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江悅沒好氣的說:“你就天天盼著我殘是不是?”</br> 席銘瀚淡淡的抬眸睇她一眼,“你殘了對我有什么好處?”</br> 閔江悅白他一眼,“再找一個更好看的唄。”</br> 席銘瀚:“麻煩。”</br> 女人都麻煩,一個就夠了,他是瘋了才會去招惹第二個。</br> 閔江悅生氣的說:“你嫌我麻煩還要在這待著?”</br> 席銘瀚指尖飛快的在鍵盤上移動,一心二用,邊打字邊回她的話:“回不去了,我要是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我能回得了席家?”</br> 閔江悅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心。</br> 玩了會兒手機,電量只剩百分之十幾了,她開口問:“有充電器嗎?”</br> 席銘瀚頭也不抬的說:“在柜子的抽屜里。”</br> 閔江悅拉開抽屜把充電器拿出來,邊充電邊刷刷視頻打發時間。</br> 兩個人互不打擾,各做各的事。</br> 病房里敲擊鍵盤的聲音和手機里發出的說話聲出奇的融洽,音量不大,病房的隔音也不錯,氣氛安然。</br> 忽然閔江悅刷到一個營銷號的視頻,討論的主角就是她和徐明一,說徐明一偷偷暗戀她多年,所以才會在危險發生的第一時間沖過來保護她,視頻說得有理有據,再加上故意剪輯的片段,讓人想不信都難。</br> 閔江悅詫異的睜了睜眸子,反手就是一個舉報,舉報這個營銷號造謠!</br> 她和徐明一認識這么多年了,要是真有什么早在一起了,平時見面除了互懟就是互懟,完全沒有絲毫曖昧的成分在。</br> 她們這些人是不是眼睛有問題?被營銷號牽著鼻子走,隨便配一段甜美的歌曲剪輯在一起就變成眉來眼去了?</br> 想了想,閔江悅給徐明一發了條微信問問他的情況。</br> 過了一會兒,徐明一回她:【我沒事你放心吧,小傷,你的腿傷得嚴不嚴重?】</br> 閔江悅打字回復:【還行,反正比你輕。】</br> 徐明一:【那就好,也減輕了我的內疚。】</br> 閔江悅不知道他什么腦回路,【你救了我,你內疚什么?要內疚也是我內疚吧。】</br> 徐明一:【你是因為來幫忙才會受傷,不然你現在應該好好的躺在家里休息。】</br> 閔江悅知道這只是一次意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走運,和徐明一沒什么關系。</br> 她心口不一的回道:【說得也有幾分道理。】</br> 徐明一:【……】</br> 閔江悅想到剛剛的視頻,斟酌了一下,問道:【你看到網上的謠言了嗎?】</br> 徐明一:【看到了,你信嗎?】</br> 閔江悅:【什么時候太陽圍著地球轉了我可能就會相信。】</br> 徐明一:【那不就得了,都是營銷號博人眼球亂寫的,我喜歡的類型和你差了十萬八千里。】</br> 閔江悅:【我猜也是,營銷號現在為了一點流量竟然開始從我這下手了,我要是未婚還說得過去,我都已婚了還要給我制造緋聞,這不是存心讓我崩人設嗎?】</br> 徐明一:【你老公,沒生氣吧?】</br> ‘他生什么氣,估計都沒看見,忙工作都來不及……’</br> 閔江悅字還沒打完,手機就被人抽走了。</br> 她抬頭瞪著面前搶她手機的人,試圖搶回來,“你干嘛搶我手機?我在跟人聊天還沒回復完。”</br> 席銘瀚避開她的手,目光緊盯著她的眼睛,“跟誰聊天聊這么入迷?”</br> 閔江悅皺著眉,坦然道:“徐明一啊,我沒過去看他總得在微信上問一下吧。”</br> 席銘瀚壓了壓眉尾,“你又不是醫生有什么好問的,準備洗漱睡覺。”</br> 閔江悅抓著他的袖子說:“你好歹讓我發完最后一句話,這么早誰睡得著?”</br> 她抬手想要拿回手機,結果卻不小心扯到了小腿上的傷。</br> “嘶……”</br> 席銘瀚眸色暗沉,把手機還給了她,臉色黑得像是染了墨汁。</br> 閔江悅把對話框里的字發了過去,又補了一句:“你好好養傷吧,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告訴我一聲。”</br> 徐明一:【你自己也受了傷,就別操心我了。】</br> 閔江悅收起手機才看見席銘瀚臉色不對,氣道:“你搶我手機你還生氣了?”</br> 席銘瀚沒理她,回到電腦前辦公。</br> 房間的氣壓很低。</br> 閔江悅裸露在外面的小腿感覺涼颼颼的,拉了拉被子蓋好。</br> 不理她就算了,她也不想跟他說話。</br> 兩個人莫名其妙就這樣進入了冷戰。</br> 一直到九點鐘時,閔江悅困意來襲,連續打了兩個哈欠,眼角滲出幾滴眼淚。</br> 早上起得太早,又忙了一上午加一中午,下午在醫院折騰,現在困得不行。</br> 她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去衛生間刷牙洗臉。</br> 左腳剛挨到地身子就懸空被人抱起。</br> 冷冽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你的腿還要不要了?”</br> 閔江悅愣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的放低,“我左腿又沒事。”</br> 席銘瀚不說話,抱著她往衛生間走,神色依舊陰沉。</br> 閔江悅拽了拽他的襯衫領口,十分不解的開口問:“誒,你到底為什么生氣?你今天好奇怪,我也沒惹你吧……”</br> 席銘瀚把她抱到洗手臺上坐著,也沒回答她的問題。</br> 閔江悅不放棄的追問:“你說話啊席銘瀚,我到底哪招你了?”</br> 怎么陰晴不定的?心思深如海,完全猜不透。</br> 席銘瀚垂眼,把擠好牙膏的牙刷和接滿水的水杯給她,一雙藍眸在燈光下有些晦暗不明,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一絲情緒,“你安分一點,別給我添麻煩就行。”</br> 閔江悅眉心緊蹙道:“嫌麻煩你還在這?我又沒讓你在這照顧我。”</br> 聞言,席銘瀚瞇了瞇眸子,眼神裹挾的危險的光芒,犀利的射向她,嗓音低沉到了極點,“閔江悅,你果然沒良心。”</br> 撂下這句話他就甩門出去了。</br> 衛生間的門被關上,“砰”的一聲響起。</br> 閔江悅氣憤望著緊閉的門,“我早就說了我沒有這東西。”</br> “把我抱這么高我怎么下來!臭男人!”</br> “心情陰晴不定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我又不是你的撒氣桶!”</br> 閔江悅又在心里把他罵了個遍。</br> 之前竟然會覺得他不錯,到底是哪來的錯覺!她當時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