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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三章,大逍遙陣,一飲方休!

    墨諾提俄斯和黑茲利特得救了。
    他們二人其實都知道若不是秦昆出手,剛剛肯定兇多吉少,只是跪了秦昆那一下就太尷尬了,黑茲利特現在有些埋怨東方那位文曲星,怎么把秦昆帶來了。
    “上神,您為何與秦昆……在一起?”
    黑茲利特不解。
    黑炭頭沉默片刻,瞥了他一眼:“與你何干?”
    黑茲利特一噎,黑炭頭立即道:“既然危機解除,那本神就回去了?!?br/>     他說著看向秦昆。
    秦昆能覺察到黑炭頭靈力波動稀薄,很明顯之前幫崔鴻鵠那次耗費了不少,他本就是包希仁留在天道碑的一縷悟道殘魂,現在出來后滿打滿算修行不過30年,他沒了天諭道印傍身,陰魂之體的修煉又比陽身修煉要慢得多的多,所以也變不了多強。
    而且正神似乎只能用香火補充,巴黎又沒供奉他的地方,所以消耗的……補不回來。
    見到黑炭頭開口,秦昆點點頭:“好的,不勝感謝。”
    黑炭頭松了口氣,一身判官袍如同余燼散去,寸寸消失。
    只是余燼散去的同時,另一個身影也如火燎一樣,一點點出現。
    黑炭頭徹底消失后,站在原地的,變成了一個少年。
    黑茲利特、墨諾提俄斯瞪大眼睛。
    “崔?”
    他們自然認識崔鴻鵠,這是左近臣的徒孫啊!左近臣在歐羅巴大陸赫赫有名,教廷、幽靈議會、郇山隱修會、萬神殿等等早就搜集過他的資料。
    但為什么……文曲星消失后,會變成了崔?
    崔鴻鵠出現,恍惚間甩了甩腦袋,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安定心神后才發現面前不再是教堂,而是到了一處破爛的房子。
    半邊墻壁被打爛,外面是三層高的樓,窗戶玻璃被震碎,屋里沒一處好家具。這里似乎不單單經歷過爆炸,還遭受過火災和暴力打砸。
    只是崔鴻鵠目光一瞟,非常訝異:“當家的?”
    再看旁邊:“你們是……歐羅巴的驅魔人?”
    “什么情況?我到底到了哪?剛剛不是還在一個鬼城里嗎?”
    崔鴻鵠一頭霧水。
    秦昆知道,任誰被從一個地方挪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再從陌生的地方挪移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思維都會混亂。
    按照常理自己應該回到原處的,可現在不知道又跑到哪了。
    “好了崔鴻鵠,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扶余山同門還有人活著嗎?”
    秦昆打斷他思緒,崔鴻鵠低下頭,僵硬地搖了搖頭。
    “當家的……我沒能保護好他們……”
    一只手搭在崔鴻鵠肩上,秦昆道:“這不是你的錯,現在也不是沮喪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將他們救回來!”
    崔鴻鵠抬起頭,愕然道:“可是這地方非陰非陽非蜃,就算破局,他們死過一次,再復活也會遭到重創,甚至變成植物人。”
    秦昆一笑:“不要小看教廷設下的黃昏之境。我也是不久前才領悟了一些東西,這地方是困境……也是一道保險。”
    秦昆自覺醒無縫塔后,雖然對這體質沒有太多的領悟,但是對因果線領悟更深了,他觸摸過因果,因果到了某些程度雖然兇險,但也并非沒得救!
    他現在猜到,之前教廷在黃昏之境中給每人身上種下的那粒金光是什么了。
    是一粒?!阈恰?br/>     恒星是三死星人的叫法,??蚪o他解釋過,這是永恒不變的因果線。
    也就是說,這段因果線的人在之后的大災難中,死了就是死了。
    但如果沒死……再次復活,就會出現到種下因果之時!
    那一粒金色的光點,就是火焰,相當于燭宗的‘本我永固’!
    如果最終己方能破局,那么所有人的記憶就會從種下因果的那一刻‘重啟’!
    崔鴻鵠驚愕,有些不信,卻看著秦昆自信滿滿,也容不得不信。
    秦昆沒有告訴崔鴻鵠具體的事,崔鴻鵠幾人也沒問,黑茲利特道:“他們真的重新復活嗎?”
    說到底,黑茲利特也不太相信教廷的手段了。
    這里是一處特殊的空間,甚至和現實隔絕,在這里死后真的會重創的啊。
    面對這種擔憂,秦昆開口道:“我保證,不過……也有難度。目前我們必須要把所有人集結到一起。”
    “那又有什么用……”
    旁邊,墨諾提俄斯低著頭:“時間也不夠了。我們就算集中所有力量,也不可能在1天之內,找到黃昏之境的其他怪物,一一干掉……”
    黑茲利特覺得墨諾提俄斯說的沒錯,即便秦昆有實力破局,但時間也不夠了。
    還剩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br/>     有許多宿主藏在這座城的各個角落。
    把他們全部找到都很困難……
    何況還是全部找到后……一一干掉!
    士氣低落的房間。
    落針可聞的環境。
    沒希望了。
    此刻,崔鴻鵠忽然感到面前的二人和剛剛的自己何其相似。
    那低迷的情緒,沒有斗志的心態,有些……懦弱。
    也就是……認命。
    他不經意看向秦昆。
    這時候才覺得自家有個主心骨多么重要,只有秦昆是抱著希望的。
    “當家的有辦法,對吧?!”
    崔鴻鵠說著,黑茲利特和墨諾提俄斯也看向秦昆。
    秦昆微微一笑:“有,不過光靠我一個人,也沒辦法破局。所以拜托各位,振作起來!如果有希望不去嘗試的話,我們的修行根本就沒有意義。”
    幾人精神稍稍一振。
    崔鴻鵠甩去沮喪,連忙道:“我們能幫上什么忙?”
    秦昆道:“找人!我要找到城里剩下的、還有一戰之力的所有人!不包括那些沒有靈力波動的平民。并且在最后一個黃昏前,集合在一起!”
    秦昆平靜說著,崔鴻鵠咬著牙:“我來!”
    旁邊,黑茲利特忽然拿出一口秘銀大鍋:“我也來!”
    崔鴻鵠身上,一道靈力波動忽然直上云霄,下一刻,云層中,一張巨臉出現,自天空俯瞰,不斷在搜尋。
    黑茲利特的鍋里,光點不斷擴大。
    “西北2000米,魔麗莎和西西弗里前輩在?!?br/>     “西北2300米,一個不明人物在,應該是伙伴?!?br/>     “西南4000米,范海辛在。”
    “東南3600米……一個不明人物在,秦昆,黑魂教的需要嗎?”
    “都要!”
    鍋里,一個個光點出現,黑茲利特沒法通知他們,但天空上,崔鴻鵠的巨臉卻移動過去。
    “各路師兄前輩,我扶余山當家秦上師,相邀一敘,共討除魔之事!午夜之前萬望趕來!”
    “各路師兄前輩,我扶余山當家秦上師,相邀一敘,共討除魔之事……萬望趕來……”
    “各路師兄前輩……”
    幽靈議會的樓頂,一只彌天巨眼睜開,散發著紫金光芒,仿若一個燈塔指引著方向。
    卡特抬著頭似笑非笑,旁邊的安士白道:“大人,我們是去……還是離開?”
    卡特嘖嘖咂舌:“阿撒茲勒死在這里,桑楊沙也半死不活,那是兩個很不錯的孩子,如果我們現在離開,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既然秦昆相邀,我們不妨過去看看,如果真有破曉之法呢?”
    安士白皺眉:“可是大人,最后一個黃昏馬上來臨了,我們若是再不走,怕是沒機會了。那些怪物現在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們雖是肆虐成性的惡魔,可是連我們也都會攻擊啊……”
    卡特道:“所以我們才非去不可,得告訴這些家伙,誰才是真正的惡魔!”
    卡特的臉頰聳拉下來,額頭第一次出現惡魔的犄角,一身披風交織而下,披風上光影涌動,仿佛如水波紋,映襯著地獄的模樣。
    ……
    三木如意、織田勝武看著秦昆那巨眼,一尊鎖骨菩薩,一個持刀魔王同時擊退面前的宿主。
    “如意,動身!再耗下去,我們也都會死!”
    ……
    一處莊園,赫爾望著從未見過的巨眼,詢問著一位男寵。
    “桑楊沙,那是誰?”
    “東方的驅魔人。”
    赫爾玩味一笑:“很有魅力嘛……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br/>     “幽靈議會的杜修都死了,我們還過去做什么。他給您許諾的自由,怕是做不到了,讓這座城淪為地獄不好嗎?”
    赫爾嘖嘖咂舌,然后輕輕搖搖頭:“巫妖也喜歡有序的世界,這樣破壞起來才有意義。如果放任這群惡魔不管,不出三年,連我的領地都會被他們踐踏。我不喜歡這種家伙踏上我的領地。”
    桑楊沙低頭。
    赫爾道:“你不想報復昨日殺死你的惡魔嗎?如果不是我復活了你,你現在可不會站在這跟我說話的?!?br/>     桑楊沙嘆了口氣:“說實話,他們太強了,一天比一天強,實力怕是早就超過了教宗大人?!?br/>     赫爾哈哈大笑:“那你可是太小看你們的教宗了。我們走吧,去找那位東方驅魔人聊聊?!?br/>     ……
    無妄國一眾,不死山只剩李參領,天山雪寨全軍覆沒,火州冥城還有一具老僵,帶著兩個薩滿,樓蘭死國則剩了一個三米多高的魁梧僵尸,全身裹在黑袍中,陰氣濃郁。
    “太陽王冕下,我們要去嗎?”
    火州冥城帶隊的老僵闞浮幽負手而立,看向旁邊的魁梧僵尸。
    其他人也都看向他。
    這次不遠萬里來歐羅巴,就是為了助拳,因為幽靈議會答應他們,會給他們一出出???。
    那地方對他們很重要。
    黑袍中的魁梧僵尸沒有開口,沉默片刻,黑袍中伸出一個木板,寫著一個漢隸大字:“去!”
    闞浮幽點點頭:“那……我們也出發吧!”
    ……
    時間過得很快,周圍離得近的驅魔人、捉鬼師、陰陽師先后匯集而來。
    這七天,他們殺了成百上千宿主,可是沒用,活下來的更加厲害,吸收了金光之后,他們也更加強大。
    最后一天了,都知道沒有勝利的希望。
    教廷、郇山隱修會的前輩們也不見蹤影,幽靈議會也沒了消息,誰都知道兇多吉少。
    只是突然發現那位東方驅魔人號召了大家,大家都想去看看。
    究竟……有什么方法能破局。
    大家都是心高氣傲的人,敗在這里,誰都不會甘心!
    當有人將一眾人擰成一股繩后,那種力量,可以成勢。
    大勢所趨,就是如此。
    不斷有人匯聚而來。
    有之前的朋友,有之前的對手,有之前素昧平生的人,秦昆站在樓道,雙臂環在胸前,在等待最后的時刻。
    北郊。
    徐法承、妙善同時看向幾十里外的城內,一個光柱直沖云霄。
    “是秦昆!”
    那天眼頭一次凝為實質,仿若俯瞰蒼生的神祇,又像是黑夜中的燈塔,是黑夜中唯一的光芒。
    黑茲利特的搜魂之海范圍觸及不到這里,崔鴻鵠的巡城顱也看不見此地,但他們還是看見了秦昆的信號。
    “他這是要做什么?”
    二人猜測秦昆的目的。
    這幾天很難,VK大廈淪陷,幾個道友死了,秦昆那位朋友和她的丈夫也死了,二人沒有自責,因為對手確實太強了,他們沒了休息喘息的時間,根本抵擋不了。
    都知道最后一天要來了,這是末日,也是審判,也是抉擇。
    如果不想死在這里,他們可以離開。
    可是如果不破局,那么之前死的人再也無法復活。
    這是教廷設立黃昏之境時傳來的消息。
    妙善和徐法承立即下了決定。
    去找秦昆。
    雖然都知道最后的勝利很渺茫,但他們也知道不能獨自離開。
    ……
    東郊,聶雨玄躲藏在一處樓房中。
    好幾天前,秦昆那位弟子銀蝠餓得也撐不住,開始吃人了,而且周圍的宿主越來越強,聶雨玄沒有支援,難以應對,他覺得自己守不住這里了。
    最后一天晚上,聶雨玄渾身是傷,看見了城中一束光柱。
    “秦黑狗……”
    聶雨玄不明白那光柱是什么意思,可是城里通訊設備被摧毀后,他也沒機會去詢問。
    但他知道,秦昆絕不會無緣無故釋放信號出來。
    他得過去一趟。
    ……
    時間慢慢走向午夜12點。
    晚上11點30,秦昆看到樓里,許多人都已經到場。還有一些人來不了,他沒法再等了。
    他算過黃昏之境的時間,12點一過,只要睡一覺,醒來就是黃昏。
    那是最后一個黃昏,他必須在12點之前,做好布置。
    “秦昆!”
    “我們來了!”
    隨著徐法承、妙善,和另一個方向趕來的聶雨玄同時到來,秦昆躍下樓頂,來到殘破的屋內。
    好多人都沒了。
    王乾、楚千尋一眾,趙峰、朔月、佛海幾人,幽靈議會的蘭斯洛特一眾,陰陽寮的陰陽師全軍覆沒,源間的下村石岡、源野遲等也都沒能過來。
    不過幸好還剩下很多人。
    包括范海辛、西西弗里等歐羅巴驅魔人,包括源間的二人,包括海姆冥界的巫妖、無妄國的僵尸,包括卡特等黑魂教。
    掃視眾人,秦昆道:“感謝諸位能匯聚在此,按教廷所說,明日就是最后一個黃昏,也是最終的時刻,我秦昆人微言輕,知道許多人已經準備離開,不愿隨城殉葬,可我確實還有辦法,與那些宿主惡魔,作最后一搏?!?br/>     人群騷亂。
    他們奮力滅殺那些宿主,就是為了除掉更多的人,讓勝利的天平傾斜。
    但誰都知道,即便他們還有實力,可時間不夠了。
    此刻聽見秦昆的話,有些人不由得產生疑惑,但更多的只是安靜傾聽。
    秦昆發現竟然沒有人好奇,心中一安。
    這代表只要自己有辦法,他們愿意按自己的方法去做。
    “黃昏將至,傾覆在即,我有一法,可無視歲月,孤注一擲,與那些宿主以命相搏,但此法一開,結局非生即死,再無后悔可能。最終要活大家都能活,要死大家都得死?!?br/>     秦昆一頓,“現在還有三炷香時間決斷,愿做那血染黃昏、撕裂黑夜的破曉之人,請來盟誓!”
    秦昆抬起一只手,那不是手掌,竟然是晶瑩的絲線組成。
    此手一出,在場修行達到顛頂之人,無不愕然。
    這里面除了卡特,徐法承幾位佼佼者,居然都不認識這些絲線是什么。
    徐法承第一個走上前,一掌干脆利落打在秦昆手上,觸及因果線的一刻,仿佛體內被種下了什么東西,似乎命運與秦昆相連了起來。
    徐法承站在秦昆旁邊,胸腹金聲玉振:“愿挽天傾者,請起身!”
    瞬間,妙善、聶雨玄、崔鴻鵠手掌紛紛與秦昆相擊。
    其他人中,第一個與秦昆擊掌的,竟然是一個裹在黑袍中的魁梧僵尸——樓蘭太陽王!
    范海辛滿眼通紅,這位東方驅魔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超乎自己的預料。
    他上前,一掌擊去,站在秦昆旁邊:“我謹以黑魂教教宗的身份,令卡特、安士白、桑楊沙上前!”
    安士白一僵,變成巫妖的桑楊沙也渾身僵硬。
    以教宗之命?小人得志???
    卡特哈哈一笑:“這才是我看上的人?!?br/>     說著,居然帶頭上前,一掌與秦昆相交,同時低聲道:“你也是?!?br/>     秦昆笑而不語。
    隨著卡特上前,其他人紛紛動了起來。
    此刻不是信不信秦昆的問題,而是不能被這個邪棍比下去!
    人群最后,只剩下兩個人。
    海姆冥界的女王,赫爾。
    一位戴著面具的道士,莫無忌。
    莫無忌站在秦昆面前,眼睛看向魔麗莎,余光瞟向范海辛沒敢直視,目光立即移到秦昆臉上,慘笑道:“我還有資格與你并肩作戰嗎?”
    此時此刻,都火燒眉毛了,莫無忌居然還在乎和魔麗莎之間的事,秦昆心中罵了一句處男就是矯情,但也隨即開口。
    “我家秦破軍偷偷對杜清寒說過,他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道士,比他爸爸還要好。在鹿婆婆死后,外祖公將他帶回酆都觀,但祖公常年都在打瞌睡,只有他師父陪著他,哄他開心,偷偷帶他下山一起燙火鍋,還給他洗澡擦屁股,別的孩子說他是沒父母要的可憐蟲,他師父就會易裝成普通人罵對方孩子沒教養,還變著鬼臉逗他開心,躬身給他當馬騎。道觀附近村里的孩子都有玩具,他也會管師父要,然而他師父是個不會掙錢的可憐蟲,只能下山賣藝,摳摳搜搜地湊齊錢給他買了一堆容易壞的便宜玩具,他卻非常非常開心?!?br/>     “他說其實如果不是最后把他送回來,他也會被師父照顧的很好,只是在道觀里師父從沒說過收他當徒弟,還好在白湖鎮他師父終于開了口,他也說過自己離開后師父就沒人陪著了,因為師父無父無母,和外祖公差著輩分,是破例收為真傳的弟子,但年紀相差很大,一直沒被無微不至地關心?!?br/>     “他還跟我說……老漢,你啷個曉得我師父有多厲害呦,可惜不會耍妹兒,要是師父快快找個師娘,就有人關心他了,這樣也不會天天晚上戴著面具入睡,讓他覺得師父很孤獨?!?br/>     秦昆絮絮叨叨訴說著從未提起過的家事,莫無忌面具下兩行眼淚流出。
    回憶起一張淘氣的笑臉,回憶起一些點點滴滴,拳頭數次捏緊又松開。
    秦昆拽住莫無忌的衣領,拉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自己,我也知道你害怕別人看不起你,但你放心,你徒弟絕不會看不起你。所以你明白為什么許多人要收秦破軍當弟子,而我偏偏同意了你嗎?”
    秦昆說著,也有些哽咽:“我是一個心很大的人,但每次看他提起你時的神采,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br/>     面具下淚如泉涌,莫無忌心結如桎梏般被一張孩子的笑臉瞬間擊碎,他一掌拍在秦昆手上,站在旁邊時那張面具四分五裂,被氣浪擊碎。
    面具下,道士眼眸燦若星辰,淚痕未干,可嘴角掩飾不住地笑意揚起。
    “我不遜于任何人!”
    氣浪如狂風過境,一群人被突如其來的威勢所懾,妙善都在錯愕,誰曾想到秦昆一席話,竟然連超一流的心結都能解了!
    這……幾乎是傳說中的點化啊!
    場上,最后剩下的赫爾女王見到這么有趣的事,對秦昆興趣更濃了。
    那位東方驅魔人竟然三言兩語將一個亦正亦邪的道士,變成了氣勢不弱于卡特的存在?
    赫爾再沒猶豫,一掌擊在秦昆手掌:“海姆冥界,赫爾,愿于你盟誓!”
    所有人出奇地統一起來,似乎有了莫無忌的插曲,大家信心更足了幾分。
    然而這處三層破樓周圍,也有數十上百道目光窺探。
    森然的靈力波動將這里悉數包圍,秦昆無動于衷,面對這處破敗狼藉的城市,第一次動用起所有的靈力,緩緩抬起雙手。
    要讓時間變長……
    又有何難!
    只是接下來,大家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剎那歲月無限長……”
    “塵埃因果映流光……”
    “鯤鵬擊水龍吞象……”
    “星辰邪影碎未央……”
    “閑庭信步化佛蟒……”
    “驚魂惶恐睡他鄉……”
    “陰風紫電釀鬼酒……”
    “不如當下……夢一場!”
    擎天光柱,彌天巨眼,綻放無比璀璨光彩,萬億晶瑩絲線籠罩全城,甚至將黃昏之境也包裹在內。
    天地之間,秦昆化為佛塔,塔身無限高,又化巨蟒,大聲咆哮,聲如龍吟,游移云層夜色,攪動滿城風雨,陰風化雨灑下,酒香彌漫夜空。
    云層之中,陰雨之中,天地之中。
    一個因果膨脹的巨大身影,仿若更古太虛的仙魔,區別于這個世界的巨大生命體,那生命體集合了滿城的死氣,化身尸仙萬丈,猛然合抱,懷中聚起一個萬米酒壇,截住所有陰風酒,高高舉起……
    摔碎在城中!
    “大逍遙陣!一飲方休!”
    酒壇摔碎的一剎那,因果絲組成的酒香徹底將全程籠罩,潑天酒氣侵染每一處角落。
    云層中,秦昆渾厚如雷的聲音響徹天際:“都給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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