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沙發上待了半個多小時才回房間洗澡。</br> 說是洗澡,但某些人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br> 導致姜苓對浴室里的鏡子都不忍直視了。</br> 唐桀真的……太過分了!</br> 可能是中午午休了一段時間,所以現在不怎么困。</br> 唐桀幫她吹干頭發才回浴室收拾。</br> 姜苓想到什么,忍不住紅了紅臉,掀開被子下床往樓下跑。</br> 沙發上還沒收拾!</br> 都怪那個罪魁禍首,非要在這……</br> 她才下來沒一會兒就聽見唐桀喊她。</br> “江江,人呢?”</br> 姜苓趕緊用濕紙巾擦拭了幾下丟進垃圾桶里。</br> 唐桀站在半旋轉式的樓梯口,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眸底劃開一圈漣漪,笑意漸開,明知故問道:“背著我干嘛呢?”</br> 姜苓像做壞事被抓包的人,心虛的垂了下眼,半嗔半怨道:“還不都怪你。”</br> 唐桀低聲笑了笑,從樓梯上走下來,在中島臺的飲水機旁倒了杯水給姜苓,“喝點水。”</br> 姜苓接過喝了一口,又聽見他說:“補充水分。”</br> “咳咳咳……”</br> 她差點把嘴里的水咳出來,臉色緋紅一片。</br> 唐桀連忙拍拍她的背,眼底閃過自責,趕緊哄人:“我的錯,我不該逗你。”</br> 姜苓睜大眸子瞪著他。</br> 唐桀對上她控訴的目光,淡定的轉移話題,“上樓睡覺?”</br> 姜苓把水杯塞回他手里,撇開視線不看他,邊往樓上走邊說:“睡不著。”</br> 唐桀跟上她,語調散漫,悠悠的問:“那是我還不夠努力?”</br> “……”</br> 姜苓回過頭嗔視他一眼,“你閉嘴。”</br> 她的腿現在還有點酸,他是怎么說得出這種話的?</br> 唐桀勾了下嘴角,終究還是不敢再惹她了。</br> 回到房間,姜苓趴在床上玩手機。</br> 唐桀掀開被子躺在她身邊,好笑道:“真不跟我說話了?”</br> 姜苓淡淡的抬了下眸,抿著唇不吭聲。</br> 唐桀討好般的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聲音略帶低啞的問:“哪不舒服?我給你揉揉?”</br> 姜苓沒跟他客氣,本來就是他害的,悶聲回答:“腰,還有腿。”</br> 唐桀輕笑出聲,把人摟到自己懷里,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纖細的腰上輕輕按摩。</br> 他的手法很溫柔,力道也很合適。</br> 姜苓身上的酸澀緩解了很多,困意也漸漸來襲,趴在唐桀身上就睡著了。</br> 唐桀把她手里的手機輕輕抽走放在床頭柜上,然后順手把燈關了。</br> 像每天晚上睡覺前一樣,親了親她的額頭,喃喃低語的說了聲“晚安”。</br> ……</br> 姜苓的作息還挺規律的,也養成了生物鐘,每天早上七點左右就會醒,除非前一天太晚睡。</br> 而唐桀起得比她還要早,六點就會起床去健身房,偶爾會陪姜苓多睡一會兒。</br> 今天早上他也沒去健身,因為姜苓睡在他懷里,還抱著他的腰。</br> 姜苓的睡眠不深,他一動肯定會把她吵醒。</br> 所以唐桀只好等她睡醒再起床。</br> 冬天天亮的比較晚,外面還是霧蒙蒙的一片,房間里也是昏暗的。</br> 七點過十分姜苓準時睜開眼眸,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翕動,眸底朦朦朧朧,她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從眼尾滲出一滴生理淚水。</br> “幾點了?”姜苓嗓音低柔,表情還透著點迷糊勁。</br> 唐桀長臂一伸,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掃了眼時間,溫聲回答:“七點一十,要不要多睡會兒?”</br> 姜苓往他懷里鉆了鉆,含糊的“嗯”了聲,像小貓似的發出小奶音。</br> 唐桀的心軟得一塌糊涂,抱著她親了親。</br> 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唇瓣和下巴上,弄得她癢癢的,再次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問:“你是不是該起床去上班了?”</br> 唐桀胸腔微微震動,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嗓音像帶著顆粒感般低沉沙啞,“溫柔鄉太舒服,不舍得起床怎么辦?”</br> 他的聲音太具有蠱惑了,姜苓半邊耳朵都酥軟了,好似有細微的電流淌過,蔓延至全身。</br> 姜苓往后躲了下,睫毛輕顫道:“可是你會遲到的。”</br> 唐桀禁錮著她的腰不讓她躲,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開口:“你不是說我是戀愛腦?那我不得把這個標簽貫徹落實好?不然別人還以為你故意造謠我,你說是不是?寶貝老婆?”</br> 姜苓的指尖蜷縮了一下,耳蝸酥麻,全身都軟綿綿的,“你別這樣喊我,我會忍不住……想蹂躪你。”</br> 誰知唐桀大大方方的朝她攤手道:“你來,任你蹂躪,我保證不反抗。”</br> 姜苓:“……”</br> 她也就是說說而已,哪里招架得住。</br> “我現在沒力氣,我們還是改天吧。”</br> 唐桀眉尾輕揚,點頭道:“行,我等你。”</br> ……</br> 攝影棚。</br> “卡,完美,可以收工了,辛苦了江悅。”導演站在攝影機前做了個“完工”的手勢。</br> 閔江悅點點頭,提著裙擺去更衣室把禮服換下來。</br> 她經紀人坐在外面的梳妝臺前問:“后面沒有通告了,你是直接回家還是去哪?”</br> 閔江悅在隔間里邊換衣服便回答:“去公司。”</br> 高馨下意識以為她是回自己家的公司,多問了一嘴,“家里有事?”</br> 閔江悅換好衣服出來,把手里的禮服遞給工作人員,“席銘瀚讓我陪他吃飯。”</br> 高馨笑了,“算我多嘴,我還以為你回閔氏。”</br> 閔江悅眸光閃了一下,閔家已經跟她沒什么關系了,她還回去干嘛?</br> 唐瑩也已經離開閔氏了,至于她和閔正庭離婚怎么分配財產閔江悅不知道也不感興趣。</br> 反正她也不用靠家里養活,只要沒人來招惹她,她以后就當不認識他們。</br> 思緒忽然被高馨打斷,她從上到下的看了看閔江悅,“你有沒有感覺你最近圓潤了一點點?”</br> 閔江悅立刻皺了皺眉,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臉,沒看出什么變化,就是肚子上的肉好像確實多了點。</br> 還不都怪席銘瀚,明知道她要控制飲食,還天天帶她去吃大餐,上了餐桌她哪能抵擋得住,不自覺每頓都多吃了點。</br> 高馨盯著她的肚子,眼里含笑提醒她:“你現在正在上升期,注意點,別整出個娃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