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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服不行
“自然是該感動,怎么還會惶恐呢?”
譚鋒納悶,就聽寧溪月悲憤叫道:“怎么不惶恐?這以后我還敢起一丁點兒的心思嗎?讀心術是多么可怕的技能啊,楊修怎么死的?如今皇上看臣妾,比楊修看曹操還要透徹,這難道不是恐怖的事?”
“噗!”譚鋒忍不住笑了,伸手一刮寧溪月的鼻頭:“只要你心里不想著謀反弒君,怕的什么?”
“天地良心,楊修他也沒想殺曹操吧。”
寧溪月舉起手大叫,就見譚鋒搖搖頭,無奈道:“又胡說了,朕這堂堂天子,怎么就成你嘴里的楊修了?”
“皇上,您每次過來,不往臣妾頭上扣幾口鍋,是不是心里就不舒坦?但扣鍋也要有講究的是吧?這種鍋扣到臣妾頭上,會死人的。”寧溪月也無奈了:“這是比方,比方啊!臣妾又不是曹操,皇上怎么可能成楊修?”
說到這里,她連忙又湊到譚鋒面前,嘻嘻笑道:“不過皇上您說的沒錯,我想著娘娘們也不可能就眼睜睜把那么一大筆金銀財寶便宜了我,只是若公平競爭,臣妾自問也不怕誰。”她挑挑眉毛:“嗯,那個……皇上你懂的。”
“你是擔心皇后皇貴妃她們從中做手腳?”譚鋒一想,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他就說嘛,皇后皇貴妃等人看寧溪月就如眼中釘肉中刺一般,怎么會舉辦什么斗菜大賽?如今看來,說不定這里還真藏有什么玄機。
“這是肯定的吧皇上。不然皇后和皇貴妃怎么會忽然對我這么好?明知道御膳房是我管著的。”寧溪月用手指纏著手絹,嘿嘿笑道:“而且……臣妾連她們會用什么招數,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哦?你這么厲害了?”譚鋒故作被驚嚇到的樣子:“才跟著朕幾天,這就出師了?連朕的讀心術都學了去?”
寧溪月:……“皇上,您玩夠了沒有?”
一邊說著,就趴到皇帝耳邊,小聲道:“臣妾猜度著,若不想讓我奪那些彩頭,唯有一計,就是……”
譚鋒起先還不以為意,但聽寧溪月說完,他忍不住一拍大腿,點頭笑道:“別說,這一次你的讀心術還真夠出師了,朕覺得也差不多,她們要是不想讓你奪魁,唯有這個辦法。你這個應對之策就更妙了,若按照此法施行,萬無一失。”
寧溪月得意笑道:“那是,就如皇上所說,臣妾不在意什么斗菜大賽奪魁的名聲,但任何想阻止我奪取那些金銀財寶彩頭的惡勢力,臣妾都要將她們掐死在搖籃之中。”
譚鋒:……“皇后和皇貴妃以及所有想阻止你拿彩頭的嬪妃都是惡勢力?”
“嗯。”寧溪月用力點頭,就聽皇帝陛下悠悠道:“想將她們掐死在搖籃之中,你這計劃是不是有點遲了?她們早已長大成人,且入了后宮,搖籃……恐怕也只能裝下她們一截小腿了。”
寧溪月……“皇上,您就不能不打趣臣妾?領會一下意思不行嗎?臣妾不信你沒有這個能力。”
他們兩個在這里說笑著,笑聲一陣陣傳出去,在外間候著的于得祿便忍不住對姜德海和素云感嘆道:“真真萱嬪娘娘是個了不得的,上午皇上被江南之事氣得龍顏大怒,我都擔心他氣壞身子,誰知道來了照月軒,這還不到一個時辰,聽聽,笑幾場了?”
姜德海陪笑道:“那是,我們娘娘確實風趣,也難怪皇上喜歡來照月軒。”
于得祿笑道:“可不是?我聽說,各宮娘娘都想學一學萱嬪娘娘的本事,是不是這些日子,你們照月軒里接待了不少貴客啊?”
素云笑道:“也沒有,就是前兩日玉妃娘娘過來了一趟,還是為了斗菜大賽的事兒。”
于得祿點點頭,感嘆道:“也是,娘娘們大概也看出來了,萱嬪娘娘的本事,她們是學不來的。不說別的,就是剛才,好嘛,我聽著是動上手了吧?皇上都求饒了。嘖嘖,你們說,這后宮有一個算一個,誰敢撓皇上?你們主子就敢,偏偏皇上還就喜歡她這樣,這要是換一個人,怕是手還沒伸到皇上面前,就被拖出去了。這份兒本事,真是不服不行。”
素云和姜德海一起笑著點頭,忽聽里面寧溪月讓上點心,兩人連忙答應一聲,站起身倒茶的倒茶,撿點心的撿點心,接著和于得祿一起,將東西送進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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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蕩,聽說這一次除夕盛宴,后宮娘娘們要親力親為,各展身手,到時候咱們可就有口福了。”
“可不是?為了這事兒,哎喲娘娘們看得可重了,這不,過兩日我就得把海參海魚送過去。我只說是女兒家胡鬧,偏偏她們看重的很,大概是鎮日里無聊,忽然有這么件事,所以都十分雀躍吧。”
下了朝,勛貴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處,說著話間,便討論到了除夕的斗菜大賽。
他們這些人也都算是皇室宗親,除夕的盛宴是必定要參加的。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內閣大學士和各部的一品尚書有資格參加此次盛會,若非如此,又哪有資格享用嬪妃們親手置辦的飯菜?
正說著話,忽見不遠處寧風起正和刑部一位官員說著什么。
對這老家伙,勛貴們的感情非常復雜:明明就是大皇子的黨羽,如今他主子都被圈禁了,這條老狗本該被抄家殺頭才是。就算皇上仁慈,其他黨羽都被勒令告老,唯獨這給他們添過許多麻煩的老東西,竟然又憑著女兒東山再起,雖沒有從前那般位高權重,可如今到了禮部,皇上已經隱隱露出要重用他的傾向,怎么不令人切齒痛恨?
然而恨沒有用,不但不能恨,目前這個形勢,但凡和后宮有聯系的勛貴們,都在轉著主意,想要拉攏于他。不為別的,就為了寧氏寵冠后宮,這父女二人對皇帝的影響力,只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一旦能拉攏過來,不管是現在南邊的態勢,還有將來的各種大方向,他們也都算是有了強援。
因為這些打算,便有幾個勛貴對那邊招呼道:“喲!這不是寧大人嗎?怎么這個時候了,還不急著趕回衙門?可是要躲懶?”
寧風起正拜托自己刑部的朋友詳查孫太醫一案,聽見這話,連忙轉身,就見幾個勛貴笑著走過來,臉上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笑里藏刀。
不過老家伙是什么人?那是譚鋒在他面前夸寧溪月溫柔婉約都能面不改色攬功的,對付這么幾個不懷好意的勛貴,還不是小菜一碟?
因點點頭,示意朋友先行離去,他這里便也連忙趕過來,拱手笑道:“今兒的早朝時間有些長了,且這幾天禮部確實忙碌,我這么大歲數,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也只好倚老賣老,瞅著這么個空兒躲躲懶。諸公這湊在一起,是為了去吃酒嗎?唉!當真羨煞人也,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說完便見保國公笑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寧大人何必抱怨辛苦?咱們倒想和你換一換,可惜皇上不讓咱們這些勛貴參政,也沒辦法給朝廷出力。說起來,皇上對寧大人,倒當真是看重的很啊,女兒在后宮已經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竟然仍讓你在六部任職,呼風喚雨,寧大人才真是羨煞旁人呢。”
寧風起連忙搖手道:“罷了罷了,諸公休要取笑于我。我為什么到現在也沒混上一個爵位?還不是因為之前做的那樁天大錯事?我倒想像諸公一樣,能夠坐擁富貴,嬌妻美妾在側,悠閑度日,可皇上不許,我也只能徒呼奈何。至于在六部之中呼風喚雨,何曾有過?你們也看看我如今的職位,不被人欺侮,就已經是托我那閨女的福了。”
眾勛貴便紛紛笑起來,直說何必自謙?你才是皇上眼中的棟梁之才,非我等可比。
寧風起和他們打著哈哈,堅決不承認皇帝是要重用自己,只說如今他在六部中熬著,就是皇上對之前他犯了錯的懲罰。
如此扯來扯去,勛貴們也不耐煩和這老狐貍虛與委蛇,終于將話題扯到了海貿之上。鎮國公便故意感嘆道:“聽說朝廷派出去的船隊竟讓倭寇給滅了兩支,這真是……唉!如今民間多還不知道那是官船,若是知道,咱們大夏可真要顏面掃地了。先皇北征匈奴得來的那點威名,就要沒了。”
保國公立刻跟了上來,粗聲粗氣道:“叫我說,就不該開海。祖宗的規矩那是輕易能更改的?偏偏皇上年輕,不知道聽了誰的攛掇。如何?這就碰了釘子吧。咱們多少年不曾下海,無論船只還是水手甚至是護船的官兵,都稀缺的緊,怎么可能在茫茫大海上所向披靡?一旦被人滅了,丟的那點東西銀錢事小,這天朝上國的威名面子,才是頂頂重要的。”
寧風起心中冷笑,暗道終于圖窮匕見了吧?我就說,今天怎么忽然好心過來和我攀交情,原來是為這事兒。
一面想著,早就擬好了應對計策,一拱手笑道:“各位,這江南海貿之事,我也不懂。昨兒皇上宣召我,我也如諸公這般說,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說我胸無大志,鼠目寸光。我想,咱們皇上大概是下定決心要將海貿定為國策了。至于之后到底要怎么安排,這不是我分內事,我也不去關心,省得還要挨罵。我本就是個戴罪之身,這說多錯多,萬一讓皇上起了疑心,以為我懷有二心,你們說我冤枉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