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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都是切開黑
在廳里坐下,看著屋里沒人了,程啟才看著張寧道:“你還沒察覺出來?皇上根本不是真的將萱妃娘娘打入冷宮,他們倆這其中,不知道是有什么算計。”
“什么意思?你是說,打入冷宮不過是一場戲?怎么可能?什么算計需要演這樣一場戲?你確定皇上不是為了暫時安咱們的心,所以故意給你這樣的暗示,等到將來假戲真做,咱們又能奈他何?”
程啟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把你給能耐的,就算現(xiàn)在不是做戲,而是真把萱妃娘娘打入冷宮了,你又能奈他何?難道還真敢為這事兒弒君不成?”
“你當(dāng)我……”
不敢兩個字在程啟嚴(yán)厲的目光下咽了下去,張寧扭頭咕噥道:“我不就是嘴上痛快痛快嗎?反正……我話撂在這兒,他要真敢這么干,我即便不敢弒君,也得想法子讓他吃點苦頭。”
“你是不是忘了?當(dāng)日收養(yǎng)你的,可不只是萱妃娘娘,平心而論,皇上對你也不錯吧?怎么你就這么偏心呢?”
“這不是偏心,今天要是姐姐不講理,將皇上打入冷宮,我也會主持公道的嘛。”
張寧拿起一個蘋果啃了兩口,然后起身煩躁道:“不行,我得去冷宮看看,這大冷天兒,姐姐初入冷宮,哪怕就是演戲,也必定缺衣少食,我得去給她送些當(dāng)用的東西,務(wù)必要讓她吃飽穿暖,才能放心。”
“你又胡說了,那可是后宮,你這年紀(jì),哪怕仍是少年,也進(jìn)不去的。”
程啟說到這里,忽然就是一愣,喃喃道:“你不會還想用縮骨功吧?不行,那個太遭罪了。”
“哥哥是心疼我?”張寧眼睛一亮,一步蹦了過去,就見程啟將他推開,正色道:“你正經(jīng)些,這時候不擔(dān)心萱妃娘娘了?”
“我說過我會去看她,讓她衣食無憂。”
果然,一提起這個,張寧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下去,接著就見程啟沉吟道:“原本你說皇上不見我們,但后來又改了主意,莫非就是想要你……你是真的有門路去冷宮嗎?”
“自然。”張寧挺直胸膛:“身為一個殺手,易容喬裝那都是基本功,你不會以為我只會縮骨功一樣吧?”
“原來如此,這么說,你是打算假扮一個小太監(jiān)過去?”
“對啊。”張寧點點頭:“冷宮那地兒,肯定也有不少太監(jiān)宮女,我假扮個小太監(jiān),送幾趟東西,料想也沒人會發(fā)覺。”
話音落,他就到程啟身邊坐下:“倒是哥哥你,似乎認(rèn)定皇上和姐姐就是演戲,這是為什么?”
程啟笑道:“你還沒聽出皇上的暗示?他說自己是自作自受,既是自作自受,那錯定然不是在萱妃娘娘身上。”
“就憑這一點,你就敢肯定皇上的心思?”張寧瞪大眼睛:“那萬一他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呢?自作自受這詞兒也太普通了,誰能聽出這是暗示啊。”
“我就能聽出來啊。”程啟一挑眉:“當(dāng)然,皇上也沒有忘了你,怕你聽不出,所以后面不是又加了一句嗎?叫我們?nèi)ジ嬖V寧家,不必慌亂,又說寧大人仍是遼東總督。”
“呵呵!”張寧冷笑一聲:“我實在是對不起皇上和您了,這個暗示我依然不懂。姐姐是姐姐,干爹是干爹,遼東總督這活兒也不好干,就憑這個讓人心安?”
“也難怪你不懂。”
程啟臉上就多了一絲憐惜,伸手摸摸張寧頭發(fā),輕聲道:“你從小就是在江湖中長大,歷經(jīng)多少腥風(fēng)血雨,卻不知一個家是什么樣的。寧大人和萱妃娘娘,他們是至親的父女,寧氏家族的頂梁柱,必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萬一皇上就是想先用我干爹經(jīng)營遼東,等到經(jīng)營好了,再卸磨殺驢怎么辦?”
“經(jīng)營遼東的同時,又何嘗不是經(jīng)營自己的勢力?遼東若能經(jīng)營成功,寧大人便是尾大不掉。這朝廷官場上的事,你得往深里想。歷代后宮中,嬪妃一旦見棄于帝王,家族必定一蹶不振;倒是偶爾會出現(xiàn)家族被打壓,嬪妃卻仍受寵的事,當(dāng)今太后便是這樣一個例子。”
“哦,我明白了,就是說,如果皇上要重用你家,那么你送進(jìn)宮去的女人,他總得留個位置,安你的心;他要是不肯留了,那肯定就是不想重用你了。對吧?”
“差不多吧。其實這個現(xiàn)象,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愛美人更愛江山。任何時候,江山社稷,總是要在美人之上的。”
“我就不這樣。”張寧瞟著程啟的臉:“美人在懷,江山算什么?”
“美人總有一天會年華老去,只愛美人,不就是喜新厭舊?虧你還有臉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程啟拿起桌上的書,就見張寧撲過來:“誰說喜歡美人就是喜新厭舊?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同樣的,我心里,一天是美人,就一輩子都是美人。”
“你姐姐現(xiàn)在在冷宮里,你好意思在這兒和我美人美人的閑扯?”
程啟將目光從書上移到張寧臉上,果然就見他面色一僵,訕訕道:“好吧好吧,我這就去做些準(zhǔn)備工作,今晚便夜探冷宮。對了,順路再去寧家一趟,告訴他們放心。”
“不必說這個話。”
程啟連忙囑咐了一句,卻聽張寧納悶道:“為什么?這不是皇上讓我們過去說一聲嗎?”
“皇上如果真的怕寧家擔(dān)心,早就有話了,何必托我們?nèi)フf?今日這句話,本來就是和你我說的。畢竟你這殺手之王不好惹,就算不刺王殺駕,萬一弄出點別的事,也夠添亂的。再者,皇上大概也是想讓你暗中照顧一下冷宮那邊。他既要和萱妃娘娘演戲,自然不好做手腳,那么多眼睛盯著呢,你就不一樣了。”
“這樣啊,好吧。”張寧點點頭,接著又看了程啟一眼,撇嘴道:“難怪皇上這么賞識你,這樣的彎彎繞,虧你能梳理明白,你們兩個,絕對就是姐姐說的那種切開黑。哼!我跟著你,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shù)錢哩。”
“太謙虛了,沒有點聰明智慧,憑什么能做殺手之王?再說,我再怎么聰明,哪里就敢賣你?不怕你殺個回馬槍?這世上有什么人能留得下你啊。”
張寧得意了,一挑眉:“嘿嘿!你知道就好。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任你詭計多端,我一劍在手,你也算計不到我。”
“我從沒想過要算計你,小寧,你也莫要想著算計我。”
程啟端正了面色,目光灼灼盯著張寧,就讓他有幾分心虛,嘿嘿笑道:“我算計你什么?再說,你會怕嗎?你背后可是皇上撐腰。”
“你知道就好。”程啟一笑:“而且我背后不止皇上,萱妃娘娘是最明事理的人,你若敢算計我,她知道了,也不會饒你。”
“切!”張寧吐吐舌頭,沖程啟做個鬼臉,轉(zhuǎn)身出去了。
這里程啟就嘆了口氣,扶額喃喃道:“究竟只是孩子的依戀,還是人小鬼大呢?好在有皇上和萱妃娘娘管制著,事情總不會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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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
寧溪月在床上翻了個身,眼睛仍然閉著,睡夢中發(fā)出呢喃的嘆息:“好像是糖油餅,唔!還有桂花糕的香氣。我是在做夢吧?一定是,那再多做一會兒。”
“娘娘。不是做夢,該吃晚飯了。”
素云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寧溪月睜開眼眨巴了兩下,然后一骨碌爬起身:“真的是糖油餅和桂花糕?從哪兒弄的?”
“娘娘忘了?咱們不是把小廚房的食材都搬過來了嗎?今兒上午都在忙,也沒空收拾,下午時我和宛兒有點空兒,就整治出來了,特意端過來給娘娘吃。”
“對啊,我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寧溪月興奮了,一骨碌爬起身,下了床就往外屋奔去:“那些食材也夠咱們吃兩天好東西了。對了,做了多少?夠不夠大家一起吃?”
素云垂下眼,輕聲道:“這個天氣,那些食材都擱得住,不會腐壞。奴婢想著,不如先放在那里,每天給娘娘做一點,怎么著也能吃上十天半月……”
說到這里,見寧溪月停了腳步,轉(zhuǎn)回身定定看著自己,素云便抬眼正色道:“奴婢知道娘娘怎么想的,無非又是同甘共苦那一套。但這是后宮,后宮就是個尊卑有別的地方,娘娘縱有天大本事,也改不了這個規(guī)矩。”
“在永慶宮時,我改不了這個規(guī)矩,可這里是冷宮。素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總說尊卑有別,可是咱們到了這個地步,叫我吃好的,你們吃糠咽菜,我吃得下去嗎我?你事事都考慮周到,為什么這個時候就不肯為我多想想?”
主仆兩個就為了這個問題,過去也不知爭論過多少次,在封建禮教制度的壓迫下,基本上都是以素云的碾壓式勝利告終。
或許是因為如今環(huán)境不一樣,寧溪月認(rèn)為奮起反抗的時機(jī)到了,這一次竟和素云戰(zhàn)了個旗鼓相當(dāng),直到身旁傳來李莊郁悶的聲音:“我說主子,這餅?zāi)俨怀裕蜎隽恕T僬f,您要真心為我們好,就趕緊吃飯,大家伙兒都餓了。”
惡勢力太強大啊,看看,自己這剛剛有了點勝利跡象,給素云幫腔的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