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撕裂空間的巨響,響徹整個異界。</br> 所有異界人,在那一刻都清楚聽見了這一聲象征毀滅的巨響。</br> 大族的人,能明顯感受到出現在異界的勾玉氣息,瞬間就知道是新世界的勾玉者來襲。</br> 但不是大族的異界人,便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br> 他們迷茫地看著天空,看著彼此。</br> “發生什么了?”</br> “這聲巨響......”“你們感受到來自別的空間的氣息了嗎?</br> 這好像是空間通道的氣息。”</br> “這幾天大族要進攻藏在界域輪回之地的勾玉者們,有空間通道的氣息很正常吧。”</br> “可怎么解釋剛才的那聲巨響?</br> 這么巨大恐怖的聲音,必定是發生了什么不尋常的事情!”</br> 夢魘大陸上,趕來的二十幾名九星食夢族強者,瞬間被葉言一人全部解決完。</br> 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也沒爆發什么異能,只是以最原始的力量,用刀,將二十幾名擁有控制異能的九星強者殺死了。</br> 被寄予極大期望的食夢族九星強者們,沒在葉言面前堅持過半分鐘,眨眼間全軍覆沒。</br> 幾乎一秒鐘一人。</br> 只有最開始對葉言出手的那名九星強者,葉言給了他機會施展出自己的力量。</br> 而其他人,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br> 他們的異能還沒來得及爆發,他們還沒能接近葉言,就被葉言神不知鬼不覺入侵背后,一刀秒殺。</br> 沒人能夠使出自己的力量,全被葉言以碾壓的姿態秒殺!上一秒還在說葉言一行人完了的食夢族眾人,這一刻徹底懵了。</br> 他們的食夢族九星強者,在這名新世界的勾玉者面前,如此不堪一擊?</br> 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但是,他們親眼見到一名又一名九星強者倒在血泊之中。</br> 九星強者被葉言秒殺的速度之快,他們的眼睛都看不過來了!這名剛剛以震驚的神情倒下,那名就接著以不甘的模樣被砍下頭顱。</br> 這一刻,食夢族眾人感覺,在葉言面前,他們就是任人宰割的弱者。</br> 他們是被人屠、殺的一方,他們是弱的一方。</br> 在葉言面前,他們毫無還擊之力!連食夢族的九星強者來了,都是被葉言一擊秒殺!!“他怎么會這么強?</br> !他真的是從新世界來的?</br> !我甚至沒見他爆發異能,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枚勾玉的擁有者!”</br> “我們族最先趕到的九星強者,就這樣被他殺光了......”這一刻,即使再不愿意承認,食夢族的人也只能接受現實——眼前的這行人,光是他們的領頭人物,都能滅了大部分食夢族的人。</br> 連九星強者來了都沒用,還有誰能打敗他?</br> 殺完九星強者,葉言再次殺向那些食夢族的人。</br> 幾分鐘前還像喪尸般不怕死不停沖上來的食夢族眾人,見到沖來的葉言,猶豫了,退縮了。</br> 他們哪里是這個人的對手!逃吧。</br> 他們面對此人,只能是無意義的送死!瞬間,就有一部分食夢族的人掉頭逃跑。</br> 見到這一幕,葉言心中的惡氣,總算出了一點。</br> 這些高傲的異界人,終于怕了么?</br> 在力量面前,終于知道恐懼了么?</br> 而這種面對絕對強者的恐懼,新世界的無數人,不知道經歷了無數次!末世爆發初期,是未知、恐怖的喪尸。</br> 不知多少人為此喪命。</br> 末世爆發中期,是人類的互相殘殺,是力量的霸、權。</br> 末世爆發后期,是已經在新世界站在頂峰的勾玉者、神通榜強者,面對異界的九星強者時,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絕望。</br> 如此絕望,光是葉言本人,都經歷了無數次。</br> 同伴被殺,失蹤的父母,在界域輪回之地面對食夢族的九星強者......這一切,他都要讓異界還回來!他葉言,是有仇必報的人!看見食夢族的人因為恐懼他的力量,而開始選擇逃跑的時候,葉言心里解氣了一點點。</br> 但還遠遠不夠。</br> 他要滅了這個異界!他要知道這背后究竟還有什么秘密!他要讓一切回到原點!!他要做掌控一切的神!!!葉言殺進食夢族的人群,見一個砍一個,發泄心中的仇恨。</br> ......另一邊,連歸夢與夢魘大地之間特有的空間通道都被葉言的空間之火占領,其他大族首領們便知道,他們在這里繼續打通空間通道,只是浪費時間,依然會被那名勾玉者攔截。</br> 他們只能自己趕往夢魘大陸!這期間,天帝氣急敗壞地一直聯系老鬼。</br> “老鬼!給我出來!給我解釋解釋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這些新世界的勾玉者,竟然打到我的異界來了!!”</br> “你出來!你這半年不是一直在穩固空間通道嗎?</br> 那名勾玉者瞬間就能打通的空間通道,你都要穩固半年?</br> 你不會跟他們是一伙的吧?</br> !”</br> 老鬼的聲音終于出現了。</br> “唉。”</br> 一聲蒼老的嘆息回蕩在所有大族首領們的耳邊。</br> “別踏馬跟我嘆氣!你現在馬上打通去夢魘大陸的空間通道讓我們過去,我就不信,你的空間通道也能被那人給堵了!”</br> 靈帝囂張至極地說道。</br> 此刻,所有大族首領的心中都是同樣的感受——焦灼、憤怒。</br> 老鬼的聲音傳來,“葉言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br> “葉言?</br> 就是海龍族的那名勾玉者?”</br> 魔圣吃驚道。</br> “什么意思?</br> 你踏馬活了幾千年,不能控制一個二十幾歲的小毛孩?</br> !”</br> 天帝的口氣和怒氣越發無法控制。</br> 老鬼卻不將眾人的不尊重放在眼里,繼續說道:“他是被選中的人。”</br> 這一刻,所有人都愣了。</br> 七名大族首領,徹底愣在了半空中。</br> 被選中的人。</br> 他們太明白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了。</br>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將近半分鐘,天帝終于爆發了。</br> “什么意思?</br> !什么意思!!”</br> “區區凡人,憑什么能被選中?</br> !”</br> “區區凡人!!!”</br> “他葉言難不成是什么遠古強者轉世?</br> 哈哈哈!笑死我了!”</br> 老鬼嘆息,說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作弊者已經選中了他,并且已經在新世界與他見面。”</br> 魔圣怒道:“別跟我說什么作弊者!我聽不懂!”</br> “作弊者是新世界的用語,這里是異界!!”</br> 老鬼笑了一聲,說道:“名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他的特殊,黑色勾玉選中了他,也可以說——世界的起源選中了他,一切超凡力量的起點,選中了他。”</br> “因此我都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來打通、半年以上的時間來穩固的兩個世界之間的空間通道,他一瞬間就能順手打破。”</br> “你們自求多福吧,我無法左右黑色勾玉的選擇,因為它永遠,只會選擇最強的人,最特殊的人。”</br> 老鬼這話說完,立馬迎來一陣罵聲。</br> 但他的聲音卻不再出現,仿佛不再在意從今以后的異界將會何去何從。</br> 罵了好半天,幾位首領沒能等到老鬼的回應,也累了,沒力氣罵了。</br> 他們想不通,一萬個想不通。</br> 他們的異界,分明是最先被黑白勾玉選中的世界,因此而誕生了超凡力量。</br> 幾萬年前,異界與葉言所在的新世界,可以說沒有任何區別。</br> 原始的人類,過著原始的生活。</br> 但是這個世界的原始人類,比起其他世界的人類,充滿了智慧、力量,甚至是殺戮。</br> 也許是天賦所在,他們比其其他世界的人類,總是先進化一點。</br> 當其他人類還在四肢著地爬地行走的時候,他們的前肢已經發達起來,能夠使用各種工具。</br> 當其他世界的人類前肢發達起來,異界的人類已經能夠直立行走。</br> 也許是這一點,讓黑白勾玉選中了這個世界。</br> 黑白勾玉混入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讓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充滿了變異、進化之力。</br> 短短十幾年時間,異界的人類飛速進化。</br> 不少人開始獲得基礎力量的強化。</br> 再過幾十年,異能出現,有人擁有了超凡力量。</br> 擁有了力量的異界人類,更是讓殺戮在這片大地上開花。</br> 他們經歷了繁榮的、充滿殺戮的上萬年,終于引來了本源之力的枯竭。</br> 已經獲得力量的人,并不會因為本源之力的枯竭而變弱,只是,他們也不會變得比現在更強了。</br> 之后出生的異界人,更是不會擁有多少異能,只有先天的體能優勢。</br> 偶然間的異界大戰,死亡的幾百萬人,加上這個世界混入黑白勾玉的本源之力,讓大族誕生了自己本族的勾玉力量。</br> 而實際上,這七枚擁有各自顏色的勾玉,只是黑白勾玉分化出來的力量。</br> 可以說,沒有起源的黑白勾玉,就沒有這七枚代表了各種罪惡的七枚勾玉。</br> 黑白勾玉代表著絕對的強大。</br> 黑色,是絕對的強大,白色,是虛無,是空。</br> 但是當黑白勾玉匯入異界的本源之力,經歷了異界上萬年的血腥之路,人類所擁有的各種罪惡,便讓黑白勾玉催生了七枚代表著七宗罪的勾玉。</br> 血腥,戰爭,邪惡,能讓七枚勾玉越發強大,甚至代替本源之力維持異界的繁榮昌盛。</br> 最先誕生的,是第一場異界大戰的兩枚勾玉。</br> 海龍族與天怒族之間的戰爭。</br> 貪婪與暴怒。</br> 紫色勾玉與紅色勾玉。</br> 有了新世界做墊腳石,第二場、三場異界大戰,分別誕生之后的五枚勾玉。</br> 當代表著七宗罪的七枚勾玉全部誕生,異界大族們順其自然知道了黑白勾玉的存在。</br> 他們也因此知道,當七枚勾玉全部誕生之際,便是黑白勾玉放棄異界,另尋其他主人的時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