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琪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唇上灼熱的觸感襲來,唇瓣相貼,呼吸纏繞在一起。</br> 幾分鐘后才結束這個綿長的吻。</br> 席銘浩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稍啞,“睡覺吧。”</br> 夢琪舔了舔殷紅的唇,低低的“嗯”了一聲。</br> 但是她閉上眼睛好一陣都睡不著,明明剛才還有困意的,躺在床上之后卻突然不困了。</br> 不過席銘浩好像已經睡著了,夢琪悄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優越的下頜線,還有凸起的喉結。</br> 她想翻身,又怕吵醒他。</br> 里面的衣服有點勒,束縛著她,習慣了平時不穿多余的衣服睡覺,所以現在感覺怎么躺都不舒服。</br> 靜靜的又躺了十來分鐘后,夢琪默默的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外面挪了挪,生怕吵醒席銘浩。</br> 但他的手還搭在她腰上,她一動他就知道了。</br> “怎么了?不舒服?”</br> 夢琪動作一僵,小聲喃喃:“有點熱……”</br> “那我把空調打低點。”席銘浩低聲道。</br> “嗯。”</br> 后來夢琪怎么睡著的她也不知道,大腦迷迷糊糊的。</br> 次日醒來的時候還是在一個溫暖又有安全感的懷抱里。</br> 席銘浩從身后抱著她,手還放在她身上。</br> 夢琪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房間里還是昏暗的,深色的窗簾阻隔了外面的光線。</br> 緩了幾秒大腦才開機,思緒漸漸回籠。</br> 這是在席銘浩床上,他們倆同床共枕的睡了一整晚,并沒有發生什么,但也不是什么都沒發生……</br> 關系又近了一步。</br> 果然網上說得沒錯,和男朋友一起出去旅游或者度假是最能提升感情的。</br> 夢琪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微紅,輕悄悄的把他的手挪開。</br> 然而她剛動了一下,身后的人就醒了。</br> 席銘浩收緊手上的力道抱著她,聲音透著剛睡醒時的惺忪和慵懶,沙沙的,“多睡會兒?”</br> 夢琪沒再動了,“我把你吵醒了嗎?”</br> 席銘浩勾唇笑道:“沒有。”</br> 夢琪知道他一向起得很早,該不會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這會兒才要多睡會兒吧?</br> “我昨天……踢你了嗎?”</br> “沒有,乖得很。”</br> 這句話聽得夢琪耳根發燙,沒想到這么大了還能被人夸乖。</br> 夢琪轉過身來面向他,望進他幽深的藍色瞳孔里,“那你是沒睡好嗎?”</br> 席銘浩壓著唇邊的弧度,淡淡的回答:“確實有點沒睡好,昨天多沖了一個澡。”</br> “……”</br> 夢琪啞言。</br>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吧,是他先親上來的。</br> “我們是不是該起床收拾東西了,下午不是要早點出發回去嗎?”</br> 席銘浩吻了吻她的額頭,“還早,不急,多躺半個小時。”</br> “哦。”</br> ……</br> 今天是席銘浩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還要上早班。</br> 中午吃完午飯他們才離開酒店。</br>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br> 席銘浩直接開車回他自己的公寓。</br> 大白還在他家,夢琪要把它接回去。</br> 聽說大白和小黑相處得不錯,她也沒什么擔心的,就是有點想它了。</br> 下了雪山氣溫便沒那么低了,不用再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夢琪只穿了一件毛衣和加絨的衛衣外套,搭配一條千鳥格百褶裙。</br>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后,席銘浩牽著夢琪上樓。</br> 他偏頭問:“穿裙子冷不冷?”</br> 夢琪搖搖頭,“不冷,我穿了光腿神器。”</br> 電梯很快就到了指定樓層。</br> 這是夢琪第一次來他家。</br> 席銘浩一般加班到很晚就不回席家直接來這邊休息,離醫院很近,開車只需要十分鐘左右。</br> 用指紋解鎖開門,他從鞋柜里拿了一雙新拖鞋放在地上,“沒有你的鞋碼,先穿我的,下次給你買。”</br> 夢琪想說不用,反正她也不常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樣說好像顯得有點生分,作為女朋友來男朋友家挺正常的。</br> 所以她還是沒拒絕,應了聲“好”。</br> 彎腰換好拖鞋,夢琪又出聲喊了幾句大白。</br> 客廳里有狗狗的叫聲傳來,但聲音似乎有點奇怪,不像平時那么張揚有力。</br> 夢琪聞聲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小黑正壓在大白身上使勁蹭,一大一小,畫面竟有點和諧。</br> 但是,它們此時在做的事,好像不太和諧!</br> 她站在客廳中央傻了眼,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扭頭看向身旁的席銘浩,張了張嘴,指著狗窩里的一大一小,“席銘浩,它、它們……”</br> 席銘浩也沒料到會這樣。</br> 夢琪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又問:“你們家小黑,是公的還是母的啊?”</br> 席銘浩說:“公的。”</br> 夢琪頓時哭喪著臉,把臉埋進他懷里,“完了完了,我們家大白是母的。”</br> 席銘浩摸了摸她的頭,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抱歉,我也沒想到會這樣。”</br> 本來只想讓它們有個伴一起玩,結果……</br> 夢琪從他懷里出來,咬了咬唇說:“你不用道歉,也不是你的錯。”</br> 席銘浩:“都是小黑的錯,等我教訓它。”</br> 夢琪沉吟片刻,“別,還是算了吧,它也不懂事。”</br> 不知道是不是席銘浩那句話起了作用,窩里正難舍難分的兩只終于分開了,它們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錯,同時睜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席銘浩和夢琪。</br> 小黑還擋在大白面前呈保護狀。</br> 大白看起來可憐汪汪的吐著舌頭。</br> 夢琪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可奈何招了招手,“大白,你快過來!”</br> 大白聽見她熟悉的聲音就跑了過來,討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腿。</br> 而小黑瞬間像被人拋棄了一樣,失落的耷拉著腦袋,眼里的光仿佛都黯淡了。</br> 夢琪蹲下來抱了抱大白,伸出食指輕戳它的頭,數落道:“你剛才在干什么?你不干凈了!”</br> 席銘浩不禁揚了揚唇角,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愛?</br> 大白撒嬌似的叫了兩聲,“汪汪……”</br> 夢琪不吃它這套,皺著眉繼續說:“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那樣……”</br> 席銘浩也邁開腿朝小黑走了過去,曲起手指敲了敲它的頭,開口教訓:“看你干的好事,讓你帶它玩,沒讓你玷污人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