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
    上京城的秋闈三場，兩場筆試，一場殿試。
    當然不是御前殿試，只是普通的臨場發揮表述。
    穆輕塵約著喬莘楠一起去了考場之外，考場之外此時人頭涌動，都在等著考場里面的公子哥出來。
    穆府是穆輕塵的二哥穆云迪，喬府是喬莘楠的三哥喬振宇。
    “莘楠，你家二哥是哪個書院的？”這會子考生沒有出來，穆輕塵此來本就是為了一睹祁國的學子風采的，這會也沒事可做。
    便就石凳上一坐。看著喬莘楠一臉著急的模樣詢問到。
    “我二哥是芳華書院的學生，輕塵問這個做什么？”喬莘楠覺得有趣，若是男人問這個她到不覺得什么，要是穆輕塵問，就覺得這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
    以前她嚷著要穆輕塵和自己一起去芳華學院讀書，是因為這四大書院就芳華書院里面有女夫子，可以教學生。
    但是穆輕塵是個懶得，得到的回答永遠都會是：“要去你自己去，本姑娘這悠閑日子還沒有過夠呢！”
    去那個學院還不得整日在里面學這個學那個。自己的閑余時間豈不是都沒有了。
    還有一件不得不說的事情便是，穆輕塵上一世讀到博士后，那可是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啊，這重獲一世，再去書院，那一定就是她瘋了，而且這個學院要是教授那些男權的東西，她要是再忍不住將人給打了，就不大好看。
    趙嬤嬤離開穆府的時候鼻青臉腫的，不為其他只因為說了一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要是女人被休妻了再嫁就是離經叛道。
    穆輕塵剛好練完一輪的玄天心經，聽到這樣的說辭，當下臉黑黑的將那個趙嬤嬤給用拳頭打了一頓。
    打完還說了一句：“這世界，誰拳頭大聽誰的！”
    穆輕塵看向喬莘楠，她能告訴對方，自己今日的打算么，顯然不能，要是給對方說了，還不得將對方嚇個半死。
    “沒什么就是隨口問問，還好你三哥不是驪山書院的。”不過要是驪山書院的也不一定認識文清不是？
    “輕塵，你知道最近上京城有一個傳聞么？”喬莘楠對著穆輕塵神秘兮兮的問。
    穆輕塵踮著小腳，晃動著小身子，以達到她最舒服的狀態。
    瞇起一雙眼睛，問道：“什么傳聞？”
    “國師府預測，天生異象，有妖孽橫空出世！方向在正南方，聽說還有人看見妖孽在天上飛，是一個圓形球狀的東西。”喬莘楠說的有板有眼。
    “你說這世界真的有妖孽么？這妖孽會不會出來害人？你說妖孽吃人不？妖孽會不會看著本小姐聰明伶俐可愛，就將本小姐給吃了？”
    而在她口中的妖孽，此時正若有所思，自己不過是玩了一下熱氣球，就被人說是妖孽了？
    “要是真的有妖孽，你還能好好的活著，別瞎想了，人間正道是滄桑！”不過穆輕塵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就是世人口中說的妖怪。
    因為她確實是個異類，原本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卻被冥冥之中牽引，到了此世界中來。
    正南，上京城的丞相府，不就是正南方的么？
    還有自己買的樁子也是在城南，這難道都是巧合？
    喬莘楠見穆輕塵陷入沉思，但是又不得不打斷：“輕塵，你想什么呢，考生都出來了！”今日是第一場，明日還有一場，兩場結束之后十五日發榜，前三十名可去參加由國子監主持的殿試，再從殿試中挑選出本次的前三甲。
    穆輕塵微瞇著小眼睛，等著熟悉的身影，穆云迪這輩子錯就錯在找錯了媽，找錯媽也就罷了，還要助紂為虐。
    而此時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出來了，臉上滿滿洋溢著都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穆輕塵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立時便有人在后面默默的跟著文清和穆云迪。
    “三哥！這里！”喬莘楠看著剛出考場，一臉嚴肅的喬振宇喊道。
    “真是胡鬧，你怎么也來考場了，要是被爹娘知道了，還不要罵你？”喬振宇看著喬莘楠又有些心疼，不忍心再責罵了。
    “三哥，今日里來看望學子的人這般多，爹娘是不會責罵我的，更何況我來是為了看三哥，爹娘夸獎我還來不及，又怎么會責罵？對了三哥，這個是我的好朋友穆輕塵。”
    “見過喬三公子！”穆輕塵乖巧的說了一句，便低垂下臉。
    對于喬振宇，穆輕塵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書生，有著王孫貴胄的灑脫，也有著書生氣息的酸腐，還有一些自己以為的條條框框。
    所以低垂著頭，也不打算再有交集。
    “可是穆府的三小姐？”喬振宇開口，忽然又覺得有些唐突，自己的妹妹與穆輕塵交好，這是之前就聽著娘親說起過的。
    但是因為穆輕塵在外的名聲不是很好，所以他不大放心將自己的妹妹與那樣一個人多接觸。
    只是今日一見，卻是與傳聞大相徑庭。
    面前女子，溫婉賢淑，一襲淡粉色的羅裙，包裹著修長姣好的身姿，一張精致的小臉低垂著，此時安靜如兔。低眉順眼之際，自有一番風華。
    不過要是被喬莘楠知道自己的三哥眼中，穆輕塵會是那樣一個人，估計會當場跳起。
    說上一句“三哥，你睜眼好好看上一看，這穆輕塵是你妹妹的翻版啊，怎么可能靜若兔子？怎么可能？”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好友里面姓穆的，就一個穆三啊！”喬莘楠嘴上嘟噥著，似乎不滿這個三哥對于自己的忽視。
    “為兄剛剛口誤，口誤，你和穆三小姐好好玩，明天還有一場，為兄要去回家溫習功課，就失陪了！”喬振宇想走，怎么會這么容易。
    “三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今日里你們考試的題目是什么？”
    喬振宇無奈，只是自己這妹子什么心性他比誰都要清楚，今日他要是不說，怕是很難走出這里，到不若直接說了。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己于道，夫唯不爭，故無尤。”喬振宇緩緩將題目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