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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一不小心想歪了
    “娘娘，這是御膳房剛剛送來的點(diǎn)心，您吃兩塊墊墊。”
    譚鋒正在認(rèn)真批閱奏折，于得祿不敢打擾，恰好寧溪月過來，于是連忙親自奉上茶水點(diǎn)心，然后向譚鋒的方向努了努嘴，小聲道：“從今兒下朝后，皇上連口茶水都沒喝，一直在看這些折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三個時辰了。”
    寧溪月便明白了，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等會兒去勸一下皇上，你先出去歇歇吧。”
    “是。我就知道，娘娘是最體恤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就連皇上，誰說也不成，但娘娘一說準(zhǔn)成。”
    寧溪月心想別說得好聽，你自己不敢勸，又怕皇帝勞累著，就拿我當(dāng)槍使，打量我不知道呢。
    只是雖然明知如此，她卻也著實(shí)心疼譚鋒，而且她也最清楚這樣一直工作的害處。上一世的過勞猝死，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實(shí)在太大，她不想譚鋒也重蹈自己的覆轍。
    于是吃了兩塊點(diǎn)心，見譚鋒看著一份折子，半天沒有落筆，便站起身悄悄走上前，小聲道：“皇上，臣妾給您揉揉頭，您也歇歇眼睛吧。”
    譚鋒一愣，扭頭看見她，不由納悶道：“什么時候來的？”說完又去看折子，一邊道：“開海在即，事情又多又亂，朕都得一一顧慮到了，趁著這會兒精神好，再看幾份折子，你先在旁邊坐著。”
    寧溪月道：“臣妾不想打擾皇上，只是于公公說，您這會兒已經(jīng)看了快三個時辰的折子，這也太耗費(fèi)精神。有數(shù)的，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皇上這樣殫精竭慮，怕不是要事倍功半呢。倒不如歇一歇，吃點(diǎn)點(diǎn)心喝口茶水，養(yǎng)足了精神再戰(zhàn)，如何？俗語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譚鋒的確也覺得有些頭昏腦脹，身為皇帝，他下的每一道命令，都關(guān)系到整個家國天下，寧溪月說他是殫精竭慮，這話一點(diǎn)也不夸張，尤其開海之事涉及到各方利益，更要小心謹(jǐn)慎，所以這會兒還真有些疲累。
    因便笑道：“也罷，就聽你的，且歇一歇再說。你不是要給我揉揉頭嗎？難得今日如此溫柔，朕要好好享受一回，走，咱們到塌上去。”
    “啊？”寧溪月傻眼了，連忙小聲道：“臣妾只說給你揉揉頭，可不想和你一起疊羅漢，這里是養(yǎng)心殿，讓皇后娘娘知道臣妾勾引皇上白日宣淫，會剝了臣妾的皮。”
    譚鋒臉皮子抽了兩下，一指頭就戳到寧溪月鼻尖上：“你想到哪里去了？合著朕在你眼里，就是色鬼？還是饑不擇食的那種？”
    寧溪月這才明白誤會了皇帝的意思，忍不住吐了下舌頭，但旋即醒悟過來：“等等，皇上，您說的饑不擇食，是什么意思？”
    “哼哼！這話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譚鋒打了個哈哈，就聽寧溪月悲憤道：“你……你是說臣妾不夠美艷，不夠秀色可餐，當(dāng)我聽不出來嗎？你就是嫌我丑。”
    “呶，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朕說的啊。你說你也是，明明知道人艱不拆的道理，為什么還非要實(shí)話實(shí)說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過不去嗎？”
    寧溪月：……她不想給這貨揉頭了怎么辦？她現(xiàn)在只想把皇帝陛下揍成豬頭。
    不過誰讓人家是皇帝呢，而且是俊美無儔的皇帝陛下，只是溫柔的看過來一眼，就讓寧溪月這個不爭氣的外貌協(xié)會向帥勢力低頭了。
    “太監(jiān)宮女們對食的事，你弄得怎么樣？朕到現(xiàn)在還沒聽說你宣布實(shí)施，怎么這樣沉得住氣？”
    “皇上說過，后宮人多，這事兒不是一拍腦袋就可以進(jìn)行的。臣妾總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何況還有那么多娘娘盯著，一個不慎，不但不能給太監(jiān)宮女們謀取這點(diǎn)福利，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娘娘們的功夫，臣妾又不是沒見識過。其實(shí)我這會兒過來，就是拿出了個計劃，想請皇上點(diǎn)評點(diǎn)評，可您這會兒正累著，倒不忍心拿出來打擾您，且再等等吧。”
    譚鋒笑道：“無妨，你拿出來給朕看看，或者直接說就是，朕聽著。”
    寧溪月道：“做事就專心做事，休息也要專心休息，皇上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譚鋒挑眉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朕說無妨就無妨，你說便是了。”
    “皇上……”
    譚鋒忍不住嘆了口氣：“非要朕明說嗎？你制定的這些東西，對朕來說，就是放松了。”
    寧溪月：……
    “呃……朕可沒別的意思啊，朕就是覺著你做的東西，應(yīng)該會有些趣味。”
    ……
    “不是，朕不是笑話你……”
    “皇上，您不用說了，您的意思臣妾都明白。”
    寧溪月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按揉太陽穴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了些，卻見譚鋒躺在她腿上的腦袋動了動，舒服地嘆息一聲：“這個力道好，剛剛朕都不好意思說你，那叫按揉嗎？還沒有蚊子蹬腿的力氣大，來，就這個力道，或許可以再加重一點(diǎn)，那么多飯總不能白吃了。”
    寧溪月：……
    她要收回先前對此人的贊美，她要脫粉，她要爬墻，這世上再沒有比皇帝陛下更可惡的人了。
    “皇上，您知不知道，就您這份毒舌，幸虧是生在帝王家，成為堂堂天子，若是在民間，這妥妥是要被套麻袋的。”
    “套麻袋？”譚鋒納悶：“這是怎么個說法？”
    “這還用問？就您這嘴，恨得人牙癢癢，當(dāng)面對你沒轍，背后肯定有人下黑手啊。為了怕報復(fù)，只能先給你腦袋上套上麻袋，然后大家一頓拳打腳踢，打完了一跑，過后您想秋后算賬都找不到人，耶！完美。”
    譚鋒：……
    “哈哈哈哈哈……”
    皇帝陛下放聲大笑，一邊伸手捏了捏寧溪月的臉：“套麻袋，虧你怎么想出來的，哈哈哈……”
    寧溪月擦了擦臉上口水，面無表情道：“皇上，您笑點(diǎn)太低了。”
    “聽說了嗎？萱嬪娘娘體恤咱們奴才，從今往后，后宮的太監(jiān)宮女只要是兩情相悅彼此同意，便可以去她那里領(lǐng)對牌，也結(jié)成夫妻一般的存在，若有那表現(xiàn)好的，到時候還會分一個小院，如民間夫妻那般共同生活呢。”
    “真的假的？先前就聽到過這個風(fēng)聲，我只想著，太后娘娘和各宮娘娘恐怕不會答應(yīng)，難道這事兒竟真被萱嬪娘娘辦成了？”
    “可不是，今日馮總管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了？要說這萱嬪娘娘是真厲害，自古以來后宮也沒聽說過這樣事，到她這里，開天辟地頭一回。”
    “自古以來不許有，難道就沒有了？叫我說，還是萱嬪娘娘看的透徹明白，與其暗地里亂糟糟的，還不如搬到明面兒上，也好管理。只是有一條，這樣的話，那些首領(lǐng)太監(jiān)看中了誰，豈不可以肆意妄為？到時候只需將人往娘娘面前一領(lǐng)，說要和對方結(jié)成對食，難道那些小宮女還敢反對不成？”
    “要么說萱嬪娘娘高明呢，她竟是將這些事全都慮到了。若是有那仗勢欺人的，一旦被發(fā)現(xiàn)，立刻革職，攆出宮去。你想啊，這一來誰敢造次？萬一把人領(lǐng)到娘娘面前，那人忽然反水，只說對方欺凌于她，娘娘一怒，完了，不但前程沒了，還要被攆出宮去，太監(jiān)出宮，那不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說的話，那要是彼此有仇的，要把對方拉下馬就簡單了，派個宮女去勾引，到時候只說愿意對食，然后去了娘娘面前，話口一改，非要說是首領(lǐng)太監(jiān)逼迫，這首領(lǐng)太監(jiān)可不是要倒大霉？”
    “娘娘說了，欺凌的只是攆出宮，可若有誣告的，便要就地杖斃。你說誰活膩歪了，去干這樣丟性命的事？再者，如今這事兒娘娘管了，她愛護(hù)奴才又是出名的，那些首領(lǐng)太監(jiān)們恐怕也不敢輕信于人。本來嘛，這是后宮，除了皇上，哪有真男人？若非是情投意合，怎么還管不住自己？他們又沒有那玩意兒，為了隔靴搔癢的一點(diǎn)快活，賠上前程甚至性命，大概也沒人愿意。”
    “你說的沒錯，這樣看來，萱嬪娘娘當(dāng)真考慮的周到。”
    “還不止這些，娘娘說了，這后宮里可沒有三妻四妾那一套，若要對食，就必須一心一意白頭偕老，可別想吃著碗里還霸著鍋里的，沒這樣道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真真考慮的齊全，便是咱們自己，卻去哪里想這些事？”
    例如上面這樣的對話，正在后宮的每一個角落里發(fā)生。到處都是議論此事的太監(jiān)宮女，比起這些一對一，誣告杖斃，欺凌革職等制度，太監(jiān)和太監(jiān)，宮女和宮女也可一起對食，反而沒太多人在意：這種事雖然上不得臺面，但在古代人們的心中，著實(shí)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見樹下兩個宮女起身離去，小易子從樹后閃身出來，嘴角掛著笑意，腳步輕快往演武堂那邊去。
    云濤正看著幾個小太監(jiān)對練，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他走過來，于是叫過另一個中年太監(jiān)，囑咐他看著這些小太監(jiān)適可而止，然后他就快步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