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去看你自己了。”
他一手搭在車門上,痞痞一笑,倒有點兒無賴的味道,“顧子衿,你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我回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早干嘛去了?”
被戳破了她也不惱怒,笑著道:“給你考察期啊,我總不能輕易把她推向火坑,看你表現(xiàn)還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了。”
“切。”韓煊很不以為意地瞥過頭去,仰望著眼前的房屋,他勾起唇笑了笑,“那我還得謝謝你,他的資料明天就給你,先說好了,只有他的身家資料,其他的我也沒有。”
“等你有了再給我也不遲,反正我不急。”
他最后看她一眼,不急才怪!
周六是雷打不動回家的日子,平常的話一大早就回去了,今天晚了也不知道家里的老霸王要怎么收拾了。
把車停進車庫后就往大屋那邊走去,管家候在門邊,見了他便側首往里面通傳了一聲:“二少爺回來了。”
他邊往里走邊問著尾隨在身后的人,“有事?”
“老爺子正等著。”
他心里一顫,輕手輕腳往里面去,果然,韓老爺子顎撐在拐杖上笑瞇瞇地看著他走近,“回來了,坐。”
他看了他一眼便隔著一張矮幾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還未等他發(fā)問韓老爺子就瞇著眼問道:“今天個秦家的小姑娘出去了?”
他一聽就知道爺爺在打什么主意了,這擺明著是要跟他說這事兒了,只要不是其他的都好說,膽子跟著大了起來,他點了點頭爽朗道:“不是您想的那樣,是秦朝讓我載她過去的。”
老爺子點點頭,若有所思,忽而轉了話題道:“明天和你秦伯伯約了打球,你也去。”
韓煊把對面的人從頭至尾打量了一遍,然后嘖嘖有聲道:“都這么大年紀了,不怕閃了老腰嗎?”
老爺子聽了也不生氣,他呵呵一笑,“我去觀戰(zhàn)。”
第二天一大早,韓家精神旺盛的老爺子一早敲了他的房門,他思索了一夜幾乎沒合眼,最后打定注意――媳婦兒、兒子他都要!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人給喊醒了,怨氣無處發(fā),然后整個早上都拉著一張臉。
球場上他找了個遮陰的地方坐著,來打球的除了秦家父子還有一個秦家小姐。
那位小姐防曬工作做得很到位,除了帶了個遮陽帽之外還不時的涂抹防曬霜,還很友好地給他遞過來,“要來一點兒嗎?保濕補水的。”
他后退一點兒抵在躺椅上,“不用。”
秦茵聳了聳肩把東西收緊了化妝包里,隨后又笑著看向他道:“昨天你招呼沒打一聲就走了,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她看了韓煊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有接著說:“是有什么急事兒嗎?”
“嗯。”他拉好了帽檐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瞇著眼昏昏欲睡之時一把被人掀了帽子,他看見秦朝一臉汗水舉著球桿站在他面前,他夠著身子往場地中心看了一眼,那邊秦朝的爸爸和他大伯正揮舞著球桿,老爺子還真是站在邊上看,旁邊還有人給他撐著傘。
“跟你說個事兒。”
他拿了帽子重新戴好,“說。”
秦朝見他愿意聽就從旁邊拉著張椅子過來坐在他旁邊,“昨天那女的是誰啊?”
“我家眠眠唄,你不是看見了嗎?”
秦朝偷偷看了一眼秦茵,見她也正在往這邊看,還朝她笑笑,他收了視線推了韓煊一把,“那我妹怎么辦?我可是一直把她當親生妹妹來看的。”
秦茵是秦朝叔叔家的女兒,自幼喪親便被大伯接回家當成女兒在養(yǎng),這圈兒里也有不少人知道她秦家二小姐的名號,更有人打趣說:韓家二少爺和秦家二小姐――絕配!
“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也把她當妹妹看。”
“我倒希望你不把她當妹妹看,有時候窩邊草啃啃也不錯。”
聞言他抓過他手里的球桿搭在他肩上,“秦兄,此言差矣啊,我現(xiàn)在覺得回頭草才是上品。”
“以前你不也挺喜歡窩邊草的嗎?”
“誰跟你說我喜歡窩邊草了,連兔子都不啃我怎么能啃?”
“那露露不就是……”
“再跟我扯?露露是我姐,你瞎想什么呢?”
“你以前可沒把人家當姐姐。”秦朝小聲嘀咕一句,然后朝他靠近,“可秦茵看上你了,我夾在你們中間很為難。”
韓煊一手枕在頭下,透過遮陽傘的邊緣看向蔚藍的天空,“她以前不是看上我哥的嗎?怎么這么快就換了?”側首看了他一眼,一副無限惋惜的樣子,“看看,跟著你混,那么癡情一姑娘都花心了。”
秦朝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上,“這么快就想往岸邊游了?咱兩可是拴在一條船上的。”
他懶懶地揮開他的手,“我浪子回頭不行嗎?”
一群人打完球后就直接去吃了午飯,席間韓哲榆和秦盛有說有笑,好幾次都把話題轉到他身上來了他也巧妙地推了回去,那兩人差不多也看得出他的意思沒再說什么,倒是韓家老爺子胡子一翹一翹地瞪著他,一副恨不得沖上來掐著他的脖子讓他點頭的樣子。
和秦朝換了鑰匙后他就開著走了,心里約莫著過幾天再回去,怎么著也要等到老爺子有了新的愛好打發(fā)時間。
這次他光明正大地把車停在了店門口,接著昂首挺胸地進去了。
站在柜臺后面的韓眠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去,他倒是自來熟,一手撐在柜臺上看著掃視著室內,沒看見他要找的人,“沫沫呢?”
韓眠本不想理他,想著干脆讓他死心也好,“他不在,我媽帶走了。
“那我找你。”他笑瞇瞇地趴在那兒,“你什么時候關門?”
韓眠沒理他,他認為一個吃回頭草的男人必不可少地就是耐性和厚臉皮,恰巧這兩點上他都很很深的造就。
翻翻雜志喝喝咖啡,中間在跑跑廁所,這一天也就這么過了。要問這一天有什么收獲,那就是他和工讀生小夏打成了一片,從她那兒他獲得了不少信息,比如說老板娘是單身,孩子是她的心頭肉,老板娘似乎想一直單身,好幾次都拒絕了人家要求交往的意思……
韓煊聽著心里直感嘆,那女人行情貌似也不錯……
“要走了嗎?”他笑嘻嘻地走到她身邊去,接了她手里的杯子盤子就往廚房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天都黑了而且還在下雨。”
她解了圍裙仍在旁邊,一手撐著腰倚在門框上看著正在刷盤子的男人,不發(fā)一語。神游間撞進一對含笑的眼眸中,一下子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好在他也沒有咄咄逼人,她看了眼已經收拾干凈的流理臺,“走吧。”
韓煊以為她是默許了要他送了,忙殷勤上前拿了掛在墻上的雨傘撐開,他打著傘站在屋檐下看著她關門,在她轉身的時候忙把傘湊了過去。
韓眠沒說什么,這讓他更得意,護著她坐進車內后他才繞到一邊坐了進去。她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右肩不由抱緊了肩頭,別開視線不讓那些來干擾自己的情緒。
靜謐的車廂內兩人都沒說話,她突然接到家里的電話才想到要去接兒子,可那邊忙阻止了,她兒子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愿意睡在外婆家了。
掛了電話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而他也剛好看過來,“能說說沫沫嗎?”
她凝眸看著他,他臉上流露出來的認真神色差點兒讓她動搖,最后還是一咬牙狠心地轉過頭去,“不想說。”
韓煊聳聳肩,“真小器。”
韓煊把她送到小區(qū)樓下,這次她倒沒急著下車。擋風玻璃上的刷子來回擺動著,車燈照射下隱約可見珍珠般大小的雨珠落下。
“我們……你……”她欲言又止,話在舌尖打轉卻說不出口。
他顯得一臉好奇,聽到她說話忙轉過臉來看著她,“什么?”
她忍著心里的異樣,直直地看進他的眼底,“我們不合適,你以后別這樣了。”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很久后才笑著偏過頭去,“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她有些挫敗地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的側臉,然后把視線落在儀表盤上,“強扭的瓜不甜,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她頓了頓又說:“雖然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因為沫沫……反正我還是那句話,孩子是我的。韓煊,你條件那么好,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立刻結婚,然后有自己的寶寶,犯不著跟我一弱勢群體掙。”
見他不言語她又說:“你可以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連我和沫沫,你也可以當做沒遇到……”
聽著她的話語,苦澀襲上他的心頭,怎么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過?他努力了很久想要掩埋的情感在遇見她之后漸漸涌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克制著,可突然之間他們有了一個不被他知道的孩子,那種心情猶如卷席過來的波濤駭浪,掀起了他的情愫,更讓他的每一個神經都叫囂著:回頭、回頭,你有一個最好的借口再次走進她的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