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倆人在路邊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車到了新辦公室。</br> 新辦公室經過收拾已經變了樣子,外面的一間放著三張小的辦公桌,三面墻都擺滿了文件柜。</br> 阿雷正在一張桌子前整理著文件,看到安欣進來,打了個招呼又開始做事。</br> 里面的那個房間,放著一個大一點的辦公桌,桌子上擺了一個筆筒和一個文件盒,后面也是一排文件柜。</br> 房間正中央擺著一個長桌,幾張折疊椅被放在了墻角,看來這就是用來開會的了。</br> “阿雷,你怎么買這么多文件柜啊?”</br> “用。”</br> “干什么用?”</br> “按照項目、時間、門類進行不同柜子的劃分,以后好找。”</br> “好吧。”安欣無奈的說道。</br> “欣哥,我把旁邊的一間屋子也租下來了,當作接待室,以后來個人可以去那邊,就是還沒有裝修。”</br> 這可能是認識阿雷以來,聽到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了。</br> “行,你決定就好,招聘的事兒呢?”</br> “還在找。”這貨又開啟了省字模式。</br> 坐在辦公室里,安欣拿出一張紙和筆.,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而老三則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玩起了貪吃蛇。</br> 一個小時后,安欣將三張寫滿時間和各種奇怪名稱的紙折好,又找了個文件袋裝起來,放在了辦公桌最下面的一層。</br> “欣哥,寫完了?”</br> “對,寫的啥啊?”</br> “公司未來發展方向!”</br> “哦,那咱們要不要去施工現場看一看啊?”</br> “不用,這才一天,看不出來啥,怎么也要等過幾天再去。”</br> “好的,那咱們去哪兒?”</br> “去找明哥!”</br> “行!”</br> 開車來到阿明這里,當聽到安欣到來的時候,阿明還略顯驚訝,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br> “明哥,好久不見啊。”</br> “是啊,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br> “這不是想你了嗎?過來看看你。”</br> “得了吧,有事兒就說,我一會兒開會。”</br> “行,那我就不磨嘰了,直說了啊。”安欣喝了口阿明遞過來的茶,繼續說道,</br> “明哥,我算了算,咱們現在的砂石場已經可以供應整個京海的砂石料市場的百分之七十。”</br> “除了咱們自家用的,剩余的基本供應泰叔和以前白江波的工地,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br> “我想著和你商量一件事。”</br> “咱們進行產業升級,提高砂石料質量,這樣就能占據市場主導,從而提高議價權!你覺得怎么樣?”</br> “那你不如把其他的砂石場也都買下來,全面占領市場,這樣價格不就都你說了算了?”</br> “那不一樣,要是都收購了,咱們就成了壟斷了,一旦形成壟斷,有關部門一定會出手的。不如咱們直接提升一下,自然的把客戶吸引過來。”</br> “那是不是要花錢啊?”</br> “額,是要有一筆投入,但是以后回報也大啊。”</br> “行,那我考慮考慮,回頭給你答復。”</br> “好的,我收購的砂石場過幾天就會按照新標準來執行了,到時候效果好的話,我來跟你匯報。”</br> “行。”</br> 告別了阿明,坐回到車里,安欣問了老三一個問題。</br> “老三,你說人應該顧當下啊還是看遠一點啊。”</br> “餓的時候就看當下,能吃飽就看遠一點兒唄。”</br> 安欣仔細琢磨了琢磨,一拍大腿,“老三,你說的對!”</br> “那欣哥,下面咱們去哪兒?”</br> “去清河鄉鄉政府,我就不信這個合同我簽不過來!”</br> 從柏油路拐到去清河鄉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面顛的兩個人差點吐了出來。</br> “欣哥,就這路他們還不著急修?”</br> “修路這事兒剛起了個頭,著急不了。而且這個郭鄉長不簡單,他估計干完這一屆就退休了,修不修路的和他也沒關系。”</br> “我說他怎么愛答不理的,把他怎么兩次現場都去了啊?”</br> “肯定是想看看有沒有油水,他不像譚思言,一心為百姓;和這個趙鄉長也不一樣,有點利益就想起來往上湊。他啊,我估計是想現在還有點權力,趁機撈一筆大的!”</br> “這都快退休了,還想著撈錢啊?”</br> “估計是以前沒機會,剛才一路過來,這鄉里就沒一個蓋二層小樓的,路邊種的全是糧食,你看別的鄉,還能看到些經濟作物,說明這個鄉窮,沒有什么油水。現在機會來了,肯定不甘心。”</br> “前邊快到了,咱們直接去?”</br> “等等,找個地方買點東西,送送禮。”</br> 拎著兩條煙、兩瓶酒,安欣敲響了郭鄉長辦公室的門。</br> “誰啊?”</br> “郭鄉長是我啊,李欣,昨天剛見過面。”</br> 他打開門,一臉疑惑的看著安欣,又低頭看到了他手里拎著的東西,臉上露出一個微笑。</br> “快進來,快進來。來之前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好泡把茶泡上啊。”</br> 果然送了東西就是不一樣。</br> “正好路過這邊,就想著順路來看看你。”</br> “來就來吧,還拎什么東西啊。你這也太客氣了。”</br> “晚輩來見長輩怎么能空手來呢,這也是順路買的,不值什么錢,你別嫌棄就好。”</br> 兩個人互相恭維說著客套話,說了好半天,終于這個郭鄉長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說吧,來找我什么事兒啊?”</br> “還是逃不過鄉長的法眼啊,修路的事兒唄。”</br> “修路的審批還沒下來,八字還沒一撇呢,不用著急。”</br> “提前準備也是好的嘛。”</br> “但是這個工程已經有人打算接了,我都答應人家了,這再拒絕了,鄉里鄉親的,不太好吧?”</br> “市場經濟,公平競爭嘛。而且這個合同不是還沒簽嗎?我這不是還有機會嗎?”</br> 郭鄉長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左右看了一眼,反鎖上門,坐回到他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如果我把這個機會給你,我有什么好處?”</br> “好處肯定是有的,你看你需要什么了?”</br> 郭鄉長搓了搓兩根手指頭,“我要這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