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月看向那冒著青色光芒的火堆,“應(yīng)該是旱血蛭。”
而且比她見過的那種,還要厲害幾分。
“旱血蛭……”
大家裹緊衣服,面面相覷,牙齒都還在打顫。
凌兮月“嗯”一聲,“這種東西,是一種寄生體。”
“寄生體?”馬隆似懂非懂。
那表情,不明覺厲……
凌兮月點(diǎn)點(diǎn)頭,“它常出沒于一些大型群居動物周圍,以鮮血為食,最初可能只有蚊蟲大小,吸食血液之后會快速生長,甚至?xí)苯蛹纳趧游矬w內(nèi),直至榨干宿主精血。”
大家聽得背脊好一陣發(fā)毛,趕緊瘋狂地抖動衣物,生怕哪兒還躲著。
“應(yīng)該是之前和野牛群接觸的時候,沾上的。”凌兮月看向基本都招上了旱血蛭的霍家人,又瞥眼暴斃的那一位,“只是剛吸附上不會很明顯,所以大家沒察覺到。”
旱血蛭咬人的時候,會分泌一種類似于麻醉物質(zhì)的東西,讓人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就像被蚊蟲叮咬一樣,待它吸飽血的時候,才會有感覺。
往往發(fā)現(xiàn)時,為時已晚。
它對龐大的野牛來說,可能構(gòu)不成什么性命威脅,有足夠的血喂飽它。
人卻沒那么多血,所以它很容易因?yàn)楹炔伙枺苯鱼@入人體,而且猶如蚯蚓一般,即便斬掉一半,另外一半依舊能存活,再度長出來,生命力極為頑強(qiáng)。
這才是它最可怕之處!
幸好,它還有一個弱點(diǎn),就是畏火。
霍東陽一聽這話,剛好了的臉,又一陣青紫。
“那,那我們該如何防范啊。”大家圍著凌兮月,好聲好氣詢問,就差沒直接將她給供起來了,這一路險象環(huán)生,一個個真的是給嚇怕了。
就連那幾位霍家人,此時都完全忘了霍東陽,恭恭敬敬地蹲在凌兮月身前。
那臉上殷切求指點(diǎn)的表情: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先將衣物裹緊。”
凌兮月淡淡丟下這一句,便轉(zhuǎn)身走開。
大家一聽,頓時一個激靈,仔細(xì)一看凌兮月的裝扮,這才發(fā)現(xiàn)和他們有哪里不一樣。
凌兮月一身緊身勁裝,袖口,褲腿,全部捆地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除了手臉之外,沒留下任何一寸皮膚可以和空氣接觸,不僅是她,馬隆影一幾人都一樣。
哪有機(jī)會讓蒼蠅蚊蟲飛進(jìn)去?
而霍家,天行山莊這些人,一個個袖口兜風(fēng),不被蜇才是怪事。
“原來如此……”馬隆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此時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剛進(jìn)入這里時,凌兮月口中‘防止一些東西進(jìn)去’,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最初,他竟還天真的以為是防蚊子……
幸好照做了!
“我之前就說過,在這里,豺狼虎豹不是最可怕的。”凌兮月在火堆邊坐下,隨手添幾塊柴,“很多看不見的東西才最致命,目之所及,不管有沒有危險,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是是。”
眾人點(diǎn)頭如搗蒜。
哪還敢說一個不字?
凌兮月眉眼很是嚴(yán)肅,“這次是血蛭,下一次,可能是毒蝎,或者其他什么……”
“別,你別說了。”霍東陽都快尿褲子了。
“快快!”
大家給嚇得喲,一個個臉色比剛剛還青,分秒都不敢耽擱,趕緊照著凌兮月的樣子,將自己全身上下,裹得扎扎實(shí)實(shí),就差被綁成木乃伊了。
如果凌兮月是女裝打扮,他們恐怕都得跟著扮成女裝!
力求和她之間沒有任何區(qū)別!
“唔……”
這時,旁邊澹臺云朗皺眉輕吟。
“主上,他醒了。”影一趕緊叫凌兮月。
凌兮月丟了柴火,快步過去,“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澹臺云朗眸光些許渾濁,雙臂撐著起身來,那雙烏黑透亮的瞳孔映人他眼簾時,瞬間清明,“兮……”
凌兮月微微搖頭,眸光瞟了下周圍。
雖意識還有些混沌,但澹臺云朗的反應(yīng),也是常人所不及的,剩下的字眼一下便收斂入腹,燦若星辰的眸光閃了閃,玉長的手指抵上額頭,“頭好暈……”
說話間,他支撐的雙臂一軟,沒穩(wěn)住,身子一歪,往凌兮月懷中栽去,這一點(diǎn)倒反應(yīng)更快。
本以為會是溫香軟玉,卻不想,落在了一塊硬邦邦柱子似的物體上!
一看,原來是北辰琰的腿……
澹臺云朗皺眉。
好不容易的機(jī)會……
自然,他沒認(rèn)出喬莊后的北辰琰,只是直覺地覺著,這個男人對他有很強(qiáng)的敵意。
“頭暈是嗎?”北辰琰站在凌兮月和澹臺云朗中間,高高的,猶如一座天塹,這天塹此時面無表情,只是嗓音帶著涼風(fēng),“再扎兩針便好了。”
仿佛,還帶著點(diǎn)笑意。
澹臺云朗低咳一聲,坐起身軀。
北辰琰卻依舊沒有讓開,防賊一樣站在凌兮月身邊,冰眸幽幽。
“蕭云朗,你怎么會在這里。”周圍人多口雜,凌兮月自然沒喚真名,叫了他之前的化名。
而作為蕭云朗,他們至少還能是朋友。
澹臺云朗飛速掃了眼周圍,瀲唇一笑,打太極,倒一句話反問回去,“你為何在此,我自然就為何在此咯。”
這會兒恢復(fù)了過來,即便外表有幾分狼狽,但已恢復(fù)了那個清貴無雙的姿態(tài)模樣,一點(diǎn)死里逃生的自覺都沒有,還有這說了當(dāng)沒說的話,好生欠扁。
凌兮月呵呵一笑,拍拍衣衫起身。
她看,還是把人丟回去吧。
“誒!”
澹臺云朗一把抓住凌兮月的胳膊,毫無防備的她,被扯得小小踉蹌了下。
生氣了?
而北辰琰的手更快,快若驚雷閃電!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下便遏住澹臺云朗的手腕,本就身中瘴氣劇毒初醒的澹臺云朗,哪是北辰琰的對手,這猛一下,差點(diǎn)將手腕都折斷了去。
不過澹臺云朗那是硬生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硬扛了下來,緩緩抬起頭,眸光深深對上北辰琰的實(shí)現(xiàn)。
“放,手。”北辰琰低啞沉緩的嗓音,像是來自于亙古地獄的魔魘之聲,手上的力道也一點(diǎn)點(diǎn)加深。
馬隆和影一一看這情況,兩人倒也是默契。
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防止血濺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