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園,安欣獨自走在回去的路上,悶熱的天氣沒有一絲風吹來,耳邊不斷的蟬鳴聲告訴他,夏天到了。</br> 回到家,安欣沖了個澡,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喝了下去,這才緩解了身上的燥熱。</br> 老三從房間里出來,看到自斟自飲的安欣,也拿了一罐走了過來,“欣哥,怎么自己一個人喝上了?”</br> “熱的。”</br> “我陪你喝點?”</br> “行啊。”</br> 幾罐啤酒下肚,安欣便回了房間,睡了過去。</br> 醒來時,天已經朦朦亮,看著窗外隨著微風擺動的樹葉,安欣仿佛下了什么決心,從床上起來,開車去到了某個地方。</br> 五天后,安欣收到了一個文件袋,他順手給了老三,讓他簽字。</br> 老三也是心大,看都沒看,就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大名。</br> 坐在辦公室里,安欣將老三簽好的文件,放了在辦公桌最后一個抽屜里,上了鎖,站在窗口,看著烏云密布的太空。</br> “欣哥,打雷了。”</br> “是啊,要變天了。”</br> 第二天,安欣就知道了一個消息,阿明失蹤了,有人在機場看到了他,也有人在火車站看到了他,但是始終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br> 在一個清晨,安欣接到了一通公用電話亭打來的電話,對方只簡單說了六個字,“準備開展行動!”便掛斷了。</br> 轉天的一個午后,徐江登上了那條被他用來上山的游輪,在海面上游蕩。</br> 坐在船艙的安欣正在和阿強喝著酒,安欣說著他第一次上船的經歷。</br> “話說這還是我第二次上這個船,第一次我還是站崗放哨了,這次就坐在里面喝酒了。”安欣感慨道。</br> “誰能想到你小子往上躥的這么快呢?”</br> “是啊,我還記得那次上船,瘋驢子和李哥差點兒把我扔下去喂魚。”</br> “這要是真的,估計連尸體都找不到了。”</br> “是啊,還是靠我的聰明才智才躲了過去。”</br> “你小子就貧吧。”</br> 徐江這時走了進來,“聊啥呢?”</br> “在說阿欣第一次登船的情況。”</br> 徐江低頭想了想,“我記起來了,那會兒我安排的,就想詐一詐這小子,沒想到你還挺剛。”</br> “哈哈哈哈哈,不剛不是真男人啊。”</br> “你可拉倒吧你!”徐江笑罵道。</br> “我還記得第二天叔你讓我去給徐雷送東西,我還以為是白粉呢,想著是報警還是給你扔了。后來我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送了過去!”</br> “滾犢子吧你!”</br> 幾個人酒杯一碰,一飲而盡。</br>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安欣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我去甲板上透透氣。”,便出了船艙。</br> 安欣穿好救生衣,來到甲板上,此時船已經開出來了一段時間,正航行在波濤之中,在船艙里還沒有感覺,到了甲板上,才感覺到今天的風浪有點大。</br> 遠處,幾條漁船正在慢慢靠近,一艘直升飛機也在往這邊飛著。</br> 大概是在船艙里待得悶了,徐江和阿強也都來到甲板上,倆人還煞有介事地戴了帽子。</br> “叔,強哥,怎么不穿個救生衣?”</br> “那玩意兒穿著憋得慌。”</br> “行吧。”</br> 一艘漁船上,李響正在用望遠鏡看著游輪上的情況,他用對講機指揮著幾條船。</br> “大家要保持一定距離,不要被發現,也不要跟丟,一切行動聽指揮。”</br> 又換了一個頻道,“郭局,已按照預定計劃進入包圍圈,是否采取行動?”</br> “行動!”</br> 李響換回剛才的頻道,“兄弟們,注意保護我方人員安全,行動!”</br> 隨著李響地一聲令下,包圍在游輪四周的船只紛紛開足馬力,向著目標追去。</br> 此時夕陽已經開始漸漸接近海平面,東邊的明月也升了起來。</br> 看到四周圍過來的漁船,還有天上逐漸逼近的直升飛機,徐江覺察出了異樣。</br> “有情況,這幾艘漁船怎么越來越近啊?”徐江指著四周喊道。</br> 阿強也觀察到了這一點,“是來抓咱們的?”</br> 徐江點了點頭沒說話。</br> “不是都料理好了嗎?”阿強問道。</br> “我特么哪知道啊!”徐江顯得非常煩躁。</br> 安欣默默的往后退,和他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說著,“叔,束手就擒吧!”</br> “是你?”徐江驚訝地指著安欣。</br> “對,是我,徐叔,我是警察的臥底,安欣!”</br> “我真的是瞎了眼了,養了你這么一個白眼狼!”徐江憤怒的罵著。</br> 阿強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只是將徐江拉在身后,保護著他。</br> “徐叔,別怪我,職責所在。”說著安欣從后腰掏出來一把槍,指著他倆,“強哥,讓開,別做傻事兒!”</br> 阿強說道,“阿欣,我對你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把你當作下一任接班人來培養,沒想到,你太讓老子失望了!”</br> “就你們干的那些事兒,還讓我做接班人?和你們一樣,天天打打殺殺嗎?”</br> “你!你!”阿強憤怒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將手悄悄地放在身后,就在他舉槍的一瞬間,安欣扣動扳機,一槍就打在了阿強的頭上,鮮血在空中爆出了一團紅色的霧。</br> 在沖擊力的作用下,阿強跌倒了海里,在安欣看不到的地方,漸漸沉了下去。</br> 徐江憤怒的看著安欣,安欣則鎮定地用槍指著徐江。</br> “叔,別掙扎了!”</br> “呵,你以為我就沒準備嗎?”</br> 游輪突然開始加速,安欣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去。</br> 徐江借著這個機會,迅速撿起阿強掉在甲板上的槍,對著安欣開了一槍,這一槍正好命中了安欣的肩膀,安欣忍著疼痛,也回擊了一槍。</br> 正好打在了徐江的頭上,一股鮮血噴出,他也掉進了海里。</br> 安欣捂著傷口,走到他掉落的地方,看著海上的那片血跡,越來越遠。</br> 安欣返回駕駛艙,用槍指著駕駛員,逼迫他將船停了下來。</br> 他將駕駛員捆在了座位上,來到甲板。</br> 就在李響馬上要登船的時候,安欣因為流血過多,暈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