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格不算內向,和朋友聊天也挺能接話,但面對席銘浩她就不行了,一句話都要琢磨半天,生怕說錯什么,現在更是不知道該怎么回他。</br> 于是只能生硬的轉移話題。</br> 夢琪:【你現在不忙嗎?】</br> 席銘浩:【忙完了,休息。】</br> 夢琪知道他平時很忙,怕打擾他休息,【那我不打擾你了。】</br> 席銘浩:【沒打擾,我也喜歡狗,家里養了只,如果有機會,以后可以認識一下。】</br> 夢琪有點驚訝,原來他也喜歡狗。</br> 【好啊。】</br> 【不過你家養的是什么狗呀?】</br> 席銘浩:【和你家的差不多。】</br> 夢琪:“……”</br> 和大白差不多?難道是銀狐犬?或者博美?</br> 不過不管哪個品種,都挺可愛的。</br> 然而在不久后,夢琪就收回了自己天真的想法,當然這是后話。</br> 席銘浩又問:【它叫什么名字?】</br> 夢琪:【大白,隨便取的名字,你家的狗狗呢?有名字嗎?】</br> 席銘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復:【小黑。】</br> “……”</br> 夢琪默默看了眼大白,“我以為我取名字已經夠隨意了,沒想到還有比我更隨意的。”她摸了摸大白的脖子,“還是我們的好聽一點,一聽就很可愛,對不對?”</br> 大白非常上道的“汪”了一聲表示認同。</br> 夢琪:【你取名字怎么比我還隨意?】</br> 席銘浩一本正經,【聽說越隨意的名字越好養活。】</br> 他總不能說這是他剛取的。</br> 夢琪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還有這種說法嗎?】</br> 席銘浩:【嗯。】</br> 夢琪:【好吧。】</br> 被這么一打岔,最初的話題又被轉移了。</br> 夢琪還是不知道答案。</br> 本以為之后不會和席銘浩有太多交集,卻不想,出院才兩天又見面了。</br> 夢琪大學里是學素描的,她很喜歡畫畫,當時自己注冊了一個賬號,在上面分享自己的畫,漸漸漲了不少粉絲,后來被一家漫畫公司邀請去當畫師。</br> 她的畫風本來就很受年輕人喜歡,加上漫改的劇本好,很快就出圈了。</br> 現在已經是全職漫畫家了。</br> 前段時間因為受傷停更了一個多星期,粉絲已經催得不行了,所以出院后她就忙了起來。</br> 她畫畫有個習慣,喜歡去咖啡廳或者書店找個安靜的角落,拿出平板慢慢畫。</br> 她家附近就有一家咖啡廳,她已經是常客了。</br> 前臺服務員一看見她就熟絡的打招呼,“夢小姐好幾天沒看見你了,還是一杯熱巧嗎?”</br> 夢琪手里拎著托特包,笑著點點頭,“嗯,謝謝。”</br> 徑直往二樓走,來到她經常坐的那個靠窗位坐下。</br> 偌大的落地窗讓室內光線非常好,陽光也不是很刺眼,外面是一個小公園,時常有住在附近的居民帶著孩子來散步或是遛狗,玩累了就坐在長板凳上休息,格外的愜意。</br> 夢琪把身上的羊毛大衣脫了搭在椅背上,從包里拿出平板和畫筆,打開繪畫軟件。</br> 她最近連載的漫畫男主角也是醫生,和女主角是高中同學,兩人約定要考同一所大學,可是因為一些家庭原因女主被迫出國念書,和男主分隔兩地,也斷了聯系,一直到多年以后,女主才從國外回來,陪閨蜜去醫院看病意外偶遇男主,然后兩人就重新有了交集,開啟了一段搞笑又溫暖的故事。</br> 動筆之前,夢琪的腦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現出席銘浩的身影,清晰到連眉眼的神態都記得清清楚楚。</br> 他有一雙狹長的藍色眸子,習慣戴一副銀絲框眼鏡,眼眸深邃,身上矜貴優雅的氣質是由內而外的。</br> 被他那雙眼睛注視的時候就好像被溫熱的風包裹著,融化了冬天的寒氣。</br> 聲音也分外好聽,磁性又溫和,也有穩重,莫名給人一種踏實感。</br> 是她,第一眼就心動的人。</br> 記得當時是在一次大型晚宴上,夢琪因為無聊提前偷偷退場,在一個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席銘浩。</br> 她后退了兩步,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還沒抬頭看清對方的模樣,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就先傳入耳中,“沒關系。”</br> 夢琪一抬眸就撞進了他幽深的瞳孔里。</br> 長得帥的男生她見過不少,但只有眼前這個讓她有怦然心動的感覺,他身上的氣質太紳士太干凈了,從來沒有人把白襯衫穿得這么好看過。</br> 席銘浩并沒有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甚至連夢琪的臉都沒看清,正準備越過她往宴會廳走時,突然被另一個女生叫住。</br> “席銘浩,你為什么躲我?”</br> 席銘浩停下腳步轉身,正要開口說話,又聽見她問:“你為什么不喜歡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是我長得不夠漂亮還是我不夠優秀?”</br> 夢琪悄悄打量著這個女生,她這樣的長相如果還不算漂亮的話那世界上就沒幾個漂亮的了。</br> 席銘浩不為所動,聲音平淡的說:“你哪里都好,不是你的問題,只是我對你沒感覺,抱歉。”</br> 女生還是不死心,走到他面前問:“那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生?”</br> 席銘浩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喜歡和外在條件沒什么關系,我喜歡的人,她什么都不需要做,我會主動去追。”</br> ……</br> “夢小姐,您的熱巧。”</br> 服務員的聲音把夢琪的思緒拉了回來。</br> 她恍然回神,點了點頭,“好,謝謝。”</br> 服務員說了聲“不客氣”就離開了。</br> 樓上客人不多,就那么三兩桌,很安靜,有一桌的客人大概也是在工作,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指尖敲擊鍵盤的聲音時輕時重。</br> 夢琪拿起畫筆,在平板上開始畫畫。</br> 她一旦進入狀態就能自動屏蔽周圍的聲音,全身心的投入。</br> 僅憑借著腦海中的畫面,筆下漸漸勾勒出席銘浩高大清瘦的外輪廓,錯落有致的短發,精致的眉眼、鼻梁和薄唇,每一處都高度還原。</br> 就連眉眼間距和眉間的神態都把握得恰好好處。</br>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多小時。</br> 夢琪已經開始收尾給畫上色了。</br> 不知何時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了身邊。</br> “你這是畫的是……我?”</br> 夢琪“啊”了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