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暴食的腦中傳來葉言的聲音:“不是可以用通信器嗎,你著急個什么勁!”</br> 暴食瞎嚷嚷的讓人頭疼,葉言馬上用精神力使用通信器與他溝通。</br> 這下,暴食終于安靜下來。</br> 此刻葉言才慶幸有通信器這種東西,否則他現在根本無法與大家溝通。</br> 葉言艱難的站起來,暴食也跟著站起來。</br> 張天舒依然盯著文遠南,并沒有把走向他的葉言和暴食放在眼里。</br> 反正他今天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秦天都救不了他。</br> 既然這樣,他最后死前,就想看看文遠南。</br> 她臉上的表情比上一世開心多了,正常多了。</br> 雖然張天舒這兩世來都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上一世文遠南跟他一起的時候,臉上大多都是討好的表情。</br> 那種害怕一不小心就會做錯事的小心翼翼,隨時在意他心情、觀察他臉色的八面玲瓏。</br> 上一世,張天舒把這看作是男人的魅力,是文遠南在意他的象征。</br> 后來他才后知后覺,那不是喜歡他,那是怕他。</br> 怕他發怒,怕他變化,怕他不高興。</br> 對于上一世的文遠南來說,張天舒就是天,她必須依附他。</br> 她在末世中看過太多女人的悲慘命運,那時的滅天集中營中還有不少專門用來給男人發泄的女子,如果那些女人連這種作用都失去了,那她們會立馬被殺掉,因為白養她們對于進化者來說就是浪費糧食。</br> 進化者中,女人真的很少很少。</br> 文遠南,得以依附張天舒,才在滅天集中營中擁有了極高的地位,誰都不敢侵犯她。</br> 就是比她實力強大太多的核心成員,都必須對她恭恭敬敬。</br> 但是文遠南心里非常清楚,這些都是張天舒給她的,都是因為張天舒她才能活在末世中。</br> 那些人怕的不是她,尊敬的不是她,而是張天舒。</br> 因此上一世的文遠南并沒有因為她得到的一切而安心,她得到的越多,地位越高,就越害怕,害怕爬的越高摔得越狠。</br> 要是有一天張天舒膩了,一腳踹開她,她就真的完了。</br> 上一世的文遠南就是這么活的,那些滅天集中營的人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不少人等著看笑話,等著看這八面玲瓏的女人是如何淪落的。</br> 但是張天舒對文遠南的感情,滅天集中營的每個人,都看的清楚。</br> 張天舒對文遠南的感情,每個人都知道,文遠南自己也能感覺到吧,可是她就是害怕,就是擔心,始終無法隨意地對待張天舒。</br> 甚至當文遠南與葉言的事情被捅出來的時候,那些滅天集中營的人也不敢站出來,只敢一個一個的傳,讓這些話自動的傳到張天舒耳中。</br>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甚至幾個人去告訴張天舒文遠南和葉言怎么怎么了,那么張天舒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這幾人。</br> 如果這件事只有告密的幾人知道,那么這個秘密就會爛在張天舒肚子中。</br> 如果是整個滅天集中營都知道了,那么張天舒就會殺這幾個將事情捅出來的人,殺雞儆猴。</br> 既然張天舒是這么想的,那為什么最后他還是殺了葉言,懲罰了文遠南?</br> 就算沒有一個人來正面告訴他,文遠南在幫助癲子,他是自己慢慢從各個地方了解來的,他就真的得做到那種程度?</br> 不是。</br> 誰都不清楚上一世究竟發生了什么,除了張天舒和上一世地文遠南。</br> 可惜這一世的文遠南沒了上一世的記憶,現在只有張天舒一個人知道了。</br> 張天舒看著此刻的文遠南,她的神情與上一世截然不同,即使現在的她因為葉言的傷而非常擔憂。</br> 明明葉言也是一個勢力的老大,也是一個強者,為什么她在葉言身邊的時候,就不會小心翼翼,就不會害怕失去?</br> 是哪里錯了?</br> 自己上一世對她不好嗎?</br> 為什么?</br> 因為集中營?</br> 因為集中營是一個沒有人道的組織,在那樣的環境中文遠南才會害怕?</br> 是這樣嗎?</br> 張天舒躺在地上,想起上一世的場景......</br> “你跟那個人是怎么回事?”</br> “他...我跟他是一個學校的,所以想幫助他一下......”</br> “呵呵,你怎么知道你跟他是一個學校的,難不成你還跑到普通人那里去跟每個人一個個聊天?”</br> “不是,他身上的那件衛衣...是我們學校的......”</br> “就因為這個你就幫他?幫他保護他的父母?你搞清楚沒有,他們可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是沒有用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這里是集中營!!”</br> 文遠南沉默了。</br> “我只能把他殺了。”</br> 文遠南一把抓住張天舒的袖子,這是從前這么久以來她從來沒做出過的舉動。</br> “不要殺他......他不是還有用嗎!他可以殺喪尸啊!”</br> “呵呵,你知道現在整個滅天集中營都在說什么嗎?說你跟他茍且,你給我戴了綠帽子!!你個五星進化者,居然跟一個普通人干那種事情,你瘋了嗎!!”m.</br> 張天舒記得,那時的他非常憤怒,憤怒到周圍的桌椅全部被他震碎。</br> 他不相信文遠南會做這種事情,因為他知道文遠南怕他,因為怕,所以更加不敢!</br> 可是當他聽到這些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依然無比憤怒,一想起就無法控制情緒。</br> 文遠南驚恐的聽著張天舒的話。</br> 因為她沒做過這種事,而卻被人這樣說了。</br> 更她害的是張天舒提起這件事的樣子......</br> “我沒有...我發誓我沒有!”</br> “我知道你沒有,但是那個人我必須得殺,我會保護你。”</br> “不要殺他,求求你了,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br> 張天舒非常不理解。</br> 一個學校的又怎么了?</br> 現在可是末世,曾經是一個學校的又怎么了??</br> 這可是末世啊!!</br> 這還重要嗎?</br> “你殺了我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想活了,太累了,我早就該死了......”</br> “你踏馬在說什么屁話?瘋了嗎?”</br> “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是看你臉色活的,害怕哪里讓你不高興,你立馬就將我殺了,或者讓我去做跟那些女人一樣的事情......我受不了了,反正這件事已經被捅出來,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已經沒了牽掛,每天這樣膽戰心驚的活著...我不行了......這個末世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br> “閉嘴!!”</br> “我從來沒有反駁過你一次吧?從來沒有說過什么不吧?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怕你!你可是張天舒啊!滅天集中營分部的老大!我在你身邊,不僅怕你,還害怕無數虎視眈眈看著我的眼神!算了,你殺了我吧,我受夠末世了,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這么累了。”</br> “你在怕什么?我有虐待過你?你為什么說這種話!!”</br> 這是上一世的張天舒第一次聽見文遠南說這種話。</br> 之前,他大概知道文遠南是怕他的,可他沒想到這給文遠南帶來了這么大的痛苦,他以為文遠南怕的是他萬一有一天會拋棄她。</br> 張天舒直到那一刻聽見文遠南的話,才知道,文遠南是怕張天舒拋棄她,但是她想的問題就多了。</br> 拋棄后,是會殺了她,還是讓她去當別人的發泄工具?</br> 而且,還有那么多一直等著文遠南摔下來的人,他如果真的拋棄了她,那她的下場真的會很慘啊。</br> 這就是文遠南一直怕的,比張天舒以前想到的復雜的多。</br> 也許...這就是直男吧。</br> 總之,直到那一刻文遠南說出了那些話,張天舒才知道她一直以來過的有多么不快。</br> 可是這就是現實,末世就是這樣的。</br> 張天舒那一刻才有些真的認識文遠南了,她不像表面那么開朗,她每天擔憂的事都很多。</br> 她到底對自己有感情嗎?難道完全是因為恐懼和地位嗎?</br> 張天舒記得自己最后對文遠南說:“你怕滅天集中營,怕我,那我給你兩個選擇。但是在這個選擇之前,我要先對你說明一件事情,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保護你。第一,離開滅天集中營,以后你自由了。第二,留在滅天集中營,我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力,給你最好的資源,以后你想上戰場就上戰場,那些敢對你虎視眈眈的人,我全部殺了!”</br> 想起文遠南最后做的選擇,此刻癱在地上的張天舒嘴角牽起一抹無力的笑。</br> 他眼中映現文遠南的樣子,再次感嘆,這一世的她,竟與上一世有這么大的不同。</br> 這就是她追求、想要的東西嗎?</br> 張天舒看著文遠南。</br> 文遠南雖然知道自己上一世與這男人有很多糾葛,可是現在看來,依然陌生,只是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br> 暴食在腦中使用通信器與葉言溝通:“老大,一起弄死他!”</br> “那還用說!”</br> “先把他暴揍一頓!”</br> “然后砍斷雙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