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在原地休整了好一陣后,他們才有力氣從地面爬起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br> 這上萬頭異獸的尸體,簡直就是寶藏,特別是對于葉言這名工匠來說。</br> 異獸完整的骨架,是葉言制作戰斗服最基礎、最重要的材料。</br> 異獸的血肉是進化者們難得能夠吃上一頓的營養大餐,能夠從內部循序漸進的改善進化者的身體,為進化者們提供充足的能量。</br> 在這個末世中,長期食用異獸的肉,可是強者才配擁有的享受。</br> 一般進化者哪能隨便打敗一頭異獸?</br> 一頭實力為三級的異獸,都能隨便戰一名四星進化者了,普通的進化者想要殺異獸,真的很難,絕不是像葉言他們這樣的。</br> 現在,多虧了葉言幾人,涼城和玄龜山莊的戰士們能夠在去京都異界之前吃上好一陣的異獸肉了。</br> 異獸身上進化出來的堅硬鎧甲、角、牙齒、尾巴等等,都是葉言用來制作武器、附魔武器的好東西!眼前這群異獸的實力都很強大,它們身上的材料也就更珍貴。</br> 三人恢復體力之后,便開始收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異獸尸體。</br> 葉言幾人都擁有級別不低的空間裝備,能夠裝東西的空間很大,況且三人這一個月間滅了二十幾個集中營分部,那些分部的東西全部被幾人洗劫,他們收獲的空間裝備也不在少數。</br> 一個集中營分部中,老大、和核心成員那是必須擁有空間裝備的,于是這一個月下來,葉言三人每人至少都擁有不下一百個空間裝備了!恰好為今天收獲這些異獸尸體做了嫁衣。</br> 地面上的異獸尸體很快一具接一具消失,一個不落的被收進他們的空間裝備中。</br> 雖然地面上上萬頭異獸的尸體消失,可一地浸入土地的鮮血卻無法被三人收集,留在了地面,讓人看了都無法想象,這里究竟發生過如何恐怖的戰斗......收集完異獸的尸體后,三人一起核對了一下,這次他們殺死的異獸,總共超過了兩萬頭,這還不是全數,因為有的異獸是被葉言的吞噬之力吞噬,或是被黃笑的湮滅之力直接弄得灰飛煙滅,沒留下尸體的。</br> 知道這個數字后,三人都是忍不住佩服起自己來。</br> “我去,我們這么猛的嗎?</br> 一天不到的時間,居然殺了兩萬多頭異獸?”</br> 黃笑震驚道。</br> 駱良朋更是有些不敢相信,道:“我還以為最多一萬頭,沒想到最后居然這么多!還有好多異獸死無全尸,都沒被算入!”</br> 葉言笑道:“那當然了,雖然我們三個打到一半就很艱難了,可不能否認的是,大多數四級異獸依然是被我們秒殺的存在,只是異獸的數量太多,我們不可避免會被擊中,忙不過來,才讓自己受了傷。</br> 對我們三個來說,那些四級異獸是被我們瞬殺的存在,但它們數量太多,我們會因為不停的戰斗而體力不止、消耗過多。</br> 能夠殺這么多異獸對于我們三個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br> 幾人又說了一陣關于異獸的身體部位該如何分配,然后葉言在心中命令遠處的四千多頭傀儡尸過來與他們匯合。</br> “既然葉言是工匠,那就讓他拿大頭吧,反正我家那工匠做不出什么好東西,用不著這些,最多就是讓玄龜戰士們吃吃異獸肉,這可是大補。”</br> 駱良朋說道。</br> 黃笑一臉不爽道:“那我更用不著了,我手下沒有工匠也沒戰士,全是幫你們兩個打工!”</br> 葉言心里美滋滋,見黃笑這么說,道:“你入股了涼城,殺異獸也算是對我涼城的投資。</br> 況且,我們之前決定與異獸潮戰斗的時候,看上的可不是這些異獸的身體,而是要提升我們的實力,你用我交給你的方法提升了實力,怎么就沒收獲了?”</br> 黃笑冷哼一聲,道:“說的好聽,我不管,我幫你殺了這么多異獸,你要給我制作一套裝備!你別以為我沒見到,之前你跟宋之戰斗的時候,你身上的那套藍色戰斗服,可是能完全當下宋之所有傷害的!我也要一套!!”</br> 駱良朋一聽,也是心動,可沒說話。</br> 葉言之前跟宋之戰斗的時候,他也是在旁邊看著的,當然知道葉言的戰斗服有多厲害。</br> 可葉言從不輕易依靠戰斗服,連今天與上萬頭異獸戰斗了十多個小時,葉言都只吃了幾次紅色果實,沒拿出他的戰斗服。</br> 這或許就是強者的氣概吧,不停在戰斗中逼迫自己,直到自己發揮出極限、潛力。</br> 葉言聽了黃笑的話,臉上沒有什么躲躲藏藏的表情,大氣道:“就算你們不說,我都會給你們倆每人制作一套戰斗服,誰叫我們是合作伙伴呢?”</br> 駱良朋和黃笑聽了,心中自然高興,覺得葉言大方講義氣。</br> 不過黃笑依然嘴硬,立馬道:“呵,別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br> 葉言笑了笑不說話。</br> 他們在即將中午的時候陷入異獸潮,與異獸戰斗到現在,現在第二天的天都要亮了,三人決定在原地休息,直到大概一個小時后太陽升起,再趕回玄龜山莊。</br> 于此同時,玄龜山下,激烈的戰斗還在繼續!超過五千名戰士,在這一天間,死了一千多人!這就是異獸潮的殘酷!即使有幾百頭銀尸在,即使有實力強大的核心成員在,恐怖的異獸潮依然殺死很多戰士!即使戰士們能夠在情況不妙、狀態不好的時候撤回至玄龜山中,可是很多時候,與兇猛異獸戰斗,豈是你說脫身就能脫身的?</br> 此刻,兩邊的核心成員們早已疲憊不堪,所有人都受了傷,要下達撤退的命令。</br> “所有人聽命,即刻開始朝玄龜山內撤退!!!”</br> 胡海濤大吼著。</br> 所有戰士們浴血奮戰,與眼前力量恐怖的異獸廝殺。</br> 幾名戰士同時對付一頭異獸,可是現在異獸的數量早已不受他們的控制,越來越多的異獸被吸引過來,戰士們的壓力早已增加到一個極點。</br> 有的戰斗,甚至是兩三名三星戰士在對付一頭四級異獸,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在戰斗才開始的幾個小時內,因為有葉言的六百多頭銀尸在,所以戰士們能夠輕松一些。</br> 可是幾個小時后,連銀尸的數量都大幅減小,戰士們也犧牲了很多。</br> 在這場混戰中活下來的戰士們更加瘋狂拼命,不停與面前的異獸戰斗。</br> 幾乎每名涼城戰士身上,都有著幾顆紅色果實,能夠讓他們補充幾次狀態。</br> 可到現在,半夜,六百頭銀尸幾乎全軍覆沒,戰士們死了一千多名,核心成員都戰斗到了極限,甚至有一名玄龜山莊的核心成員不慎丟掉了性命,該是他們撤退的時候了!雖然趕來的異獸數量明顯減少,可核心成員們不能再讓戰士們繼續戰斗下去了。</br> 聽了胡海濤的話,涼城戰士和玄龜戰士都邊戰邊退,相繼撤退回了玄龜山中。</br> 見到活下來的戰士們幾乎全部安全撤退,兩邊的核心成員們才頂著異獸們巨大的壓力開始撤退。</br> 最后,是胡海濤幾人放出了自己最強大的大招,擋住了很多異獸,他們所有人才得以全身而退!即使受傷嚴重。</br> 此刻,見到人類逃回了那具有不知名神秘氣息的山中,外面的異獸不停發出怒吼,獸眼血紅,顯然非常不甘心!!雖然核心成員們和戰士們殺異獸的速度遠比不上葉言三人,但他們幾千人,戰斗了半天,也殺了上萬頭異獸!死了這么多異獸同伴,剩下的異獸自然是非常不甘心,想要報仇。</br> 可是面前的大山深處傳來的氣息讓它們不敢踏入!它們只能在玄龜山外不停咆哮,發泄著心中的憤怒。</br> 聽到外部駭人的異獸吼聲,張玉茹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氣喘吁吁道:“它們......它們不會打進來吧!”</br> 武舞也是死死盯著玄龜山外,一身衣物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濕,“應該不會,它們忌憚的應該是玄龜的氣息。”</br> 古劍輝卻是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一群異獸,怎么會怕一頭變異獸呢?”</br> 眾人都沉默了,最后徐甘說道:“那玄龜到底是異獸還是變異獸,我們都不知道......”可是外面,異獸們的吼聲越發瘋狂激烈。</br> 它們無法忍受這些人類的行為!在戰斗中的時候就是這樣,若不是這些人類依仗著他們身后的玄龜山,能夠時不時進去躲藏、補充狀態,它們早就將這些人類全滅了!!現在這些人殺了它們這么多同伴,就想結束戰爭?</br> 沒門!!!異獸們的吼聲越發兇猛,原本在戰斗時異獸們都一直與玄龜山最邊緣至少保持著二十米以上的距離,可現在,外面的幾千頭異獸齊齊吼叫著,慢慢逼近玄龜山。</br> “我去!它們真的要攻進來了!”</br> 黃言行有些驚慌道。</br> 所有人的心都在這一刻提了起來。</br> 就在異獸們吼叫著,距離玄龜山只有不到十米距離,真的要沖進來之時,突然一群異獸的腳步聲由遠及近。</br> “糟了!又來了更多的異獸!”</br> 方圓圓臉色蒼白,她已經戰斗到了極致,一雙銹化之手都要使不出來了!“吼!”</br> “吼!!”</br> 那群新來的異獸發出明顯不同的吼聲。</br> 逼近玄龜山的異獸們的吼聲,是憤怒的,是渴望戰斗的,是充滿警告的。</br> 可這群新來的異獸發出的叫聲,是完全不同的。</br> 正是這些新來的異獸的吼聲,讓那些不停逼近玄龜山的異獸們瞬間變了情緒。</br> 它們顯然慌亂了,不再氣勢洶洶,不再殺氣騰騰,開始往后退去,發出其他意味的吼聲,仿佛瞬間忘記了眼前的敵人和戰斗。</br> “怎么回事?”</br> 陸婉非常疑惑。</br> 徐甘搖搖頭,道:“它們應該在交流。”</br> 可這時,一名平時很少說話的玄龜山莊核心成員出聲了。</br> 只見他臉上充滿了疑惑和震驚,“這些才趕到的異獸在告訴這些異獸,讓它們不要再打了,快點離開這附近,它們已經死了幾萬同伴了.......”涼城眾人都是震驚的看向這人。</br> 這就能讓這些異獸撤退?</br> 他們是殺了上萬頭異獸啊,正是因為這樣,這些異獸才非常憤怒的想要繼續追殺他們,怎么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反過來要撤退?</br> ?</br> 不對......這人怎么知道這些異獸想表達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