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怎么可能?”蒼無念一頭霧水。
畫傾城搖了搖頭,頹然道:“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覺得腦海之中有那么一個印象。不過……小時候你的眼睛雖然也是灰色的,但也僅僅只是讓人感覺到冰冷。可是先前你的眼里的那種灰色,卻讓人感到……殘酷。”
“是么……想必是丹青玉的負(fù)面作用吧。若我的眼睛之前真的變成了那樣,現(xiàn)在能夠恢復(fù)正常,想必……我應(yīng)該沒有殺死她。我有一種預(yù)感,若是我因?yàn)樽约旱囊患核接鴼⑷耍赡堋瓡话l(fā)不可收拾。”蒼無念無奈的搖頭說道。
“只要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的。”畫傾城輕輕握著他的手,柔聲說道。
“如今影半妝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這眼看就要到手的冰蠶絲,絕不能就這樣放棄了。若實(shí)在不行,我們只能動手,到時候會不會殺了他們,恐怕就不好說了。”蒼無念嘆了口氣,語氣有些低沉。
“不如,我們先去找青辭他們商量商量吧。”畫傾城說著,拉起他的手往門外走去。
一打開門,畫傾城和蒼無念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幾個一直都守在門外。
“阿念哥哥,你可算是醒了。”一見到兩人出來,青辭立刻欣喜的蹦到兩人身邊。
“我昏迷了多久?”蒼無念問道。
“大約一個多時辰吧。”青辭答道。
“我們先前……是怎么回來的?”蒼無念皺眉問道。
“呃……是傾城小姐姐帶你回來的啊,一回來她就攙著你直奔屋內(nèi),還說讓我們守在外面不要打擾……你們不記得了?”青辭納悶的說道。
“我?”畫傾城無辜的指了指自己,她是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了。
看見畫傾城一臉茫然的表情,青辭心頭一驚,想到了某種可能之后,他心頭頓時充滿了狂喜,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個,可能是因?yàn)槿f俟緋衣下的藥,所以你們也記不清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總之現(xiàn)在沒事了便好。”
“萬俟緋衣呢?”提到這個名字,蒼無念不由得面色一沉。
“那個毒蜘蛛?被影半妝給關(guān)起來了,估計有苦頭吃了。”青辭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
“影半妝?他這么快就沒事了?”說起影半妝,蒼無念更是不爽。若非他將他們帶去他的住處,后面這些事也不會發(fā)生了。更何況他出爾反爾,不但沒給他們冰蠶絲,還想傷害畫傾城。
“看來,這一老一小兩個毒物這次是把阿念哥哥徹底得罪了吧。我就說他怎么突然對我們這么客氣,還說等你們醒了他要親自前來道歉。弄了半天,他自己也沒干好事啊!”青辭雙手抱胸戲謔道。
“他說要來道歉?”蒼無念一臉狐疑的問道。
還未等青辭答話,眾人便發(fā)覺眼前紅光一閃,卻是影半妝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不錯,本尊的確是說過。先前本尊情緒不大穩(wěn)定,對這丫頭有所冒犯,還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影半妝盯著蒼無念和畫傾城說道,不過他的眼神卻有些許怪異,似心有不甘,又似心存艷羨。
“哼……好一句不要放在心上。”蒼無念一聲冷哼,譏諷道。
“無念哥哥……”畫傾城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現(xiàn)在不是跟影半妝鬧翻臉的時候,畢竟冰蠶絲他們還沒有拿到手。
誰知影半妝并沒有因?yàn)樯n無念的態(tài)度而心生怒意,反倒是嘆了口氣,歉然道:“的確是本尊的過失,本尊向你們道歉。若是你們不介意,再隨本尊走一趟吧。”
“喂,老毒物,你同樣的伎倆用兩遍,是不是太沒意思了點(diǎn)啊?”還未等蒼無念表態(tài),青辭便不滿的插口道。
“我本也沒有想過要對你們不利,況且此次……我是前來邀請你們大家一起去的。”影半妝說道。
“讓我們一起去?”青辭微微一愣,隨即左右瞧了瞧,發(fā)現(xiàn)此時大家的神情都與他一樣,心存疑惑。
“我那個孽徒之前跟我說過,這傾城丫頭是畫族之后,此番來尋冰蠶絲是為了補(bǔ)全手中的一支毫錐,不知這消息對是不對?”影半妝盯著蒼無念問道。
蒼無念皺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
“那孽徒還說,畫族之人天生擅畫,甚至法力高強(qiáng)者所畫之物可以幻化為實(shí)質(zhì),是也不是?”影半妝又問道。
“是。”蒼無念的眉頭糾結(jié)得更深了,不過還是如實(shí)作答。
“不知你這個小丫頭如今能畫出些什么來?所畫之物是否能夠幻化為實(shí)質(zhì)呢?”影半妝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畫傾城的面色微微僵了僵,隨后她對著影半妝欠了欠身道:“不知毒王前輩想要晚輩畫些什么?”
聞言影半妝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之后才道:“那幅畫是其一,至于別的,得看你的水平究竟如何了。”
“老毒物,你莫不是想讓傾城小姐姐給你畫一個活的阿念哥哥吧?”青辭一臉惡寒的說道。
影半妝卻是回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當(dāng)本尊是異想天開的小娃娃么?畫出一個活人來談何容易?以這小丫頭的實(shí)力,現(xiàn)在能畫出一幅皮囊來恐怕已經(jīng)是極限了吧。”
畫傾城腦中靈光一閃,急忙問道:“前輩莫非是想要晚輩替你畫一副皮?”
畫傾城話音一落,影半妝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周身隱隱的散發(fā)著些許寒意,語氣一沉說道:“小丫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晚輩……晚輩只是隨口一問……若是前輩能夠?qū)⒈Q絲分一些給我們,或許……我的確可以試著畫一副皮囊出來。”畫傾城輕聲而小心的答道。
影半妝沉默了下來,目光卻是緊緊的打量著畫傾城,將她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的細(xì)細(xì)看了好幾遍,良久之后他才道:“若是你真能畫出一副皮囊來,就當(dāng)本尊欠你一個人情,除了本尊的命,你想要什么,可以隨時來討。”
眾人都沒料到影半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聞言都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畫傾城的小心肝也是微微抖了抖,急忙欠身道:“那晚輩就先謝過毒王前輩了。”
“好了,都隨我來吧。本尊若是要對你們不利,一一擊破會輕松得多。”影半妝掃視了眾人一眼,率先轉(zhuǎn)身離開。
幾人相視一眼,安如月不由得擔(dān)憂道:“這老毒物的情緒時好時壞,說話反反復(fù)復(fù),我們真的要去冒這個險嗎?”
“恐怕……還真得去一趟,畢竟冰蠶絲還在他的手中。”季子安想了想說道。
“去就去,小爺就不信了,我們這么多人打他一個還打不過嗎?”青辭一拍大腿一臉豪氣的說道。
誰知安如月卻是一把拍在他的肩頭將他拍了個齜牙咧嘴,“哼,就你現(xiàn)在這德行,你能打得過誰啊?”
見青辭的疼痛的表情不似作假,蒼無念和畫傾城不由得微微一愣,同時問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們倆還好意思問,要不是……”青辭正想發(fā)牢騷,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話到一半突然閉了嘴。
“要不是什么?”蒼無念沉聲問道。
“沒什么,就當(dāng)我走路不小心滑了一跤得了。”青辭撇了撇嘴悶悶的說道。
季子安的眼神微微閃了閃,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決定去,那便一同去吧。大家都小心點(diǎn)提防便是。”
幾人一番商討之后抬腳便準(zhǔn)備追隨影半妝消失的身影而去,就在這時候畫傾城的余光卻是注意到一個一直停留在遠(yuǎn)處的身影。
她停下身來,反身朝著那個身影幾步奔去,微笑著道:“喬姐姐,你方才一直獨(dú)自站在這里嗎?為什么不與他們在一起呢?”
喬三娘似是沒想到畫傾城會突然來到她的身邊,她微微一愣,隨后笑著答道:“我也是才從屋里出來,先前聽他們說你帶著無念兄弟回來了,看起來好像還受了傷,我心頭自是擔(dān)心,但是我又幫不上什么忙,所以便想著……還是不要去給你們添亂比較好。”
“喬姐姐這是哪的話,我們可是同伴啊,你怕是因?yàn)槭浟耍钥偸菍⒆约寒?dāng)做外人,曾經(jīng)你與我還有如月姐姐,我們?nèi)齻€可是情同姐妹的。”畫傾城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
“情同姐妹……”喬三娘喃喃的說了一句,可是眼底卻閃過一抹異樣。
若是沒有得知畫魂的畫具究竟是些什么東西,或許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的確是還能夠同畫傾城與安如月情同姐妹,可是如今呢?
所有的一切從洛凡決定動身前去尋找畫具的那一天起就全都變了,而且似乎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越走越遠(yuǎn),再也回不來了。
“對啊,在畫兒心目中,喬姐姐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姐姐。無論你能否恢復(fù)記憶,畫兒都會一輩子拿喬姐姐當(dāng)好姐妹看的。”畫傾城絲毫沒有留意到喬三娘的異樣,依舊是語氣真誠的說道。
“若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我和過去的我完全不同了,你還會這樣想嗎?”喬三娘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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