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推開他的臉,打了個哈欠,從眼尾墜下一滴眼淚,“不可以,大概多久能到?我想睡一會兒。”</br> 他說的那個忙她可能是幫不了了。</br> 唐桀一手穿過她的腿彎,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兩個小時,我抱著你睡。”</br> 姜苓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一會兒。</br> 拍攝了一上午確實有點累,很快就睡著了。</br> 睡夢中總感覺有人親她的臉和唇。</br> 下午三點到達海邊的度假酒店。</br> 據說酒店負一樓直接可以看到海下的生物,有近三百種魚類。</br> 唐桀訂的就是海底套房,可以直接看到各種各樣漂亮的海洋生物。</br> 姜苓是被抱下車的,到了房間才醒。</br> 訂房是因為下午太陽太大了,等傍晚五六點的時候再換衣服去海灘。</br> 房間里的燈光偏淺藍色調,增添了些夢幻的感覺。</br> 姜苓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看著外面游動的小海豚感嘆道:“這里好漂亮。”</br> 小海豚擺動著尾巴在水里三百六十度翻身嬉戲,似是在和她打招呼。</br> 唐桀站在姜苓身后悄然拿出手機把她拍了下來。</br> 精致的側臉輪廓完美無瑕,五官明亮動人,再美的背景也是她的陪襯。</br> 姜苓回頭去看唐桀,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手里抱了一束花,里面是盛開的白色滿天星,散發著淡雅的清香。</br> 她驚喜的問道:“你什么時候準備的花?”</br> 不是臨時決定來海邊的嗎?</br> “你睡著的時候叫人買的。”唐桀把花遞給她,然后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條項鏈,在燈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芒。</br> 他傾身把“人魚之淚”戴在姜苓白皙纖細的天鵝頸上。</br> 之前還沒公開戀情的時候姜苓不方便戴,現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戴出去了。</br> 姜苓摸了摸吊墜,嫣然道:“好看嗎?”</br> 唐桀親了親她的額頭,眉眼柔和語氣寵溺的說:“你最漂亮。”</br> 姜苓踮起腳尖主動回了一吻,落在他唇邊,輕柔繾綣。</br> 唐桀摟過她的腰,低頭加深這個吻。</br> 他們像是在深海里接了一個熾熱而纏綿的吻。</br> 姜苓手上的花掉在地上,抬手勾著他的脖子。</br> 唐桀騰出一只手松了松領帶,解開襯衫扣子……</br> 把她抱去了床上。</br> 灼熱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br> 房間里的氣息變得灼熱起來。</br> 姜苓懷疑他是早有預謀的,并且有了足夠的證據。</br> 相愛的兩個人,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和對方做最親密的事。</br> 食髓知味。</br> 唐桀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里一樣,緊緊地抱著她。</br> 姜苓身上出了汗,大腦有點缺氧,混沌不清。</br> 她宛若一只漂浮在海上的小船,不知過了多久才停岸。</br> 唐桀抱她去洗了個澡。</br> 她睜著微微濕潤的眼眸問:“幾點了?我們還能看到日落嗎?”</br> 唐桀笑了聲,嗓音低啞磁性,“五點,現在去正好。”</br> 姜苓催促道:“那快點……”</br> “嗯。”</br> 唐桀把她抱到床上用自己換下來的襯衫幫她擦了擦身上的水,酒店的浴巾哪怕是干凈的也不敢給她用。</br> 姜苓換了身淺綠色的吊帶上衣和牛仔短褲,唐桀也穿了一套和她同色系的休閑裝,簡單的T恤和短褲,穿在他身上也依舊亮眼。</br> 戴上同款墨鏡和口罩后才出門。</br> 酒店離海灘很近,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鐘。</br> 太陽還沒落下,金燦燦的陽光鋪灑在地面上,路邊的樹影隨風搖曳。</br> 酒店有直達的觀光車,五分鐘左右就到了。</br> 海灘上人來人往,多數都是小情侶或一家三口,在海邊追逐打鬧。</br>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像繪制出來的油畫,色彩光亮。</br> 唐桀和姜苓也和其他小情侶一樣,手牽著手慢步在沙灘上。</br> 姜苓把鞋子脫了,光腳踩在軟綿綿的沙子上,一步一個腳印。</br> 她戴著漁夫帽,轉身面向唐桀倒退著走,茶褐色的墨鏡里倒映出他挺拔的身形。</br> 一陣海風拂過,長長的發絲也在空中飛舞著。</br> 遠處是火焰般的落日,殷紅的光芒灑下來,被風吹皺的海面泛起層層漣漪,像鍍了層亮晶晶的碎鉆。</br> 姜苓看見兩個鬢發蒼白的老爺爺和老奶奶手挽著手在遠處的沙灘上散步,忍不住說:“你看他們,好浪漫啊。”</br> 唐桀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低聲笑道:“你要是喜歡,我們以后也可以。”</br> 姜苓松開他的手,繞到他背后跳上他的背,摟著他的脖子彎唇道:“我不要你牽我,我要你背我,老了也得背。”</br> 唐桀托著她的腿防止她摔下去,聲音伴著風聲傳入姜苓耳中,“行,那就背一輩子。”</br> 姜苓指揮著他走到水里,自己又不下水。</br> 因為姜家的緣故,她從小就有點怕水,身邊所有人都告訴她姜柔的心臟病是下水救她造成的。</br> 唐桀開口問:“要不要下來玩?”</br> 姜苓想了想,“那你放我下來吧。”</br> 唐桀松開她的腿把她放下來。</br> 海水被太陽曬得發燙。</br> 姜苓的小腿被水包裹著,她腳下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像是什么東西的外殼,彎下腰伸手摸了摸,是一個很漂亮的貝殼,在落日余暉下閃閃發亮。</br> 她像是拾寶似的又摸了幾個。</br> 唐桀提醒她:“別把衣服弄濕了。”</br> 姜苓突然起了壞心思,掬起一捧水故意往他身上潑,干完壞事就跑。</br> 但是她的腿沒有唐桀的長,幾步就被抓了回去。</br> 要不是戴了口罩他一定會狠狠的親她。</br> 唐桀把手放在她腰上撓她癢。</br> 姜苓一邊笑一邊躲開,認錯也認得快,“我錯了。”</br> 唐桀這才放過她。</br> 姜苓掙脫他的懷抱,眸底劃過一絲狡黠,彎下腰又朝他潑水,“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呢,我錯了,但是下次還敢。”</br> 唐桀無奈又寵溺的看著她,還不能反擊,自己濕了倒無所謂,她穿濕衣服容易感冒。</br> 他們玩到太陽下山才返回酒店。</br> 吃完晚飯后唐桀把姜苓送回家。</br> 姜苓玩累了,下午又消耗了體力,回去的路上就睡著了。</br> ……</br> 下午席銘瀚陪著閔江悅回她家搬東西。</br> 閔江悅當起了甩手掌柜,“這些、這些、這些都要搬過去。”</br> 席銘瀚眸子半瞇睨著她道:“衣服飾品帶過去也就算了,你連衣柜都要搬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