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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真偽難辨
一邊說著,就將繡繃往旁邊一扔,泄氣道:“罷了,我看出來了,等孩子出世,有他祖母呢,就這繡功,我這親娘還是靠邊站吧。”
譚鋒點頭笑道:“別的不說,你有自知之明這一點,當真是好的。”
寧溪月:……
正瞪著眼睛,就見皇帝陛下站起身,她納悶道:“怎么?皇上可是想起……”
不等說完,就見譚鋒走到面前,彎腰將她一把抄起。寧溪月大驚叫道:“這是做什么?怎么忽然就人來瘋了?”
譚鋒:……“什么人來瘋?有你這么說皇帝的嗎?你不是急著想要個孩子?離了朕,憑你自己,生得出來么?”一邊說著,就看著寧溪月的肚皮,給了她一個“王之蔑視”的眼神。
寧溪月:……“這不是廢話?皇上有本事,也別用我們女人生孩子啊,沒有臣妾,你自己生一個看看。”
譚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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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果然這揚州繁華,不比別處。”
站在船舷邊,看著兩岸的煙水人家,洛嬪贊嘆不已,忽聽舒妃笑道:“別的不知,這揚州知府,可比那淮安知府會做人的多。”
眾人抬頭一看,就見碼頭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怕沒有百八十號。薛答應便笑道:“娘娘說的沒錯,這碼頭上的情景,莫說淮安,就是咱們經過的濟寧等地,也是沒法比的。”
悅嬪笑道:“我常聽說,揚州乃是天下最繁華的所在,除了京城,便是它了,這樣一個福地,也該有些風流富貴氣象。”
眾人點頭稱是,洛嬪看向寧溪月,納悶道:“素日里數你話多,怎么今日倒不言不語了?”
寧溪月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我是想著這富貴風流氣象之下,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所以沒什么心思說話。”
舒妃便皺了眉頭,淡淡道:“萱嬪慎言,好端端一個太平盛世,讓你這一說,竟成了民不聊生,像話嗎?”
寧溪月也知道自己一時感慨之下失言了,也就沒有分辯,目光看著碼頭上擠滿了的官員鄉紳,暗道里面總會有幾個大鹽商吧。接著再想到這一次江南之行,揚州乃是重中之重,還不知會發生些什么事情,元度的大仇又能否得報?因想著這些,心情更無比沉重,竟連賞景觀花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里洛嬪等人還在說著揚州聞名天下的瓊花,還有瘦西湖,須臾間船靠上碼頭,嬪妃們隨著皇帝下了船,就見官員們齊齊跪拜。
寧溪月的目光好奇在幾十米外的人群中打量著,心里想著不知道元度那個仇人是不是在這里?聽他的說法,對方權勢熏天,應該是有名號的大鹽商,那只怕免不了,唔!到底是誰呢?
正想著,忽然目光落在一個官員身上,不由就是一愣,接著眼睛便猛然瞪大,心中大叫了一句:“我去!我真不是穿到影視劇里了?竟然真會有這種事?”
被她目光盯住的,看官服應該是個縣令,但寧溪月震驚的不是他年紀一大把,而是對方身上的那一襲官服,雖然不至于補丁摞補丁那般凄慘,卻是在各處打了好幾個補丁,在這衣衫光鮮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大伯你也是穿越來的吧?這是跟著影視劇里的官員們學?可你不知道這種官兒最后都難免被扒皮嗎?
寧溪月心里叫著,轉念一想:如果是穿越而來,卻只混了個七品縣令,那這人不過是個庸才,只學了點電視劇的皮毛也正常。這廝該不會還想靠著這一招被皇帝賞識吧?你也看看你那一大把白胡子,還能發揮幾年余熱?用得著這么拼?
這時洛嬪等人也都看到了這個官兒,實在是他那一身打了補丁的官服在人群中太顯眼了,洛嬪便肅容道:“沒想到天下竟有這般愛民如子的官員,當真可敬可佩,比那淮安的何振可強多了。”
薛答應陳答應等紛紛點頭,就連前面的譚鋒,看來也被這官兒給震住,竟然招手叫他近前回話,言語之間頗有尊敬欣賞之意。
寧溪月實在忍不住了,小聲道:“你們先別急著感動敬佩,焉知此人不是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你說他是裝出來的?”洛嬪一挑眉,輕聲道:“這話未免有些誅心了吧?接待皇上,誰不是打扮的光鮮亮麗,為什么要裝出這一副窮酸樣兒?”
“為什么?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聽聽皇上是怎么夸得?再聽聽你們是怎么夸得?一襲打著補丁的舊官服,能換來這些,簡直就是一本萬利啊。”
“姐姐向來仁義善良,怎么今日卻將人心想得這樣壞?以打補丁的舊官服來取巧,哪里是尋常人能想出來的?”
連薛答應都忍不住幫那官兒說話,就見寧溪月聳聳肩,淡淡道:“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官場上這些人,為了博出位,什么奇思妙想都有。當然,也不排除他真的就是愛民如子,以至于家徒四壁,但我總覺得,真要是這樣的官員,就不會將名利放在心中,那自然也不會以這樣的官服來吸引眼球,哪怕借一件呢,也總比穿成這樣來見駕強吧。”
“娘娘素日里總說,做好事不該不留名,更別怕人知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這叫什么?宣揚正能量是吧?怎么今日有了這樣一個人,您卻又瞧不起了?”
洛嬪悅嬪等人難得和寧溪月意見相左,正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就聽舒妃笑道:“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咱們該去行宮了。”
話音落,當先而行,寧溪月等人連忙跟上。眼看那穿著舊官服的老縣令跟在譚鋒身邊,皇帝陛下還時不時伸出手去扶他一把,萱嬪娘娘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暗道皇上啊皇上,您一輩子精明,該不會也被這老家伙給騙了吧?您看他那一身官服,雖然也有些舊,但根本就沒到磨損如此嚴重的地步,這顯然是作秀無疑嘛。
回到行宮中,嬪妃們還在暢談揚州的繁華,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那穿補丁官服的官兒身上,言談之間大加贊嘆,洛嬪便對寧溪月笑道:“看看,大家都這么說,偏你這會兒又小人之心,不信那人是廉潔奉公了。”
寧溪月撇嘴道:“你們的眼力太差,說起來好歹都是擅長女紅的,就沒看出他身上的衣料根本沒磨損到那個地步?”
洛嬪不以為然道:“一聽你的話,就知你不是這方面的行家,須知那袖口,胳膊肘,領口等處是最容易磨損的,往往別的地方還好,這些地方就破了。”
寧溪月便道:“你沒看清楚嗎?他身上別處何止是還好?根本就是七成新,這種官服,就算是胳膊肘等易磨損之處,也不至于的。”
“萱嬪又沒近前看,怎么就敢保證那衣裳有七成新?我倒是覺著,看上去十分陳舊,怕沒穿了十年二十年呢。”
舒妃忍不住開口,靜嬪芳嬪等人也都應聲稱是,薛答應陳答應等人是寧溪月這一派,但也覺著這一次是她看走眼了,因此也不好偏幫,更不能向著舒妃等人說話,一時間就都有些尷尬。
正爭論不休,就見譚鋒走進來,看見大家說得熱鬧,他便朗聲笑道:“咦?今兒這氣氛夠熱烈,說什么呢?”
待眾人將事情一說,皇帝陛下也深深詫異了,忍不住看向寧溪月,皺眉道:“萱嬪何出此言?若說是故意的,那豈不成了欺君之罪?料那賈蒼成也不敢做出這等事。”
寧溪月淡然道:“這算得上什么欺君之罪?難道還不許人家穿一件舊官服嗎?這件事情啊,即便皇上看走眼,那也只能是您看走眼,和人家可沒有半點關系。”
譚鋒點點頭,沉吟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朕還有些不相信。”
寧溪月笑道:“臣妾也只是這么一說,皇上不必苦惱。說起來,是不是該用膳了?從下了船,水米沒粘牙,再不吃飯,我這肚子都要咕咕叫了。”一句話輕輕巧巧將話題岔開了去。
舒妃于是也笑道:“萱嬪這句話說得沒錯,臣妾也覺有些餓了,怕是皇上還要去與臣子們飲宴同樂,不如這就過去吧,也讓我們自在用膳,順便說些體己話。”
譚鋒點頭道:“我便是回來換件衣服,順便看看你們怎么樣,走了這么些天,都還好吧?”
那還能不好?別說沒有暈船的,就算有,也必須強撐著。一入宮門深似海,能和皇上一起出巡,這樣機會一生中有一次,便足慰平生了。
譚鋒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此次下江南,能帶的妃嬪都帶了,想著她們在深宮寂寞,自己也沒辦法做到雨露均沾,唯一能讓這些可憐女子開心的機會,他寧可多花點銀錢,也不想錯過。
飲宴完畢,譚鋒回到行宮,于得祿正想安排人去寧溪月處稟報,讓她預備點醒酒湯和宵夜,就聽譚鋒沉聲道:“朕今晚不去后院了,派人請寧愛卿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