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選擇呢？”
    鄭曦知問。
    慕情沖他甜甜一笑。
    “第二個選擇，就是我殺了戈愛麗。
    雖然不能用常規手段殺害她，但盯著她的人多了去了，總有辦法的，你說對吧。”
    慕情說得輕飄飄，就跟談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鄭曦知沉下臉。
    因為他知道，慕情肯定會這么做。
    顧念和薄穆琛正在聽著，顧丫丫有點站不住了。
    “爸爸媽媽，你們站了那么久，到底要不要進去？”
    夫妻倆的聽力很好，可不代表孩子們可以聽到。
    顧丫丫的聲音很大，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顧念都來不及說教女兒，門就被打開了。
    慕情表情沉沉地看她。
    “都聽到了？”
    顧念唇角微抽，就算她說沒聽到，慕情也不可能會信。
    慕情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把顧念拉進來，一家子也都跟著進來。
    鄭曦知正想說什么，就被慕情先搶著問了。
    “顧念，你覺得他該怎么選，第一選擇還是第二選擇？”
    顧念：“……”
    這種問題為什么要丟給她？
    “那個，有第三個選擇嗎？”
    慕情皮笑肉不笑地看她：“看來你都聽到了。
    沒有第三個選擇，但你可以幫他選前面兩個。”
    顧念有點不太想說話，默默地往丈夫旁邊靠靠。
    她和慕情是有時候看著像同輩人，可她們真實關系還是母女。
    鄭曦知又和她的父親有一定關系，她能怎么管？
    病床上的男人出聲了。
    “慕情，沒必要難為小念，這是我們兩個的事情。”
    慕情冷哧一聲：“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只看到一堆人夾在其中，你好好考慮該怎么選。”
    扔下這句話后，慕情就離開了，背影一如既往的瀟灑。
    兩個孩子都不懂，面面相覷。
    顧丫丫后知后覺道：“媽媽，我是不是惹禍了？”
    顧念嘆氣，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
    “沒事，聽墻角本來就不對，這就是聽墻角的下場，知道了嗎？”
    她還得教一下孩子，免得小萌娃們誤入歧途。
    顧丫丫聽話地點頭：“好。”
    隨即她又歪起腦袋。
    “那剛才我們就是在聽墻角嗎？包括爸爸媽媽在內。”
    顧念又是咳嗽了幾聲，老臉發紅。
    這女兒也真是，他們偷聽的對象就在這里，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是的，這是錯誤示范，爸爸媽媽以后也要改。”
    為了給孩子做榜樣，顧念也是拼了。
    薄小平道：“那媽媽，要不要去找外婆，她看上去心情好像特別不好。”
    顧念咳嗽：“先讓你們外婆一個人冷靜冷靜，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用管。”
    顧丫丫嘆氣，模樣老氣橫秋的。
    “我也不想管的，可你們這些大人，真讓人操心，關系好復雜。”顧丫丫道：“在我們小孩眼里，能一起開開心心的不就好了。”
    顧念哭笑不得。
    有這兩個孩子在，再嚴肅的氣氛，也嚴肅不起來。
    薄穆琛道：“我先帶兩個孩子出去，你們兩個聊一會兒。”
    說完，還不等顧念遲疑，他就一手拎著個娃，離開了病房，還‘貼心’地關上門。
    顧念是真的沒防備。
    讓她跟鄭曦知獨處，她很可能要把地板都挖穿了，真的好尷尬。
    顧念依舊不知道怎么和眼前這個男人相處。
    而鄭曦知現在似乎是在想事情，也沒注意她。
    男人深深擰著眉，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的糾結和無奈。
    顧念沉默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眼地上的水果，她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給你一點建議。”
    男人沒說話。
    就在顧念以為他沒聽到自己的話，打算再說一遍時，鄭曦知緩緩開口。
    “什么建議？”
    原來他沒完全出神。
    顧念道：“辦法很簡單，就是你放棄戈愛麗，和我母親在一起。”
    鄭曦知的眉頭皺得很緊。
    顧念以為他會猶豫一會兒，最后選擇自己的母親。
    誰知，他猶豫幾秒，就直接道：“我做不到。”
    顧念聽到他這回答，竟然有些想笑。
    “說實話，我覺得你是個很有擔當的人。”顧念道：“不過這個擔當有點晚。”
    如果他是她的父親，那也是戈愛麗的父親，不想放棄自己的女兒，完全在她的理解中。
    可戈愛麗和她不是同一個媽，鄭曦知現在是想和她媽媽在一起。
    媽媽為她的親生父親，守身如玉那么多年，最后發現這個親生父親還有其他女兒。
    是誰都接受不了。
    媽媽現在給他的選擇是要么放棄戈愛麗，和媽媽在一起，要么就選擇戈愛麗。
    他如果做前者的選擇，顧念能理解，做后者的選擇，她也能理解。
    可同時選的話……
    顧念深吸口氣。
    “鄭先生，你應該知道，人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總有很多遺憾。
    還是做個決定吧，你放心好了，就算媽媽想報復戈愛麗，我也會盡全力阻止，勸她。
    自古以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媽媽不可能接受戈愛麗的。”
    鄭曦知道：“我能理解，你說得沒錯，其實有時候我也沒搞懂，為什么會有戈愛麗這個孩子。”
    “沒搞懂？”顧念不解：“這是什么意思？我和戈愛麗的親子鑒定上顯示了，我和她是同父異母的皆滅。”
    鄭曦知道：“你的父親，很喜歡你的母親，這都是我記憶中的。”
    顧念默了默：“你有我父親的記憶？”
    雖然母親說過，別去查鄭曦知的身份，但都聽到這份上了，顧念當然忍不住要繼續問下去。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很干脆地說出來了。
    “我不是你的父親，只是他的替代品而已，我擁有他的部分記憶。”
    顧念頗為震驚：“你不是人？”
    男人搖頭：“我是人。”
    “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念忍不住問下去。
    她本來設想過鄭曦知是機器人，可這個可能性直接被她否了。
    男人有血有肉，確實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可他為什么會有父親的記憶？
    他到底是誰？
    顧念覺得，今晚，他會徹底解開她心里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