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已經習慣了她的“豪言豪語”,倒是溫施雯有點詫異,畢竟她走之前閔江悅還是一個主張單身、和所有異性都能處成兄弟的人,和席家聯姻也是一個意外,不過感情和緣分確實是沒辦法解釋的,先婚后愛也可以過得很幸福。</br> 閔江悅自己都不知道,她每次提起席銘瀚,雖然語氣嫌棄得要命,但眼神比平時更柔和,這種東西,大概就叫幸福吧。</br> “不過懷孕生孩子是不是很遭受?我聽別人說得都不太敢生。”閔江悅問。</br> 溫施雯想了想,實話實話:“是挺遭罪的,不過生下來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br> 她懷希希的時候前三個月基本都是吃什么吐什么,又怕跟不上營養,只能逼著自己吃,晚上也睡不好,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亂成一團,心情莫名其妙的煩悶,后來月份大了,行動越來越不便,她又忍不住開始焦慮、操心,盡管已經很努力的去調節情緒,可還是患上了產前抑郁。</br> 好在希希出生后,一切都慢慢好起來了,每次看見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所有的疲憊就都會消失,小丫頭在肚子里的時候鬧騰,出生后卻很好帶,很少哭鬧,是個很省心的寶寶,讓溫施雯覺得,再苦再累也值得,她慶幸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把孩子打了。</br> 姜苓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轉移話題問:“施雯姐,你這兩年都在M國嗎?”</br> 溫施雯收回思緒,“也去了其他國家,月份有點大了以后才在M國一個小鎮上定居,那邊環境很好,還認識了幾個好朋友。”</br> 莫雷就是其中一個,他來小鎮上旅游,被人偷了錢包和證件,晚上差點流落街頭,還好碰到溫施雯,好心收留了他。</br> 后來莫雷也幫了她不少忙。</br> 姜苓:“那你這次回國之后還會走嗎?”</br> 溫施雯默了會兒,“可能不走了吧,不過也說不定,先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我都兩年沒回去看我媽了。”</br> 去年溫母的忌日她正好在坐月子,沒辦法回去,后來希希身邊又離不開人,一耽誤就到了現在。</br> “在哪都好,別想那么多,開心就好。”姜苓拉著希希的小手輕晃,“我們希希就是一個開心果,對不對?”</br> “就是,誰看了不喜歡。”閔江悅抱著希希踩在自己腿上,穿著粉色襪子的小腳丫一蹬一蹬的,特別有勁。</br> 沒想到季森居然生得出這么可愛的女兒。</br> “施雯,你有卸妝水沒?”閔江悅忽然開口問。</br> 話題跳轉得有點大,溫施雯反應了兩秒,“有卸妝濕巾,怎么了?”m.</br> 自從懷孕開始她就沒化過妝,昨天因為要參加姜苓的婚禮才化了個淡妝,化妝品也是臨時買的,圖方便沒買卸妝水和卸妝棉,直接買的卸妝濕巾。</br> 閔江悅看著懷里的小糯米團子,雙眸都快成星星眼了,“借我把口紅擦了,我想親她一口。”</br> 溫施雯哭笑不得的起身,“行,我去給你拿。”</br> 姜苓挽唇笑道:“我今天沒化妝,讓我先親一口。”</br> 希希小朋友格外配合,被親了還一個勁兒的笑,甚至有樣學樣的湊過去“啃”姜苓的臉。</br> 姜苓都愣了下,“她親我了。”</br> “也親我一下。”閔江悅把臉湊過去。</br> 希希張開小嘴正準備啃,她又及時退開了,“算了,我化了妝,還是我親你吧。”</br> ……</br> 姜苓和閔江悅在酒店待了一天,下午走的時候還戀戀不舍。</br> 溫施雯再三保證以后一定會多給她們發希希的視頻。</br> 席銘瀚的車停在酒店門口等閔江悅,他今天不忙,提早了一點下班。</br> 閔江悅偏頭問姜苓,“你回席家嗎?”</br> 姜苓低頭看了眼手機,“我們晚上去約會,唐桀馬上就過來了,你跟我小叔先走吧。”</br> 閔江悅點點頭,“行,那我們先走了。”</br> 姜苓:“好。”</br> 閔江悅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上了后座,席銘瀚從手機上抬起視線,“鳶鳶不走?”</br> “她等我哥呢。”閔江悅讓司機開車回她家。</br> 席銘瀚回完手里的信息收起手機,“你們在酒店待了一整天?”</br> “嗯,你都不知道那寶寶有多可愛。”閔江悅朝他那邊挪了挪,挽上他的手臂抬頭問:“席銘瀚,你喜歡小孩子嗎?”</br> “不喜歡。”席銘瀚回答得干脆利落。</br> 閔江悅睜大眸子瞪他,“為什么?”</br> “煩。”</br> “……”</br> 這天沒法聊了。</br> 閔江悅很是郁悶,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堵死,不想搭理他,扭頭看向窗外。</br> 席銘瀚本來想哄兩句,手機倏然震動,接了個電話,是工作上的事情,一聊就聊了二十多分鐘。</br> 閔江悅在想事情,也沒在意。</br> 到家席銘瀚的電話正好打完,推開車門下車,朝閔江悅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擋在車頂處避免她撞到頭,“大小姐,下車。”</br> 閔江悅回神,把手放進他手心。</br> 他們平時的相處模式雖然互懟多一點,但其實喜歡和在意都藏在細節里,從來不把愛掛在嘴邊,但彼此都能感覺得到。</br> 閔江悅本來就不喜歡肉麻的情話,恰好席銘瀚也說不出口,比起說,他更喜歡直接做。</br> 要不說他倆是絕配呢。</br> 席銘瀚攬過她的肩往屋里走,“晚上想吃什么?”</br> “隨便,管他吃什么。”閔江悅推開家門,拽著他的領帶就往臥室走。</br> 席銘瀚配合的跟著她走,眉梢微動,“干嘛呢?這又是鬧哪出?”</br> 閔江悅一言不發的拉著他回房,關上房門,把人拽到床邊,松開領帶,用力一推,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br> 席銘瀚倒在大床上,好整以暇的盯著她,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嗓音稍啞:“想玩點不一樣的?”</br> 閔江悅踢掉腳上的鞋子爬到他身上,二話不說主動湊上去吻他。</br> 席銘瀚任由她親了會兒,最后還是嫌棄她動作太磨人了,失去耐心的反客為主。</br> 位置對調。</br> 接吻的空隙,席銘瀚看著她的眼睛問:“今天這么主動?昨天晚上還囔囔著不要……”</br> 閔江悅怕他說出什么臉紅心跳的話來,連忙岔開話題:“我好像挺喜歡孩子的,所以你別啰嗦了,快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