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琪怔了怔,清透的眸底倒映出席銘浩近在咫尺的五官輪廓,清楚得連睫毛根數都能數清。</br> 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而熾烈。</br> 席銘浩摟住她的腰,逐漸加深這個吻。</br> 夢琪全身都僵住了,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翕動,腰上被他觸碰到的皮膚像被灼燒過一般。</br> 不同于之前淺嘗輒止的吻,彼此呼出的氣息相互交纏。</br> 她不會換氣,肺里的空氣仿佛都被抽走了,幾乎要喘不過氣來。</br> 熱氣氤氳,周圍像籠罩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兩個身影親密的擁抱。</br> 夢琪趴在席銘浩肩上大口呼吸著,臉色漲得通紅。</br> 席銘浩輕拍她的背,嗓音低啞,壓著笑意問:“好點了嗎?”</br> 夢琪抱著他的脖子不放,腳下是軟的,完全不敢松手,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身上了,也顧不上害不害羞,小聲說:“你、你別松手。”</br> 席銘浩忍不住笑出聲,“好,我不松手。”</br> 夢琪在他懷里緩了好一陣,氣息和心跳才慢慢恢復正常,松開他的脖子。</br> 耳邊驀地傳來一道溫沉磁性的聲音,“寶貝,你背后的蝴蝶結散了。”</br> 夢琪的臉再度“騰”的一下紅了個透,剛要松開他脖子的手又黏了回去,她怕自己一松手前面就走光了,所以只能求助席銘浩,“你幫我系回去……”</br> “好。”席銘浩的聲音比剛才還要啞,在水中拉住她泳衣的綁帶,動作溫柔的打了個蝴蝶結。</br> 夢琪在心里松了口氣,還沒松完,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木訥的問他:“你……是不是看見了?”</br> “嗯,看見了。”席銘浩坦誠的說。</br> 夢琪咬了咬下唇,臉上燒得火辣辣的。</br> 隨即又聽見他開口說:“你遲早會嫁給我的,就當是我提前享受一下老公的福利,嗯?”</br> 他語氣認真,夢琪聽到后愣怔了半晌。</br> 說實話,其實她現在根本就沒想過自己和他會有未來,只想好好談好這段戀愛,畢竟以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說到底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總覺得有一天席銘浩會遇見比她更好更合適的人。</br> 可是他剛才很肯定的說——你遲早會嫁給我的,無疑是給夢琪吃了一顆定心丸。</br> 席銘浩從不吝嗇說這些話,他一直在堅定的告訴夢琪,他喜歡她。</br> 夢琪仰起頭看著他,目光望進他深邃的瞳孔里,低聲問:“你為什么這么篤定?”</br> 席銘浩低頭啄了啄她紅潤的唇瓣,用氣音說:“因為我,非你莫屬。”</br> 夢琪的指尖顫了下,和他對視的眸光微閃。</br> 他說的是“非你莫屬”,而不是“非你不可”。</br> 兩個字之差,意義卻是不同的。</br>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席銘浩是屬于夢琪的。</br> 他總是能用這種細節打動她,做的每一件事也都很尊重她。</br> 夢琪常常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被席銘浩喜歡。</br> 她失神了片刻,席銘浩捏捏她的臉,勾唇笑問:“我們再親一會兒?”</br> 夢琪眨了眨眼,回過來神來,主動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br> 席銘浩抱著她往上提了提,吻得更深。</br> 夢琪在一次次摸索中漸漸學會換氣。</br> 紅唇被吮得發紅,還有點腫了。</br> 明明是來泡溫泉的,結果卻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在溫泉池中接吻、擁抱、甚至更親密……</br> 最后夢琪是被抱著回房間的,她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br> 接吻也是個體力活,還考驗肺活量。</br> 席銘浩把夢琪放在浴室門口,摸摸她有些潮濕的丸子頭,“去沖個澡,早點睡覺。”</br> 夢琪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垂下眼眸點點頭,模樣乖得不行,輕聲細語的,“嗯,晚安。”</br> 席銘浩俯身親親她的額頭,嘴角輕勾,柔聲道:“晚安,琪琪寶貝。”</br> ……</br> 夢琪臉上的熱度遲遲降不下來,臉頰、耳朵和脖子都在發燙。</br> 腦子里全是在溫泉池里的畫面,還有席銘浩說過的每一句話。</br> 他會喊她“琪琪”、“寶貝”、“琪琪寶貝”,把她哄得腦子都不會轉了。</br> 他在有什么舉動之前,也都會詢問她的意見。</br> 夢琪對他向來沒有抵抗力,完全就是迷迷糊糊的任由他。</br> 洗完澡她就躺回了床上,連護膚品都懶得涂了,把半邊臉埋在枕頭里。</br> 雖然她在漫畫里也畫過不少男女主擁抱親吻的場面,可終究自己沒有體驗過,今天晚上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和喜歡的人肌膚相貼的心情。</br> 原來接吻真的會上癮。</br> 原來席銘浩壞起來是那樣的……</br> 夢琪不敢再想了,扯了扯被子把頭蒙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