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不管他了，又有點好奇薄穆琛他能受這么重的傷堅持多久，干脆隨他去了。
    男人一直跟著顧念進入化驗室。
    “怎么樣？”一進來，顧念就開口問。
    “這個針劑里可是有大問題的，您是從什么渠道拿到的，如果海關檢查到，肯定會直接被扣住。”醫生把報告單給顧念。
    顧念看著里面的成分，“kr病毒？不對，這應該是變異體。”
    醫生一愣，“不是kr病毒嗎？我看著數據差不多啊？”
    顧念搖頭，“這不一樣，我以前看過kr病毒的實際數據，和這個有一些區別，這個破壞性比kr強很多。”
    薄穆琛此時也一直盯著女人，她目光專注地看著復雜的化學方程式，以及各類專業術語。
    這樣的她，仿佛是另外一個人。
    自信奪目，充滿光彩，讓人覺得陌生。
    薄穆琛攥緊了手，呼吸有些穩不住，臉色也微微發白。
    顧念沒注意到男人的不對勁，注意力都在病毒上。
    kr病毒十幾年前風靡全球的一種致死性極高的病毒，染上后幾乎無藥可解，堪比艾滋病，而且傳染性極強。
    這根本不是所謂的解藥，而是真的想害死奶奶的毒藥！
    不僅僅是奶奶，還可能波及到其他人！
    顧念慶幸當時留了個心眼，沒直接給奶奶注射這東西。
    她一定要找顧家人問清楚，這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顧醫生，現在這份病毒……”醫生緩緩開口，“抱歉，我當然也是信琳醫生的，您如果真的想用病毒害大家，肯定不會拿來檢驗，這個情節過于嚴重，我已經通知病毒中心那邊，會有人接手這份病毒，而且他們會問你病毒的來源。”
    顧念點頭，“我知道了，放心，我肯定會如實匯報。”
    顧家人，一個都別想跑。
    醫生點頭，“謝謝琳醫生配合。”
    顧念和醫生說了兩句官話就離開，走出來后，顧念又去報告廳，拿了奶奶身體的檢查報告。
    看到上面顯示只是注射了一點興奮劑，面色緩和。
    奶奶身體情況變更差，肯定是這興奮劑搗的鬼，不過顧父他們注射的濃度也并不高，可以調理回來。
    顧念緊繃的心終于徹底松開，無力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看向旁邊的男人，“不累？”
    薄穆琛淡淡道：“沒你累。”
    跑來跑去，操心操力。
    顧念搖頭，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要不要也坐著？你現在比我虛弱。”
    薄穆琛站在旁邊看了會兒，最后還是沒坐下來，還是站在那邊，顧念笑了笑，“忘了，你有潔癖，大廳這種人群走動的地方，你怎么可能會坐？”
    “我可以。”
    男人緩緩道，似是下定什么決心，擰著眉頭，真的坐下來。
    顧念有些想笑，“你這坐下來是為什么？是想和我證明你沒潔癖，還是真的很累？”
    薄穆琛抿了抿唇，目光看著她道：“都有。”
    顧念這時候起身，“你等等我。”
    說完她就走了。
    男人左顧右盼，邊上來來往往的幾乎都是病人家屬，椅子上一會兒坐著這個人，一會兒又坐著另外一個人，又不經過消毒……
    薄穆琛的眉頭越擰越緊，甚至有種想站起來的沖動，但又被他強行克制。
    他只是想證明，她能習慣的，他也可以習慣。
    薄穆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但就是不想讓她覺得他矯情。
    顧念很快走回來，男人也很快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她端了兩杯水，“這是一次性杯子，干凈的，喝點熱水，我送你回病房。”
    薄穆琛淡淡點頭，接過杯子，“好。”
    顧念一口喝完，正要說什么，看到不遠處走來的老人，面色一變，連忙蹲下。
    “怎么了？”薄穆琛問。
    “奶奶，我奶奶來了，她看上去好多了，但是……”顧念扶額，頗為無奈，“你快點叫她先回病房，我馬上叫我大伯照顧她。”
    “好。”男人緩緩道。
    顧奶奶現在是好多了，雖然身體狀況還是比較差，但能穩健走路，又清醒了，說明恢復很多。
    “穆琛，你怎么在這里，還穿著病號服？”薄穆琛剛站起來，老太太就看到了，幾乎是小跑著過來。
    薄穆琛目光微動，走過去要去扶，顧老太太擺手，“就這幾步路，不用管我，我能自己走過來。”
    說著，直直走過來。
    薄穆琛垂眸，看縮在自己腳邊的女人，顧念左顧右盼，很想逃。
    但老人家這么走近，座椅雖然有一定高度，但近了，看到顧念是遲早的事。
    不過顧老太太沒走得很近，而是在不遠處停下，“你看到念念了嗎？”
    顧念心頭一緊，拉著男人褲腳的手下意識用力，薄穆琛緩緩道：“沒有。”
    顧老太太也沒多想，點了點頭，“穆琛啊，我覺得我應該看到念念了，感覺剛才做了一個夢，念念救了我呢。”
    薄穆琛道：“那應該是不錯的夢。”
    老人家露出慈祥的笑，“我覺得不像是夢呢，我看到我手機里有露的音頻，里面沒念念的聲音，但被打開來過，我聽過了，那時候我在老二家被欺負了。
    現在清醒過來，是在醫院，又不在老二家，那肯定是念念把我送過來的。”老人家的語氣還頗為驕傲。
    薄穆琛低頭看了眼某個女人，老人家這時候又道：“穆琛，這還得謝謝你呢，叫我練習錄音，腦子一要糊涂，就開始錄，哈哈，好多想欺負我的人，后面都被抓住了，有好幾個欺負我的護工，都是你幫我教訓的。”
    顧念瞪大眼，奶奶的錄音能力，竟然是這么來的？！
    她本來就疑惑奶奶為什么會錄音，還是在腦子不清楚的時候錄的，沒想到是薄穆琛教的！
    顧念仰頭，忍不住看向薄穆琛，教一個老人家會一件事是很困難的，薄穆琛不僅愿意教，而且還幫奶奶。
    而且聽他們的語氣，這男人真的經常來看奶奶。
    他們結婚前有提到過這件事，薄穆琛是答應她在奶奶面前配合她，可他們現在明明已經離婚了。
    顧念不理解。
    薄穆琛這時候開口道：“奶奶，我先送您回去，這里人多。”
    顧念稍稍松了口氣，可算要都走了。
    等會兒，她得找薄穆琛問一下。
    顧老太太點了點頭，“好。”
    但剛走半步，老人家腳步就頓住，看像薄穆琛，似是有些不打算說，但最后還是開口了。
    “那個……穆琛，你再能幫我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