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子里出現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br> 這人身著一身粗布白衣,手里拿著一個浮塵,留著一縷長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嘴里念叨著,“不對,這不對!要出事兒,要出大事兒啊!”</br> 圍觀的村民紛紛問道:“出事兒?要出什么大事兒啊?”</br> “不可說,不可說,速速散開,莫要擋著我的去路,我要速速離開這個大兇之地!”大師急躁地說道。</br> “大師別走啊,你說清楚啊,什么叫大兇之地啊?”</br> “大家快來攔住大師!”</br> “那個誰,快去叫村長!”</br> 大家把大師圍在一起,生怕他跑了。</br> 不過一會兒,村長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怎么回事兒?”</br> “村長,這個大師說咱們這兒要出大事兒!”</br> “大師?不會是個江湖騙子吧?大家要相信科學!”村長一臉不信的說。</br> “無知小兒,休得侮人功德!”大師氣憤地說道,“貧道云游四海,答疑解惑,何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br> “你既然說你不是騙子,那你到底說說我們村到底有什么大事?”</br> “對啊,對啊!你倒是說啊!”</br> “哎,貧道慈悲為懷,就當救濟眾生了!你們且隨我來!”</br> 大師帶著他們村口,他站在村口的大石頭上,用浮塵指著前方說道,“你們看,本來你們這個地方在以前是個風水寶地,可是近十幾年來,是不是越來越不行了?”</br> “對啊,以前我們村過的可好了,這十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越活越回去了!”</br> “這里以前有個龍脈,保你們村平安、富庶,二十年前,一只百年的老鼠在此成精,可惜沒有渡過天雷,被活活劈死在這片地里。”</br> “是,我聽我爹以前說過,有一年夏天,大雨瓢潑,天上的閃電跟不要錢似的。”</br> “對,我也知道!那會兒雷打的瘆人!”</br> “你們都別說了,聽大師說!”村長發話了。</br> “本來等那老鼠精的煞氣消散即可,可惜它又偏偏死在了龍脈邊上,那煞氣不停吸附著龍脈的靈氣,自然是不好消散的。這靈氣被吸走了,自然不能保護你們村的村民了,煞氣又在消散,真是雪上加霜啊!”</br> “我且問你,你們村是不是做什么事兒都不順利?”</br> “是啊,種地也不掙錢了,都只能跑出去打工了,年輕人都跑了,留下來的也都說不上媳婦。”</br> “對,這老鼠精的煞氣就是影響大家的財運和子孫運的!”</br> 聽到這里,在人群外圍的吳老二忍不住喊道,“大師,那我們該怎么辦啊?我們老吳家可不能絕后啊!”</br> “這事兒自然簡單,貧道慈悲為懷,這就告訴你們破解之法!”</br> “大師快說!”吳老二有點急了。</br> “一,斷開龍脈和老鼠精煞氣的鏈接;二,待貧道做一場法事,驅散老鼠精的怨氣!”</br> “大師,怎么斷開啊?”</br> “用堅硬之物,在二者之間阻隔即可!”</br> “堅硬之物?水泥可不可以?”一個人問道。</br> “可。”</br> “那就好,正好村里要修路,吳老二,你還敢反對,怪不得你家小子說不上媳婦!”</br> “大師,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吳老二還是有點猶豫。</br> “信即可行,不信貧道也沒有辦法!”</br> 吳老二一跺腳,“村長,我同意了,只要把我家的風水能改好,把我家的地給占了我都不說一個字!”</br> “眾人速速去取一張桌子、香案、香爐,貍花貓一只!”</br> 不一會兒,人們把東西都拿了過來,大師一頓手舞足蹈,開始做法。</br> 半個小時后,大師一縷胡子,“法事已畢,將貓取來!”</br> 大師接過貓,將它放到胸前,那貓覺得不舒服,大聲的“喵”了一聲,從大師手里掙脫開來。</br> “好!”大師大吼一聲,把眾人都嚇了一掉。</br> 大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吐了出來。“這老鼠精的煞氣甚是厲害,爾等要速速斷開!”</br> 說完,也不管眾人,揮了揮浮塵離開了。</br> 村民們還想繼續追上去詢問,大師一直閉口,不再說話,又只好問村長,“接下來該怎么辦?”</br> “大師這不像是騙人的,為咱們做法事什么也不求,真的是世外高人啊。大家就聽大師的!”</br> “村長,什么時候開始修路啊?”吳老二著急的問道。</br> “我這就去鄉里催鄉長,無論如何也要讓咱們村的龍脈接上!”說完騎上他的二八大杠就出發了。</br> 半道上,村長正好遇到去那個大師,村長喊了一聲,大師便跳上了車后座。</br> 不遠處的面包車里,老三問安欣,“欣哥,這個事兒能成嗎?”</br> “必須能!”</br> “這事兒真的能行?”旁邊的老譚說道。</br> “肯定行,我這叫用魔法打敗魔法!”</br> “這是啥意思?”</br> “這個不重要!你看,那邊騎車的人是村長不?”</br> 老譚瞇著眼睛一看,“還真是!”</br> 還沒等他們靠近,老譚就下車問道,“怎么樣啊?”</br> “沒問題,吳老二催著我來問什么時候開工呢!”</br> “那就行,阿欣,還是你的主意好啊!”</br> “主要是咱們這大師演的好!”</br> “哪里哪里,我就是個唱戲的。”那人把下巴上的胡子撕下來,“以后有這活兒還記得叫我啊,各位老板!”</br> “行。”安欣遞上去一個紅包。</br> “沒什么事兒我就先走了,我朋友還在前面等著呢,拉著我喝酒去。”說完就轉身走了。</br> “行了,該搞定的都差不多了吧?”安欣問道。</br> “嗯哪,就等開工了。”</br> “那先期定金什么時候給打過來啊?”</br> “放心,肯定拖不了你,今天我就提交報告,過幾天就能下來!”</br> “行,那我就靜候佳音了!”</br> 三個人像是三只老狐貍,放聲大笑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