惡心。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孩子長大了,該怎么去面對自己的身世?我作為一個母親,又怎么有資格去教養(yǎng)他?”
“好吧。”李青一臉無奈,“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
他再度去看陸蕓的時候,卻發(fā)覺后者在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神色有些怪異。
李青不由問道:“你為什么這么看我?”
沉默了一會兒,陸蕓緩緩開口:“李青,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
李青神色異動:“你這么認(rèn)為?”
“現(xiàn)在開始這么認(rèn)為。”陸蕓說道,“如果你愛我,不會慫恿我去給別人生孩子。”
“我只是為你提出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不該由你來提。”陸蕓緩緩起身,向前踱了幾步。她忽然轉(zhuǎn)過身,將身體輕輕靠在門上,舒了一口氣:“算了,是我自作多情。”
李青眉頭微微一蹙:“你別這樣,如果我剛剛說錯了話,向你道歉。”
“你說得很對,不過不可能,我不會這么做。”陸蕓緩緩啟口,“我從來沒有愛過江俊明,當(dāng)初之所以嫁給他,只不過是看中了江家的財勢,想做人上人。可你也看到了,無論我在外面多么風(fēng)光,但在江俊明的眼里,始終都是一個婊子。我就是他的玩物,供他發(fā)泄,供他消遣。”
陸蕓咬了咬銀牙:“我以前覺得自己能夠忍受,但在遇到你之后,我發(fā)覺自己忍不下去了。”
李青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他內(nèi)心有點(diǎn)兒羞愧,覺得剛剛提供給陸蕓的建議,似乎有點(diǎn)兒太過下流了。難道長久以來,在他心中,面前的這個女人一直都是個只顧追名逐利,而全無尊嚴(yán)廉恥可言的人么?
“算了,我們不談這個了。”陸蕓突然說道,“處理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李青眼底泛起一抹疑慮:“江俊明并不知道出手的人是我,而且現(xiàn)在在我的住處周圍還有人監(jiān)視,他們也并不知道我偷偷跑了出來,這是我們的優(yōu)勢。最難以解決的還是你,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讓江俊明不懷疑呢?”
“打我。”陸蕓說道,“我可以說一個蒙面人突然闖進(jìn)了屋子,將我和江俊明一同打暈了。至于目的么...你拿走這個吧。”
陸蕓說罷,伸手繞到頸后,取下了脖子上的項(xiàng)鏈遞過去。
“入室搶劫?”李青眉梢微微一挑,將項(xiàng)鏈接過來揣進(jìn)口袋,“雖然顯得牽強(qiáng),但也算是個可以蒙混過關(guān)的理由啊,不過...”
李青緩緩搖頭:“你已經(jīng)受了傷,還不夠么?再打你,我可下不了手。”
陸蕓道:“我身上的傷都是江俊明留下來的,他會記得,必須要有新傷。”
李青盯著陸蕓好一會兒,依然搖頭:“不行,我下不了手。”
“你上次怎么就可以?”陸蕓質(zhì)問道,“還記得松島西路的那一次么?你當(dāng)時打了我一個巴掌,可是相當(dāng)干脆利落。”
李青有些不耐煩:“不一樣,那個時候我對你...”
“對我怎么樣?”
李青偏過頭盯著對面地板上昏迷不醒的江俊明:“不怎么樣,總之就是不可以。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打你。”
陸蕓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青,忽然一咬銀牙,向著床頭柜子的棱角撞去。
“喂!”李青偏過頭來,大叫了一聲。
陸蕓一頭撞在柜子上,額角撞出一大塊淤青,很快出了血。
李青幾步?jīng)_過去,將她扯起來,滿眼惱火:“你瘋了?”
“這樣就好了。”陸蕓疼的抽了口冷氣,“我可以說自己被搶劫犯推搡,撞在柜子上暈了過去。”
“很疼吧。”李青將陸蕓扶到床邊坐好,俯下身去看她額頭的傷。
“不要碰。”陸蕓臉頰顯出一抹蒼白,“好不容易撞出來的傷呢,要是被你破壞了,我還要再遭一回罪。”
“真的難為你了。”李青微嘆一口氣,“不過你這副樣子,足夠交差了。”
陸蕓道:“你不想將戲做得更真一些么?”
“你什么意思?”
陸蕓舔了舔嘴唇,緩緩開口:“還少了一個步驟。”
李青一臉疑惑:“什么?”
“你要強(qiáng)暴我。”
“啊?”李青嘴角狠狠一扯,霍然起身,“你別鬧了好不好!”
陸蕓偏了偏腦袋:“李青,你想一想,剛剛闖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了什么?”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李青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了某些不大健康的畫面。
李青神色不由得有些尷尬:“大概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
“直說吧,你闖進(jìn)來的時候,我沒穿衣服。”陸蕓說道,好似在談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你覺得任何一個闖進(jìn)來的男人,無論他目的為何,看到我那副樣子,真能把持得住么?還是你想讓江俊明覺得,剛剛闖進(jìn)來的男人也是一個無能的家伙?”
李青眨了眨眼睛:“就不能讓他覺得...闖進(jìn)來的是一個女人?”
“如果他愿意相信,自然是好事。但你認(rèn)為,他會不會相信?”
李青沉吟片刻,依然搖頭:“更不可能,我不會做這種事。”
陸蕓問:“即便會為此帶來嚴(yán)重后果?”
李青咧嘴一笑:“我很清楚,如果真有一個家伙入室搶劫,又對你實(shí)施了強(qiáng)暴,江俊明只會將你掃地出門,你將面臨的處境也并不會比被揭穿好上多少。”
“好吧。”陸蕓輕輕點(diǎn)了下頭,“如果你非要這么認(rèn)為,我無話可說。”
李青走到墻邊,伸手將柜子掀翻,故意制造出室內(nèi)凌亂的假象。
做完這些之后,他拍拍手看著陸蕓:“原本今晚還有其他的事情,但目前看來,我最好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去呆著,以免遭人懷疑。”
“祝你今晚一切順利,如果有變故,我會動手。即便毀了整個計(jì)劃,也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李青說罷,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陸蕓孤零零的坐著,聽著走廊傳來翻砸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