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野明朗漆黑的眸子,豁地瞪大,“真的,又有一座惡魔島……”
“剛剛那個,是被月光和海面折射出來的幻影,海市蜃樓,這一座,才是真正的。”凌兮月兩手環(huán)胸,站在船頭,看著眼前這座龐然大物,眸光沉了沉。
曼陀羅島,找到了……
離她的目標(biāo),又進(jìn)一步!
迦野唏噓,“凌姐姐,你好厲害,好像你什么都懂的樣子。”
凌兮月淡笑了笑,依舊是那兩個字,“略懂。”
納蘭雪衣在旁抿抿唇,淺笑。
沒想到,迦野這小家伙,竟有些難糊弄。
他聽得此話,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我在海上游蕩了十幾年,都辨別不出,爺爺?shù)故侵獣砸恍粌H僅需要懂五行八卦,奇門遁甲,還要精通各種天干地支算數(shù)……”
爺爺教了他這么多年,他都只摸到個門路。
“凌姐姐你這么小,居然能如此準(zhǔn)確快速的判斷,簡直可以和大祭司相比了,真的厲害。”小家伙不吝夸獎,他又想說,“和納蘭少主……”
只是剛開口,便嘿嘿著止住了。
蘇北看向側(cè)前方的黑衣少女,這一次,他難得的沒多說什么。
“好了,快過去吧,這會兒霧散了,方向好辨。”凌兮月下顎指指對面。
趁著月色,迦野避開守護(hù)島嶼的幽靈邪將,將船駛?cè)肼恿_島背后,順著一股暗流,從他上一次進(jìn)入的位置,駛?cè)雿u嶼邊緣的一條峽谷縫隙之中。
“月姐姐,就是這里了。”迦野將船靠邊,一躍而下。
凌兮月和納蘭雪衣跟著下船,環(huán)顧周圍。
和她想象中的,還是有點出入。
“這就是我上次采到金銀蟲樹的地方,看,那里還有。”迦野指著峭壁上的一小叢,“但太高了,我采不到,折騰了好久,才把邊上最小的那株弄下來。”
月光下,烏黑似枯枝般的灌木上,密密麻麻,掛著一顆顆雞蛋似的果子。
而迦野口中的太高,也才離地二十來米的樣子。
“這地方,好奇怪……”蘇北牙齒打顫。
不知是凍的,還是嚇得……
這里是一處狹窄的外島峽谷,一股股咸咸的海風(fēng),從入口處的位置不斷灌入,寒徹刺骨,更泛著一股濃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
凌兮月腳步落地?zé)o聲,仔細(xì)打量著周圍,秀眉緊蹙。
黑夜中,無數(shù)雙森綠的詭眸,在黑頂顯現(xiàn)。
“吱吱——”
忽然,一陣尖銳怪叫響起。
“別動!”納蘭雪衣開口,墨眉一擰。
一陣陰風(fēng)刮起,伴隨著翅膀撲騰的“嘩嘩”聲響,宛若狂瀾浪潮,峽谷上空無數(shù)暗影掠過,“吱吱”怪叫著,遮天蔽月,成群結(jié)隊往外飛去!
本就光芒隱約的峽谷,一下子完全漆黑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迦野一嚇,立即抱頭蹲地。
“什,什么東西啊?”
蘇北心臟都酥麻了下,瞬間縮成一團(tuán)。
倒不是他膽小,而是因為這里的氣氛本身就足夠嚇人,再小的變故,在這樣的情景下,都會被無限放大,再加上海上惡魔島的兇名,在三族中,都是談之色變的存在。
蘇北會慫,也實屬正常。
“還好,只是普通的蝙蝠。”凌兮月輕聲喃喃,幸好不是吸血蝙蝠,巨翼蝙蝠之類的東西,“沒事,站在原地別亂動,等它們過去了就是。”
“還,還有不普遍的蝙蝠嗎?”蘇北疑惑。
凌兮月斜他一眼,什么也沒說。
蘇北卻覺腳底一陣寒氣上竄!
這家伙,還是個女人嗎?
瞧她面不改色的……
不過即便是普通蝙蝠,這么多聚集在一起,這陣仗,也挺嚇人的。
成千上萬的黑影,浪潮般涌出峽谷,猶如一條巨型黑色緞帶,包圍著龐大的島嶼飛旋,怪叫。
“兮月,沒事吧?”納蘭雪衣看向身邊少女,剛說出口,便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多此一問。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哪像是受到了驚嚇?
但凌兮月?lián)u搖頭,還是回應(yīng)了下。
往上望去,頂部一束束月華光芒,傳過枯枝一般的灌木叢,隱約映入這條峽谷之中,離海平面至少三四百米距離,仰望上去的眸光幾乎垂直地面!
“確實有些高度。”凌兮月看著。
迦野拉長著脖子,望著峭壁頂部的位置,咽了咽口水,“月姐姐,這已經(jīng)是這里,最矮的一處懸崖了,其他的位置,比這出高十倍的都有……”
凌兮月眉梢一挑,“那就是沒得選了。”
看著眼前的天塹峭壁,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后,開始熱起身來。
“你……你不會是想,從這里翻過去吧!”蘇北還保持著那大張著嘴的動作,收回仰望的眸光,看向身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凌兮月。
凌兮月聳聳肩頭,攤手,“不然呢?”
那烏黑發(fā)亮的斷崖,猶如被一柄巨斧,豎直劈出!
“你們在這里等我,或者先回去。”凌兮月一邊說著,一邊捆著自己的袖口,扎緊。
納蘭雪衣蹙眉,“兮月……”
“聽我的。”
凌兮月打斷他的話,堅持。
納蘭雪衣執(zhí)意要跟過來,凌兮月默認(rèn)了,但也是到此為止。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一起進(jìn)入曼陀羅島,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看來,里面情況可能比她預(yù)想中的,還要危險,她不想多一個人跟著去冒險。
“你一個人去,你瘋了嗎?”
一聽這話,蘇北竟有些急了。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凌兮月,兩只眼睛鼓得像青蛙一樣,上下打量,“還有,先不說這個。”他轉(zhuǎn)身指著懸崖峭壁,“就這,就是我家公子都過不去,更別說你,一點輕功都不會。”
他歪頭看著她,“你怎么過去!”
周圍的石壁光溜溜的,還有許多青苔水漬,無法落腳。
只偶有一小叢灌木生出,哪怕是納蘭雪衣這樣輕功絕頂?shù)母呤郑膊豢赡茉竭^去!
“怎么過去?”凌兮月緩緩轉(zhuǎn)頭,望向滿臉驚疑的蘇北,隨后抬起自己的雙手,在他眼前緩緩展開,“就這樣。”
十指纖纖,修長好看。
蘇北眸子睜了睜。
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