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妖她躺在床上,只穿著一件吊帶連衣裙,她的頭發似乎很久沒洗過了,有些邋遢的披在身體兩側。除此之外,她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有很多傷痕,除了這些傷痕以外,還有許多紅色的小點,甚至妖妖的腦門上都有一塊,而且還是化了膿的那種。
妖妖看到我瞧著她,笑了笑。但是她的笑容卻很勉強,她說純丫頭,你別走得太近了,我病了,得的是傳染病。
可是我又怎么可能不向著我的妖妖走進?我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我有些生氣地看著妖妖:“妖妖你這段時間怎么又接客了?你上次不是答應了我你要好好休息的嗎?你看看你身上的傷!”
妖妖又笑了笑,然后她偏過了頭去,她說純丫頭,我也沒法啊,做我們這行做久了,就和得了煙癮似的,幾天不接客就閑得慌。我哪里愿意讓自己閑下來?
妖妖接著說純丫頭,你這幾天就不要來看我了,我得了水痘,水痘是會傳染的。
她說她可不想傳染給我。
聽到妖妖說她不過是發水痘,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不過妖妖的前半句話卻讓我覺得有些生氣。
但雖然生氣,我卻又找不到話去說她,我怕我說過了,她又生我氣了。
我只得瞪了她幾眼,然后給妖妖把薄被蓋好,這才問她今天下午想吃什么?我說我立刻去買。
妖妖終于把頭轉了過來,她看向了我。
妖妖這個時候看我的眼神,直到多年以后我都記得很清楚,那是一種又欲言又止、又欣慰、又覺得難受的表情。
不過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太馬大哈了,竟然一點沒發覺到妖妖的異常,還以為她是因為生病了所以不舒服,因此才會這樣看著我。我還抬手摸了摸妖妖的腦袋安慰她:“妖妖沒關系的,我小時候也發過水痘,水痘其實一點都不嚇人,打了針后幾天就好了。”
“你隨便給我買點什么吧。”妖妖翻了翻身子,她用背對著我,“買好之后放在門口就可以了,我想休息一下,羅純你這幾天千萬不要來打擾我。”
妖妖的突然冷淡讓我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我心里妖妖怎么對我都是應該的,我雖然覺得納悶卻也沒有多問,趕緊轉身飛快地下樓去了。
一直到我走到樓梯口,我才想起來我忘了拿錢。
我如今身上可沒錢,要給妖妖點菜還得在妖妖那里拿才行。
我忍不住抬手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暗罵了一聲你這什么記性,然后這才轉身往樓上走。
我上樓、下樓可不一樣,下樓的時候像一陣風,上樓的時候則要輕緩許多。
我剛走到二樓,就聽到過道里有人說話了。
這樓里住的都是小姐,所以這兩個聲音都是女聲。
一個說誒,你聽說了沒?妖妖染上那病了!
另一個說這事兒現在在燃情港灣,還有誰不知道的啊?呵呵,我早就看不慣她平日里趾高氣昂的樣子了,總是一臉她最對她最大的高傲姿態。如果真的高傲,她怎么會出來賣?
…;…;
我可沒興趣繼續往下聽了,聽到這里我立刻就怒了。
我趕緊沖了上去。
當我看清楚這兩個人的嘴臉時,我更加生氣了:“阿芳小蘭,你們怎么能夠這樣說妖妖?妖妖平時幫你們還幫得少了嗎?”
燃情港灣的小姐我大多是不認識的,但是這兩個卻顯然在這個范圍之外。
阿芳和小蘭是半年前來的燃情港灣,剛來的時候是新人沒少受欺負,妖妖明里出面幫了她們很多次。
我真的氣壞了,我緊緊的握著拳頭,連身子都顫抖了起來,我說以前妖妖幫你們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現在妖妖不就發了個水痘嗎?就被你們說成這樣!
大概是我當時的表情太兇惡了吧,阿芳和小蘭竟然齊齊嚇了一跳,她們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似的。
然后阿芳拉著小蘭進了一扇房間門,關門前她看著我說妖妖得的可不是水痘,而是梅毒。我們燃情港灣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對梅毒還沒什么概念,但我當時還是覺得心頭一個咯噔。因為至少我知道,如果妖妖得的這個梅毒不嚴重的話,她不可能會瞞著我說是水痘的。
梅毒真的很嚴重嗎?
我看了看樓梯口,然后咬著牙又沖下了樓去。
我找到了劉子。
劉子臉上還有醉酒后的紅暈,不過他的腦子卻還是很清醒。
劉子在聽到我問他什么是梅毒之后,沉默的看了我半晌:“這是妖妖告訴你的嗎?”
我搖頭說不是的。我說我是不小心從別人那里聽到的,妖妖對我說她得的是水痘。
聽了我的話劉子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他就知道不是妖妖告訴我的,他說妖妖是他見過的最倔強的女人。
“你別看妖妖似乎只要是有錢人的單都接,但她接的單子里變態的可真是不少。那種變態的單子很多小姐都熬不過來的,但是妖妖卻熬過來了。我每次看著她都會不禁想著‘這女人對她自己可真是夠狠的’。”
劉子繼續說按理來說妖妖沒有告訴我的話,他本來也不應該對我說這些的。只是他覺得我還是應該知道。
劉子說妖妖會染上這病,都是因為我。
“如果我不告訴你的話,我想妖妖會一輩子瞞著你。”劉子的眼里竟然劃過了一絲憐惜之色,“羅純,她對你有多好,你有權利知道。”
接下來劉子給我說了大概――
“羅純,你第一次得罪威仔之后,威仔就向嬌姐提出要你陪她一個晚上,嬌姐對威仔的要求感到很為難,后來是妖妖出面解決了這件事。妖妖是走著進的酒吧包間,然后如你所見那樣躺著被人抬出來的。上一次你把威仔得罪了,本來找不到你的人,也不會有妖妖什么事。但是就是因為妖妖第一次為你出了面,威仔就知道你們兩個關系不一般,接著威仔就把他所有的不甘心發泄到了妖妖身上。自從那天威仔被你那小男朋友揍了以后,他幾乎每天晚上都來,而且點名道姓點妖妖,每次來都還會帶好幾個不同的男人…;…;妖妖被發現染病,是半個月前。不僅妖妖得了病,威仔也得了。所以這半個月威仔都沒有再來。”
我聽到劉子的話,氣得牙都哆嗦了。那一刻我真的是恨極了威仔,像他那樣的人渣為什么不去死?
我忍住心頭的難過,咬牙切齒地問劉子,我說劉子,那梅毒到底是什么病?
劉子說梅毒是具有傳染性的性病,很不好治的,并且不僅僅是不好治,而且還要花很多錢。
劉子給我說完這些,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他說他不能離開酒吧太久。
劉子走了,我卻還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想到劉子的話,想到劉子說威仔把所有的不甘心都發泄到了妖妖身上。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但是我沒有哭出聲,我害怕妖妖聽見,我只能原地蹲下,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里偷偷地哭。
我一邊哭一邊想:羅純,你只能現在哭,等你看到了妖妖你絕對不能哭。你記住,如果你哭,妖妖會更難過。
…;…;
當天我買了妖妖最喜歡吃的回鍋肉,還點了一個番茄蛋花湯,我守在妖妖床邊,看著她把我盛的飯一口一口吃完之后,又等她閉眼睡了,這才輕輕起身離開了妖妖房間。
然后,我又遇到了德叔。
德叔的懷里摟著玫色,旁若無人似的將她抵債墻角,還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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