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塵凝眉,要見自己之人?“他是什么來歷?”穆輕塵摸索著自己手中的那個紫色雕花水晶茶杯。
手指因為茶杯的溫度,而暖了起來。
“來人說是會陰山白家來的小公子,我命人查了一下,確實是白府的少爺,叫白明的,從會陰山來,只帶了一個小童叫南方。”
白家,自己何時引起了會陰山白家的注意的?
“那公子可在?”
“那公子清晨的時候來過,說是明日晨間的時候還會再來,屆時若是主子方便,便與他一見。”也好,至少這人是個聰明的。
不過會陰山白家,自己似乎要調查一番。
百里流云摸索著茶杯,眼神看向遠處,淡淡的說了一句:“怕是那白家盯上你了,既然天下第一閣的閣主是白十三,沒準白家認為是自己族里出來的人,前來確認。”
這一席話,倒是讓穆輕塵如夢初醒,清醒了起來,當初一時興起起了一個白十三的名字,到不想竟然引起了誤會。
“那如煙可調查清楚了在何處?”穆輕塵芊芊素手,將茶壺里面的茶又添了一些往另外一個杯子中去。
“哪能讓主子給奴才倒茶喝呢?”說著陌上桑上前接了過來。
卻被穆輕塵打了回去:“誰說我給你到的?”眼神看向悟空。
“過來吧,看你凍得,若是覺得悶就出去走走。”她這里就是拘束一些,那些下人說是親近,但也是怕她的,馭人,當馭心!
接過穆輕塵的命令,悟空倒是蹦跶著就出去了。
“最近閣中生意慘淡,卻不要氣餒,過了這一陣,就又是紙醉金迷的日子,這生意也是跟著天氣走的。”
“主子,那如煙原先是珍翠坊里的姑娘,雖然是青樓,但卻賣藝不賣身,是個清倌,五年前和鹽吏趙清正相識,三年前趙清正將其贖回,并安置在府中。”
才三年時間,就將一個家整的支離破碎,還真是個厲害的女人。
“你若是閑著就隨著我去看看這個女人如何?”穆輕塵轉眸看向百里流云。
見對方點頭,莞爾一笑。
“主子,如今趙青正落敗,那女子又做回了老本行,還是在珍翠坊中。”穆輕塵點頭。
這般女子,定是吃不得苦的,而且這個社會的女子,原本的營生便不多,不像男人,入朝可封侯拜相,退市可商賈持家。
更有甚者,不愿意拋頭露面,因為一些流言蜚語便命喪于世。
珍翠坊在這鬧市之中,與這天下第一閣就臨了幾條巷子,倒也方便,穆輕塵本就想要走路,所以看著百里流云站在自己一側,到也頗為滿意。
路過之處,皆有美人為之側目,一個英姿颯爽,一個俊美無疆。
大膽些的姑娘竟將自己的手絹朝著穆輕塵的方向扔了過來。
穆輕塵伸手接住,對著那姑娘挑眉一笑,語氣溫婉的說了一聲:“多謝姑娘垂青!”更引得那路旁的姑娘嬌笑連連,羞紅著臉凝望。
還真是個禍害,百里流云在心中暗想,這般男女通吃可不是個好兆頭。
“啊!這公子好生俊俏,還這般溫文爾雅,真是難得,要是誰嫁了一定福氣!”那女子給旁邊女子說,一雙眼睛含笑看著穆輕塵這邊。
一路走來皆是這般。
穆輕塵還回之一笑,生怕冷落了看她的姑娘。
“這前面就是珍翠坊了,你可想好了?”這珍翠坊是上京城里面有名的煙花之地,尋常女子定然是不會踏足于此,里面的女子也是被世俗所不齒。
穆輕塵點頭,此番是定然要去的。
“兩位爺,現在是中午,我們珍翠坊還不到迎客的時間。”那守門的小廝對著穆輕塵和百里流云說道。
這珍翠坊都是夜間才開,白日里面歇息,與正常的營生倒是顛倒了過來。
穆輕塵點頭:“無妨,那我們便晚上過來好了。”
這半日余閑不知如何打發之際,就聽身邊的人說:“走,帶你去個地方!”
穆輕塵晃神之際,小手已經被一個大手包裹住,觸感有些粗糙,似是有許多老繭。
戰王殿下連年征戰沙場,自然起繭子。
穆輕塵輕笑,自己怎么還指望著手中之人是一雙嬌嫩柔軟的雙手呢?
忽然想到,之前四皇子殿下,祁慕羽也是拉過自己的手的,那一雙手溫潤如玉,但也是有些繭子,自己倒是小瞧了這人。
應該也是個練家子才對。
不過一個時辰,便來到一處絕美之處,四周古樹參天,又有花香鳥語,倒是一個極美之地。
“這上京城的冬天怎么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百里流云不語。只拉著穆輕塵繼續往前走去。
眼前山景,一處與一處不同,真是別有洞天,到了山腹之中,一汪泉水之上,那是一個高聳的瀑布,水聲從天而降,跌落在湖里。
“你便是要帶我來這個地方?”穆輕塵詢問。不經意間對上百里流云那一雙含著情的眼眸,瞬間就低下了頭。
“這里是我記事之起,便獨自喜歡過來的地方,不曾有他人打擾,對于偌大一個上京城,這里便是我的人間勝境。無需擔心敵人,無需擔心它背叛,自始至終它都在這里。”百里流云眼眸中深深的寂寞之情,言語中對此處的深深依戀之意。
都讓穆輕塵不得不再次看看這一方天地。
底下是火焰地脈,難怪這冬日之中,山林之中不顯蕭條陰冷,倒是一番暖春之色。
若是別的山林,怕是如今已經白雪皚皚。
“你可知我為何會帶你來此觀景?”穆輕塵不解。遂搖頭。
“這山名為落華山,而山間的這一方瀑布,乃是落華仙境,一般人若非天指,否則在這落華山中不管度過幾日,都是不得一見,只聞水聲,不見其瀑。我幼時來落華山中游玩,不經意間闖入,便得以此見。”
他望向瀑布,眼神悠遠綿長。
“只是,這瀑布卻是有緣之人才得以見,不是誰來都能見到,我在這瀑布之前,等了這么久,卻是第一次見著他人。”
穆輕塵暗自菲薄,若是他帶別人前來,那不就可以看見了么,如今帶了她來,自是第一個見著的便是她了,又怎會還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