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男人最關心的，還是顧念的身體。
    見女人溫柔地搖了搖頭，他才松了口氣。
    顧念看向所長，聲音更虛弱了：“我們現在能不能走？”
    所長沉吟地拿著那一管鮮血，莫名覺得，自己好像做的有些過了。
    “可以走了。”
    “明天，我會自己去研究所做檢查的。”顧念說著，又輕咳兩聲，身邊的男人連忙把她攏在懷里。
    薄穆琛冷冷地看向所長：“要是她真出什么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
    你們現在，和查理有什么區別？
    都是想害顧念的人渣。”
    所長抿了抿唇，沒多說，拿著血離開了。
    等他走后，薄穆琛抱起顧念，夫妻倆回到車上，女人的咳嗽聲還在繼續，臉色也更難看了。
    薄穆琛看著心一陣揪疼。
    “怎么會這樣？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顧念沖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真的沒事。”
    “臉色都這么白了，怎么可能沒事？這兩天都發生了什么？我聽你離開了組織來醫院，我就馬上過來了，還吩咐大衛配合你。
    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薄穆琛的語氣是滿滿的質問，但眼里除了擔憂就是擔憂。
    顧念連忙道：“我真的沒事，這只是我研制出來的藥物的作用而已，我看上去很虛弱，但我身體其實沒什么事，真的。”
    聞言，薄穆琛才松了口氣：“那就行，我剛也這么想，可時間一久，我總擔心你，如果你真什么事情都沒有，怎么可能需要我配合你演戲？”
    剛才，他看得出是顧念特地要找所長的麻煩，當然，他果斷配合自己的妻子。
    顧念淡笑一聲：“我也沒辦法，其實今天研究出藥物之后，我本來是想來找你，先給你一個驚喜，但車子開到半道的時候，周悅打電話過來，說蘇子墨的事情，我就只能先來醫院這邊。
    又很不湊巧的，蘇子墨是腦癌發作，我擅長的又是心臟這一類疾病，如果我救治成功，華夏研究所的人肯定會找我麻煩。
    我當然不會因為自己，害死蘇子墨，當然會選擇救活他。
    我猜到華夏研究所的人肯定會馬上來找我。
    可我沒想到，他們來的這么快，連華夏研究所的所長都來了。
    那時候我剛離開手術室，在里面的時候我都不敢吃抑制藥，出來的時候才吃的。
    但藥效發作有一定時間，我只能努力拖延時間。
    還好你過來配合我，不然如果那時候我去抽血，查出來肯定會露餡。”
    顧念之所以在手術室外面演這么久的戲，除了為自己爭取利益之外，更多的，是在等藥效發作。
    所幸，拖延的時間足夠，藥效徹底發作，所以顧念就同意了抽血的事情。
    同時，她明天去完研究所，就不用再做身體檢查了，對她來說絕對不虧。
    薄穆琛只擔心一點：“這個藥，有副作用嗎？”
    顧念含笑搖頭：“沒什么副作用，就是在服用期間，我的身體會比較虛弱而已，注意力很難集中，三天后就恢復了。”
    薄穆琛摸了摸她的腦袋：“辛苦你了，那這三天，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來。”
    顧念輕笑：“沒關系啦，明天檢查完之后，我吃下解藥就好了，不會很久的，我現在也不太習慣那么虛弱，不過，我之前身體還沒恢復的時候，就和現在差不多的感覺。”
    薄穆琛的眼里滿是心疼：“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好了。”
    如果顧念是普通人，就不需要面臨這一切，他完全可以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顧念淡笑：“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又怎么能夠和你并肩呢？
    而且，如果那樣的話，我可能都無法知道我父母的真實情況，根本接觸不到這一層。”
    一切都仿佛宿命般，顧念一點點往上爬，觸碰到曾經不擅長的領域，見到那些不一樣的風景，知道曾經從未想過的真相。
    薄穆琛忽得想到什么，詢問道：“那你有沒有檢查你還是有事情沒想起來的事？”
    顧念微頓，思索半晌：“你不問，我都差點忘了，這兩天我大腦里是記起了一些事情，現在應該都想起來了。”
    薄穆琛微微瞇起雙眸：“這樣的話，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在那個組織的代號？”
    沉默。
    又是一陣靜默。
    還是顧念自己打破這份寂靜。
    “其實，我，我忘了我的代號，組織里的人現在也都叫我在外面的名號，就是叫我琳醫生，或者琳，沒人稱呼我的代號，等我過幾天記起來了，再跟你說好不好？”
    薄穆琛微微瞇起眼，看著自己面前，眼神都在亂飄的小妻子：“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了。”
    語氣有點心虛。
    薄穆琛微嘆一聲，怎么能不知道這是妻子在騙他。
    明明知道是爛謊言，還是說出口。
    顧念如果是真不記得自己的代號，早在幾天前，他提及的時候，就應該說忘了，而不是到現在才不記得。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薄穆琛還不舍得生自己妻子的氣，溫聲道：“你不記得的話，就慢慢想，想到了再跟我說。”
    他也希望，顧念能夠早點記起，其實他已經知道她的馬甲，而且，他們已經敞開心扉了。
    至于現在……
    薄穆琛看著顧念有點心虛，又帶著小慶幸的樣子，還是讓她繼續想吧。
    顧念只當，是薄穆琛對她比較寬容，不過她也隱隱感覺到不對勁，這男人，好像知道了她的代號。
    但如果他知道的話，會對她心里一點芥蒂都沒有？
    可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話，為什么又縱容她說謊？
    顧念不理解，除非她忘了，自己跟男人坦白過的事情，但她腦海里關于這段的時間線是完整的，薄穆琛和她也沒因為她是nice的事情鬧起來，她應該沒忘記這方面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的顧念，到了大晚上，都沒睡著。
    腦袋都被她想的有點痛了，她現在還服用了變虛弱的藥物，大腦供血沒那么足，她思維都變遲緩了。
    這也是她為什么，在給蘇子墨動手術后，才吃藥，就是因為擔心吃藥后思維遲緩。
    顧念安靜地看著天花板，繼續思考。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是薄穆琛那邊的電話。
    男人似是被吵醒了，摸到手機接起電話。
    “什么事？”
    “薄先生，有時間嗎……可能需要您現在帶你妻子來研究所一趟。”研究所人員的語氣很沉重：“她的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