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懷疑吃瓜群眾雪亮的眼睛及八卦的能力。
在季瑄酣然入睡之后,一條熱搜新鮮出爐——‘小二爺深夜發微博疑似宣布戀情’
季瑄的微博成功淪陷。
“老公老公,不要說出來,人家不好意思啦!”
“是在說我嗎?我昨天去了耶!”
“有情況,求真相。’”
“板凳已搬好,瓜子已備好,坐等。”
“………………”
這邊熱火朝天,那邊,季瑄的手機都被陳喬打爆了,打不通電話,陳喬直接殺到了季瑄的住處,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接受路過的人詭異的目光,狂按季瑄的門鈴。
猶在睡夢中的季瑄,被吵得不行,在床上掙扎了幾分鐘,才迷蒙著眼,煩躁地踢踏著拖鞋去開門。
“我好不容易放個假,你來做什么。”眼都沒睜,直接朝來人吼。
這個點,這個按門鈴的節奏,這個不知死活敢打擾他的清夢,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祖宗哎,你還睡得著,出大事了!”陳喬一腳邁進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怎么了?”季瑄終于舍得睜開眼,漫不經心地瞧了陳喬一眼,轉身往洗手間走。
剛醒來,有點尿急。
“你昨天發的微博惹禍了,我給你念念……”陳喬忙不迭地掏出手機,點開微博“‘小二爺深夜發微博疑似公布戀情,你昨天……’”
話沒說完,就撞上了季瑄的后背,他抬頭就見季瑄玩味地盯著自己。
“我上個廁所,你也要跟著?”
陳喬環視了一眼,才發現他自己就卡門中間,要進不進的樣子。
趕忙縮回邁進衛生間的前腳。
“砰”。
門關上了。
陳喬猶自在門口焦急:“都給你說過,玩社交軟件時小心措辭,不能由著性子。你怎么不聽呢?還發那么一條那么曖昧的微博……”
季瑄抖了下身子,提好褲子,邊洗手邊說:“發份聲明澄清一下補救好了”
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這點屁事就來吵醒自己,無語。
“說的這么簡單?你現在這個階段沾不得緋聞。”
門打開,露出陳喬煩躁的臉:“我現在去發份聲明,你不要有任何動作”
“怎么解釋?”
“就說你發這首歌是為了送給喜愛你的粉絲。再公布你下個月將接拍仙俠劇《千千劫》”陳喬默默嘆了口氣,還好不是無動于衷,最起碼知道關心一下。
季瑄打了個哈欠,手指向門口:“慢走,不送。”
陳喬愣在門口。還沒回過神來,又聽:“記得等會給我叫份外賣。”
陳喬:“…………”
陳喬走后,季瑄沒有再睡,他思來想去,還是打開手機播了個號碼。
雖是周末,季晏攜流楓別墅區開發一組的人去了流楓景區,其中就包括溫莞。接到季瑄電話時,他們整組人正站在山頂,遠望整個景區。
腳下是松軟的泥土,頭上是偽裝成各種動物的流云。山間的風混著松樹的芬香,啾啾鳥聲,輕撫而過。
季晏手里拿著流楓的全貌圖,眼神專注地凝視,偶爾抬起頭和實物對比一下。
“什么事?”
“就是、就是哥你以前和溫莞熟嗎?”他聽人說過溫翰和季晏是發小,那么哥對溫莞應該也挺熟的吧!
季晏掃了眼正低著頭和沈佑討論的溫莞,稍稍退開些距離:“怎么想起問這個?”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昨天我幫朋友駐唱時,看到她了…………還有。我這幾天總做夢……”季瑄猶猶豫豫,聲音弱了一些“可能……我夢到她了……”
季晏眉頭深皺,緩緩從口腔里吐出一句話:“夢到了些什么?”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冷冽,溫莞不由地看過來,懵懂的模樣。
“沒什么……就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哥,我是不是要恢復記憶了?”
頓了一瞬,季晏沉眸望向遠方:“或許吧!”
記憶中從來沒有聽到哥哥這么不確定的聲音,季瑄愣了一愣,竟不知說什么好。過了片刻,他撇撇嘴,咕噥著“我就是不甘心,當年她怎么能獨自撇下我就跑了?”憑什么做了丟人的事,還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沒再聽下去,季晏找了個借口切了電話。
秋天的晨風浸著些微的涼,溫莞穿的仍是半截的白襯衫,淺藍色的高腰牛仔褲,腳上一雙舒適的運動鞋,看起來像個女大學生。
她剛剛和沈佑討論了燈光設施,這會有了思路,見腳邊有臥著塊屁股大的石頭,也顧著什么,直接坐了下來,捧著筆記本,埋頭記錄著。
掛了電話后,季晏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眉頭微蹙,抿著唇,視線定格在坐在地上不知忙活著什么的溫莞身上。
走近,平淡地問“在寫什么”
正認真地奮筆疾書著,冷不丁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筆畫歪曲出一條長長的線。
“哎”溫莞惋惜地嘆一聲。
頓時不滿地抬起頭,看也沒看來人,直接吼著:“嚇人干什么!”害得她稿紙都畫錯了。
待她看清了來人,恨不得把自己舌頭都吞了,溫莞連忙低頭,認錯的模樣:“對不起,季總,我不知道是您!”
季晏頗為意外地望了她一眼,沒說話,反而淡定地伸出了手,直接要去拿溫莞手中的稿紙。
不過,拿紙的過程中遇到了阻力,溫莞緊張的捂住,訕訕笑著:“沒什么,就是畫著玩的。”
然而眼神一觸到某人面無表情的臉,手里的力道就松了,眼見大勢已去,溫莞咬咬唇,不再言語。
季晏拿起紙端詳了半晌,頗為意外地挑挑眉:“自己畫的?”
紙張上畫的是一盞街燈,樣式新穎,關鍵的是很切合流楓景區的主題。
筆力雖然稚嫩了點,畫法也不成熟,但也看得出是下過功夫的。
“你怎么會這個?”他記得她大學學的是工商管理。
“業余愛好罷了。”溫莞仍低著頭,平淡地答,并沒為季晏的贊賞露出絲毫欣喜之情。
她一直很喜歡畫畫,高中老師也講過,她在繪畫方面頗有天賦。高二時,她就下決心要考取美國的藝術學院。后來,出了季原的事,去了英國后,胡亂選了工商管理,自此后,她就再也沒動過筆。
今天和沈佑談論起流楓景區的燈光設置時,靈感突現,猶豫半晌,還是選擇畫下來。沒想到倒是被季晏看見了。
季晏點點頭,也不說話,又看了幾眼,忽而對遠遠站在一旁的助理簡飛招了招手。
“把這個拿到燈廠去,先照著做十盞出來瞧瞧。”
溫莞訝異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樣子。
簡飛看清溫莞的表情,已知道這畫作的主人,出于謹慎,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這……溫莞畢竟不是專業的,這……行嗎?”
“不行我會讓你去辦嗎?”
得到季晏肯定的答復,當下也不再遲疑,簡飛就去聯系廠家。
“你昨天去看了季瑄的演唱會。”不是責問,不是質疑,只是很平淡在陳述一件事。
溫莞猶自沉浸在意見被采納的驚喜中,聞言,情緒立刻冷卻下來:“啊,奧,昨天去了……”
他以為自己是故意去的嗎?所以來試探自己?
不是不清楚季晏的意思,所以她立刻解釋:“昨天關曉生日,她有兩張票,我就陪她去了,并不知道季瑄會出現。”說完了,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季晏的表情。
哪知,季晏只是簡短地嗯了聲,看不出是不是相信的她的解釋,連眼風都沒給她。
溫莞不知是喜是悲地笑了下。
“看你畫畫挺有天賦,怎么沒繼續學。”季晏不咸不淡地問了句,并沒有什么好奇心,不過是隨口一問。
“沒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學了。”溫莞側過臉,長睫掩住眼里的黯然。
“哼。”季晏不知何故,冷哼了聲,眼里閃過一絲譏諷。和他想得差不多,原因無非就是這個,打小溫莞喜新厭舊的本事就比其他孩子厲害了不知多少倍。
帶她逛商場,什么都想要,即使家里擺著一模一樣的,也非要換個新的。禁不住她扮可憐,給她買了,不過一兩天,那玩具早不知被她扔到了哪去。
畢竟不是親哥哥,季晏沒什么立場去約束她,況且,他那時對溫莞著實寵的很,也不忍看她因為得不到玩具哭喪著臉,所以并沒曾真正教她改正。無形之中就助長了她的不珍惜。
后來,不論是曾經喜歡她的季瑄,亦或是她的天賦,得到了就棄之如敝,改不了朝三暮四的劣根性。
溫莞愣愣望著拂袖而去的季晏,無力地扯出個苦笑。
她又是怎么惹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