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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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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春第二次與季卿同榻而眠, 夜里睡的并不安生,反復(fù)折騰了許久才入睡, 她睡姿并不乖巧,一時(shí)將腿踏在季卿的腿上, 一會拱進(jìn)他的懷中, 綾褲兒蹭到了小腿上, 又摩又蹭, 叫人心頭起火, 天未大亮季卿便騰身而起,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披著袍子出去練槍了。
    夜里守夜的是木藍(lán)和香薷兩個(gè), 不過徐媽媽心里存事, 放心不下賀蘭春,剛過寅時(shí)便起了身,誰知竟瞧見季卿披了外袍從房中出來, 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季卿知她是賀蘭春的孚乚娘, 便對其點(diǎn)了下頭, 他也不用叫人服侍, 自徑系上腰帶便出了屋。
    徐媽媽神情變得有些古怪,拉了木藍(lán)和香薷兩個(gè)去外屋問話。
    “娘子和王爺夜里可是吵嘴了?”聲音中無不擔(dān)心。
    賀蘭春是什么性子徐媽媽在了解不過了,因自幼便生得美貌, 性子不免有些嬌縱, 她母親容氏慣來又寵愛她, 家中幾個(gè)兄長待她亦是疼寵,未曾叫她受過一絲委屈,偏偏季卿瞧著便不是什么好性的人,又有煞名在外,徐媽媽生怕賀蘭春一時(shí)起了小性將他惹惱。
    木藍(lán)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未曾,夜里還聽見娘子與王爺說笑來著,但夜里睡的晚了些,約子時(shí)才入睡。”
    徐媽媽掐指一算,神情變得越發(fā)怪異,她原以為娘子鬧了脾氣,這才叫王爺早早的起了身不愿與她一處,可聽木藍(lán)的話,兩人倒很是和美,可這下半夜不在榻上抱著溫香軟玉,反倒去院里耍槍,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香薷慣來機(jī)靈,見徐媽媽面有憂色,想了想,便道:“王爺是武將,想來早起練槍也是常有的事,媽媽不必為此憂心,若是王爺和娘子真有了什么口角,依著娘子的性子也不會默默受了委屈。”
    徐媽媽想她的話很是有些道理,心便放了下來,叫兩人繼續(xù)去守夜,直到天大亮,因今日要與魏氏正式見禮,才不得不將賀蘭春喚醒。
    細(xì)算起來,賀蘭春不過睡了兩個(gè)多時(shí)辰,她翻了個(gè)身,將被蒙在了頭上,嘟囔著:“在睡一會。”
    “娘子,已快卯時(shí)了。”徐媽媽輕聲喚道。
    賀蘭春眼眸微睜一些,眼底帶著霧水,臉頰暈紅,輕輕在帛枕上蹭了蹭,徐媽媽憐愛的望著她,倒也舍不得催促,直到季卿進(jìn)了房,她才輕輕喚道:“娘子,該起身了。”
    賀蘭春露出嬌嫩的小臉,星眸微瞇,卻也未曾起身,撅著嘴問了句:“現(xiàn)在什么時(shí)辰了?”
    季卿走了過來,沒等徐媽媽開口,便道:“剛過了卯時(shí)。”他伸手一撈,便將人連被一起抱在了懷中。
    賀蘭春掩口打了個(gè)哈欠,嬌美的眉目間帶著慵懶的春色,季卿心頭一動,手指憐愛的撫摸著她臉頰,輕笑一聲,問徐媽媽道:“春娘素日在家中時(shí)都是幾時(shí)起身?”
    徐媽媽看了季卿一眼,見他并無不悅之意,才道:“娘子平日都是卯正一刻起身。”
    季卿“唔”了一聲,低頭道:“倒也不算晚。”
    賀蘭春從被里探出手來攬上他的脖頸,輕輕哼了一聲,借力起了身,臉便貼在了他的頸側(cè),季卿鼻端是她清甜的幽香,不覺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人托了起來,輕輕在她尻上一拍。
    賀蘭春身體失衡,嚇得將人摟的更緊了,修長的腿盤在他月要上,叫徐媽媽看得羞紅了臉,忙低頭避了出去,吩咐侍女去打了水來,又備下熏了雅香的裙衫。
    季卿還未認(rèn)真瞧過女娘梳妝打扮,今兒絕對是頭一次,不知是不是賀蘭春無一處不美的原因,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因是正式與魏氏見禮,賀蘭春并未著常服,穿了一件漸變綃紗襦裙,窄窄的袖口用銀線繡著卷草紋,輕盈的綃紗下隱隱可窺見一雙玉臂,手上的步搖尚未插進(jìn)髻上,便叫季卿從她手上抽走。
    她回頭沖季卿一笑,眼若桃花,嬌中含媚,透著說不出的旖旎風(fēng)流。
    季卿眼中溢出了笑意,從后攬著她,動作小心翼翼的將步搖插進(jìn)她云髻中,又凝目端詳。
    她唇水潤紅艷,比圖了上等的唇脂還要嬌艷,季卿忍不住將手壓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又慢條斯理的扌罙入她唇齒間,賀蘭春瞳孔一縮,抬手便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抓,她因習(xí)琴之故續(xù)起了指甲,但隔著一層衣料,抓在季卿的手臂叫他微癢,撓的他心尖像被一根羽毛輕輕撩撥,恨不得撩了裙兒,兩人旋旋相就。
    賀蘭春輕攏鬢上的絹花,也不理那壓在她唇齒上的指尖,只是灼熱的呼吸撲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頭一緊,玉簫隱有響徹之意。
    靈桂隔著簾子清咳一聲,叫季卿不悅的皺起了眉,賀蘭春忙推了他一把,問道:“何事?”
    靈桂心頭一松,忙道:“娘子,王妃身邊的南燭姐姐來問王爺一會可要去正院用膳。”
    季卿沒等賀蘭春回話,便道:“叫王妃多備下幾樣小菜,我和側(cè)妃一會一道去疏桐院。”他手扶在賀蘭春腰肢上,將人提起。
    賀蘭春一時(shí)不察,便撲在了他懷中,烏鬢微顫,珠翠羅釵輕搖,口中嬌嬌的呼一聲,裙擺迤邐的拖曳著。
    季卿低笑一聲,將人扶穩(wěn):“怎這樣不小心?”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賀蘭春拿眼睨他,輕輕的哼了一哼。
    季卿在房內(nèi)可縱著賀蘭春,出了房卻是肅起了容,賀蘭春落后他半步,明眸斜飛,眼中隱有諷笑,下一瞬,在季卿回頭之時(shí)已是笑顏如花,嬌嬈嫵媚。
    此時(shí)李氏等人已在疏桐院里等候許久,李氏端著蓋碗,漫不經(jīng)心的呷著茶,一雙杏眼亂飛,最終落在魏氏的身上。
    魏氏只做不知,笑吟吟的與王姨娘說著話,王姨娘是魏氏的陪嫁侍女,當(dāng)初魏氏滑胎后便抬舉了她,叫她服侍了季卿一場,又賞了她體面的名分,是以王姨娘對其很是感恩,可謂以魏氏馬首是瞻。
    李氏將手上的蓋碗一撂,放出一聲脆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王妃今日氣色倒是好,想來昨日夜里是睡了個(gè)好覺。”李氏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美眸輕挑,隱有譏諷之意,昨日夜里季卿并未留宿疏桐院一事已叫滿府皆知,李氏自也是知情的,此時(shí)見魏氏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派頭來,不免用話刺她一刺。
    魏氏抬手正了正鬢處的芙蓉絹花,淡淡一笑,道:“自是睡了個(gè)好覺。”
    李氏紅唇一勾,故作姿態(tài)的嘆道:“若不怎說是王妃命好呢!哪里像我,昨個(gè)夜里便沒有歇好,大郎睡了比平日晚了些,我便陪著他熬到了深夜。”
    “李側(cè)妃該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免得叫母妃心疼。”魏氏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并未如李氏的意問起季祎因何睡的這般晚。
    魏氏慣來不做這種表面功夫,對這個(gè)王府里唯一的子嗣也慣不做什么慈母姿態(tài),對他向來是淡淡的,雖不會短了季祎吃穿用度,卻也不多加理會。
    李氏見魏氏未曾搭腔,便翻了翻眼睛,瞧了坐在一處的白姨娘和陳姨娘一樣,兩個(gè)人皆是低首斂目,好像手上的蓋碗是什么稀世珍寶一般,看的著了迷。
    不悅的冷哼一聲,李氏自不會指望王姨娘能搭這個(gè)腔,她無趣的撇了下嘴角,自顧自的說道:“說起來也不怪大郎睡的晚了些,他也有日子未曾見過他父王了,原以為昨日能故去瞧他,誰知等到了深夜也未曾見了人,我還當(dāng)王爺是歇在了王妃這處呢!”
    李氏逞這點(diǎn)口舌之能不過惹魏氏徒然生笑罷了,她淡淡撇了李氏一眼,道:“你說的倒也沒錯(cuò),王爺是有日子未見大郎了,我聽說大郎近來讀書越發(fā)的有長進(jìn)了,等一會王爺來了可得與他好生夸夸大郎才是。”
    李氏自己便是大字都不識一個(gè),哪里又能在學(xué)業(yè)上管教得好兒子,不過是放手給教書先生罷了,可教書先生哪里又敢真管教季祎,不過是叫他識些字,學(xué)些道理罷了,李氏雖常聽教書先生對兒子贊譽(yù)有佳,可她也知季祎天資普通,讀書不過爾爾,此時(shí)聽魏氏這般說,臉色不由一變,勉強(qiáng)一笑,道:“他可擔(dān)不起王爺這般夸獎,不過是略多認(rèn)了幾個(gè)字罷了。”
    “大郎是王爺唯一的子嗣,他又養(yǎng)在你膝下,你合該多盡些心才是,有道是虎父無犬子,王爺對他期望甚高。”魏氏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季卿雖不管教兒子,可對其學(xué)業(yè)卻不時(shí)有所過問,堪稱嚴(yán)父,輕則訓(xùn)斥,重則藤條加身,李氏只要想到兩指粗的藤條打在兒子身上便覺肉疼,生怕魏氏在季卿面前提及兒子學(xué)業(yè)之事,是以再不敢多言,當(dāng)即應(yīng)了一聲,徹底老實(sh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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