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徹能這么快就打到一個人,這倒不是說他有多厲害。
而是因為那人猝不及防,他顯然沒想到這么多人包圍兩個初中生,竟然還能被揍了。
被揍了之后,他愣了愣,接著就更兇神惡煞地朝著陳徹撲了過來:“給我把這小子逮住,看我不揍死他!”
陳徹很快就被人扣住了雙臂,那被陳徹打的男人直接一個拳頭就打在了他的臉上,之后還在他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
我嚇得尖叫了起來,我跑到陳徹跟前攔住他,我說求求你們別打他了,我說都是我的錯。
可他們卻直接把我推到了一旁,更加兇狠地開始揍起了陳徹。
我忍不住哭出了聲,我覺得無助極了,威仔卻走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他說小賤人,你現在就哭了這真的好嗎?他說待會兒有我哭的。
我已經顧及不了威仔的話了,我只覺得陳徹之所以會這樣,這一切完全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至于被卷進來。
威仔又在我耳邊說了一大堆話,接著他說小賤人,現在這里可沒有妖妖救你。
“更何況就算妖妖想要來換你,我還不肯了呢。”威仔的表情很陰狠,“那女人都已經被玩壞了,她早就沒資格來換你了。”
威仔這句話讓我氣急了。妖妖幫我的事情,一直是我心頭的一道疤,我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它偷偷死開,然后躲在被子里掩面哭泣。我已經不知道我已經因為那次的事情后悔了多少次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妖妖還是那個妖妖,那個在燃情港灣里最搶手最耀眼的妖妖。
我偏過頭惡狠狠地看向了威仔。
威仔被我這眼神瞧得一愣,然后他笑著說小賤人,我就喜歡你這眼神!夠倔!
趁著他說話的功夫,我直接往前一湊,再嘴一張,打算直接咬住他的鼻子。
威仔本能地偏過了頭去,結果鼻子沒咬到,我卻咬到了他的耳朵!
威仔立刻疼得喊了起來,他說小賤人你給我放開,不然你就死定了!
我當然不敢放開,我覺得我如果真的放開她,那才是真的死定了,現在我不把他放開,我和陳徹還有些機會。
我感覺到有人來扯我,他們試圖將我拉開。我頓時咬得更厲害了,甚至我的嘴里都出現了淡淡的血腥味。
威仔叫得更兇了,他還伸出了一只手來扯我的頭發,我覺得我的頭皮都快被他給扯掉了。
就在我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把威仔耳朵給咬掉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沖了進來,拿著一把刀就朝著威仔帶著我頭發的手刺了下去!
威仔疼得手一縮,我也本能地放開了嘴,我偏頭一看。
是向柏。
向柏冷著臉,他手里的匕首尖上還在滴血。
向柏看著我,然后拉著我的手轉頭就跑。
他拉著我跑了一會兒,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掙脫了他的手,我說不行,陳徹還在后面。
向柏瞧著我抿了抿嘴,接著他說你等我,就轉身朝著之前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我在原地等得很焦急,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向柏和陳徹,我便也跟著折了回去。
之前向柏拉著我逃跑的位置已經沒了人,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巷子里有打斗聲,于是我趕緊朝著那巷子跑了過去。
站到巷子口的時候,我果然看到向柏和陳徹正在和一群人打架。
向柏最狠,他手里還握著刀子,只要有人敢近他的身,他就干脆拿著刀子往前一劃!
只是向柏再狠,他和陳徹也終究不過兩個人。兩人很快就占據了下風。
突然,我看到威仔從旁邊撿起了一塊木板,慢慢朝著向柏的方向走了過去。
向柏背對著他,根本就看不到身后的情況。
而威仔也慢慢將木板舉了起來。
他是想要用這木板,去打向柏的后腦勺?
我幾乎想也沒想,就從旁邊撿起了一塊大石頭!
他們打架打得正歡,沒人知道我來了,我拿著石頭跑到威仔身后之后,一點都沒猶豫,拿著石頭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威仔吃痛,慢慢轉過了身來,當他看到是我的時候,立刻狠狠咬了咬牙:“小賤人,你可真是好得很!”
他拿著木板,直接往我身上重重一拍!
我被威仔直接拍得倒在了地上。就在我以為,我要被威仔殺了的時候,威仔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我轉過頭。
我在威仔身后看到了陳徹。
陳徹的手里也拿著一塊石頭,很明顯,剛才他也是用石頭給了威仔腦袋一下。
陳徹打了威仔之后,他顯然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有這么大膽兒。他竟然站在原地給愣住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又怎么可以發愣?我飛快跑到陳徹跟前,拉著他往外跑:“陳徹別發呆,快跑!”
我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向柏。
向柏比陳徹會打架,他被三個人圍攻,都還沒有被攻破。
我大吼了一聲,我說向柏可以了,趕緊逃吧!
看到我和陳徹逃跑,向柏也快速擺脫了三人,朝著我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我們也不知道跑了幾條街,最后我們停下來的時候,都在劇烈喘息,像是要把肺給喘出來似的。
現在跑了出來,我終于知道后怕了,我想到倒在地上的威仔,有些心驚膽寒地看向向柏:“威仔他會不會死啊?”
向柏說他不會,他說他那一下拍得不是很重,頂多腦震蕩。
腦震蕩這三個字也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問向柏,那治療會不會很貴啊…;…;
我已經開始思考,如果威仔要讓我賠錢怎么辦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錢可以賠給他。
向柏看著我說這件事你不要管。
一旁的陳徹也說,他說得對,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陳徹說我們可是受害者,是威仔先打的人,這件事他怎么都占不到理的。
…;…;如果是以前,陳徹的話我一定會非常贊同。可是現在,我卻不這樣認為了。在嬌姐的酒吧里,我看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就連我的思想都變得現實了起來。
這年頭,又有多少‘占理’的人能獲得勝利啊?到頭來,還不是誰有權有勢,誰就能贏。
不過這話我只在心里想,并沒有直接說出來。因為陳徹的臉在此刻顯得很是‘正義凜然’,我實在是不愿意用我知道的‘現實’,卻打擊他的正義凜然。
我們三個又休息了一會兒,就各自分道揚鑣了。
本來陳徹還是想送我,但是向柏也在,我覺得這個氛圍太尷尬了,就沒讓他送。
第二天我繼續戰戰兢兢去酒吧兼職。我怕威仔會找來。
不過讓我松了一口氣的是,威仔并沒有找上門來。
至于為什么我這么害怕,還要去兼職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我不想再讓妖妖成為犧牲品。威仔每次找不到我,都拿妖妖撒氣,妖妖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撒氣了。
只是我有些意外的是,威仔雖然沒來,但陳徹也沒有來。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陳徹常常坐的那個位置空蕩蕩的,我心里竟然覺得有些失落。
之后的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陳徹都沒有來。
直到第六天的時候,我剛走進嬌姐的酒吧,一個中年女人就找上了我。
這個中年女人穿著很體面,反正一看就是有錢人。我并不認識她,可是嬌姐卻說她點名道姓地要找我。
中年女人顯然很不喜歡酒吧這個氛圍,我來到她坐著的位置前時,正看到她用有些嫌棄的打量著酒吧。
我站在她面前:“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中年女人又用那種嫌棄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你是陳徹的同班同學?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上班?”
中年女人這種直入主題的語氣,實在是讓我有些不悅,我覺得她實在是太不尊重人了。但是她話里提到了陳徹,所以我又問了一句,我問阿姨你是誰。
中年女人說她是陳徹的母親。
那一刻我覺得驚訝極了,我不明白陳徹的母親為什么會找到我。
接著中年女人繼續說:“我們家陳徹一直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他從來都不會和人打架,可哪里知道幾天前竟然鼻青臉腫的回來了。他說他被小混混揍了,我和他爸花了好些時間才找到對方…;…;總之打架這件事情,算是已經了了。”
中年女人的目光突然凌厲了起來:“可是打架的事情了了,你把我家陳徹帶壞了的事情卻沒完。”
中年女人讓我以后和陳徹保持距離,她說我是壞女孩,不配和陳徹交往,她說我只會把陳徹越帶越壞。她說好在這次她發現得早,碰巧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然以后釀成大錯,可就來不及了。
我看著中年女人。
這一刻,我很是羨慕陳徹。
陳徹真幸福,他有一個這樣對他的媽媽。可我的媽媽呢?她根本就不讓我認她。
只是,無論再羨慕,我也有自己的堅持。
我咬了咬牙,我看向了中年女人,我說阿姨,我是在這里兼職沒錯,可我不是壞女孩。
我想為自己說一句話,我真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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