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江悅發現他很喜歡掐自己的臉,拍開他的手,開口問:“還有第三種選擇嗎?”</br> 席銘瀚想了一秒,“有。”</br> 閔江悅眸光一亮,“什么?”</br> 席銘瀚姿態散漫的在她床邊坐下。</br> 五分鐘后,原本準備要睡覺的兩人坐在床上玩起了游戲。</br> 一人一個手機,席銘瀚帶著閔江悅一起玩。</br> 這個游戲最近新出了雙人對抗模式。</br> 很適合小情侶一起玩,有十個隊伍,一共二十個人,場景里還有很多機器人怪,打怪可以增加自身設備,攻擊別人的傷害值也會更高。</br> 這是個生存模式,最后存活下來的隊伍獲勝,前三名都可以升段。</br> 席銘瀚和閔江悅配合得很好,默契十足,然而最后只剩三個隊伍的時候,閔江悅一不留神就被對面偷襲了,席銘瀚幫她擋了一波傷害,但是沒來得及放大招,同時被兩個隊伍的人圍堵,掛了。</br> 閔江悅倒是趁機躲得快,但是她的裝備都很垃圾,武力值不高,不是人家的對手。</br> 她抬眸看了眼席銘瀚,“你死了我怎么辦?我打不過對面……”</br> 席銘瀚淡淡的說:“讓他們先打一架,你再去偷襲撿漏。”</br> 閔江悅撇嘴,“那我也打不過啊。”</br> 其中一隊把另一隊干掉了,贏的那一隊裝備就會更厲害,她這點破裝備怎么打得過人家。</br> 席銘瀚斜睨她一眼,“誰讓你等人死了再過去,等他們打殘血的時候你過去,兩個一起殺。”</br> 閔江悅一邊打怪一邊說:“這樣真的可以嗎?”</br> 以她的手速和技術,好像還沒到那個地步。</br> 閔江悅打團的時候還挺厲害的,但是這種一對一、一對二就不太行了。</br> 她掐著點過去的,從背后先偷襲一人,成功干掉一個,但還剩一個她打不過,人家的裝備太厲害了。</br> 閔江悅緊張的盯著手機屏幕里的人,看著自己的血量一點點下降,皺著臉道:“要死了要死了……”</br> “死不了。”席銘瀚倏地抬起右手繞過她的肩膀接過她手里的手機。</br> 在閔江悅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就快、準、狠的操控游戲里的人物,放出了最后一個大招。</br> 對面本來以為自己快要贏了,所以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卻等來了致命的一擊。</br> 閔江悅驚訝的睜大眼睛,這也太強了……</br> 他是怎么做到判斷得這么精準的?一下把傷害值發揮到最大。</br>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外掛?”閔江悅抬頭望著他。</br> 席銘瀚緘默了兩秒,提醒道:“這是你的號?!?lt;/br> 閔江悅:……好像是。</br> 席銘瀚松開她,雙手環臂慵懶的靠在床頭,“我看你也不疼了,睡覺吧。”</br> 閔江悅反駁道:“誰說我不疼了,你干嘛提醒我,本來都快忘了?!?lt;/br> “……”</br> 連疼都能忘,說明也不是很疼。</br> 席銘瀚揚了下眉,“過來。”</br> “干嘛?”閔江悅不解的轉頭,身子往他那邊傾斜了些。</br> “幫你轉移注意力?!毕戝暤?。</br> 閔江悅一臉迷茫的“啊”了聲,她剛要開口問,席銘瀚的手就穿過她的膝蓋下方一使勁,將她整個人抱到了他腿上。</br> 動作太突然,還沒等閔江悅反應過來,他霸道的氣息就壓了下來。</br> 猝不及防的吻,把閔江悅徹底整懵了,手里的手機滑落在床上,發出一聲輕響。</br> “唔……”</br> 閔江悅試圖推了推他,壓根兒推不動。</br> 席銘瀚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腦勺,閔江悅退無可退,只能接受,指尖攥著他胸口的衣服不放。</br> 呼出的氣息灼熱滾燙,室內的溫度都好似升高了。</br> 他們還在接吻,纏綿悱惻,唇齒相依。</br> 本來很和諧的畫面,結果還是被閔江悅給打斷了。</br> 席銘瀚剛才輕咬了她一口,誰知道她的勝負欲這么強,逮著機會就咬回來,力道還不輕。</br> 席銘瀚沉著臉從她唇上挪開,眸光緊鎖的盯著她。</br> 閔江悅有點心虛,她剛才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不是故意的。</br> 她原本想解釋,但想到席銘瀚肯定不會相信她,索性就不解釋了,咬了咬唇憋出一句:“是你先咬我的?!?lt;/br> 席銘瀚瞇了瞇深邃的眸子,嗓音略帶低啞的出聲:“閔江悅,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br> 閔江悅立即警惕起來,否認道:“我沒有,你先放開我,我要睡覺了……”</br> 席銘瀚不緊不慢的開口:“不是說睡不著?”</br> 閔江悅眼神真摯的回答:“現在睡得著了。”</br> 可惜騙不了席銘瀚,他得寸進尺的扣住她的背。</br> 閔江悅有點酥軟,急忙抓住他的手說:“你別亂來,這里是醫院,我是病號……”</br> 席銘瀚模樣依舊漫不經心,“嗯,所以呢?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亂來了?”</br> “……”</br>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你要是把手拿開會更有說服力一點。</br> 席銘瀚重新吻住她的唇。</br> 閔江悅全部的感官都被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占據了,也顧不得去想其他的。</br> 注意力是轉移了,就是場面有點不可控制。</br> 鬧到十二點多才沉沉的睡去。</br> 席銘瀚又去洗了個澡才睡。</br> 照顧閔江悅,比他談幾十個億的項目還要難。</br> 有時候真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沒心沒肺的。</br> 不過沒心沒肺也挺好,總比她紅著眼眶的樣子順眼多了。</br> ……</br> 第二天閔江悅直接睡到了上午十點。</br> 旁邊的陪護床上已經沒有人了,被子被整整齊齊的疊著。</br> 席銘瀚應該早就去公司了吧,怎么可能整天在醫院陪著她。</br> 她竟然覺得有點不習慣。</br> 腦子里浮現出昨天發生的事。</br>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得脆弱了,明明和席銘瀚只是協議夫妻關系,他也沒有理由和義務照顧她,但是他摔門走的時候她為什么會覺得委屈?</br> 她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開始依賴席銘瀚了。</br> 閔江悅發呆走神的片刻,病房門被推開,她抬頭望去,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影走了進來。</br> 逆著光,神色淡然。</br> 閔江悅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你沒去公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