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頓飯,能看出來這么多門道?”唐小虎問道。</br> “你倆覺得呢?”</br> 老三低頭想了想,“我之前跟車,去的工地基本都是強哥的,那邊也有一些其他砂石場的。”</br> 老三看了安欣一眼,安欣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br> “那些砂石場基本都是明哥的。今天強哥給了個20噸的合同,雖然最后簽了10噸,那這10噸就是由我們來送,我們來送別人就送不了。對嗎,欣哥?”</br> “對了一半,能想到這里不錯了。”安欣肯定道。</br> “今天直接給了咱們20噸的合同,就要擠壓明哥20噸的空間。即使保留著明哥原有的出貨量,強哥是新項目需要,那說明咱們是他的首選,今天他說了一句話,咱們的砂石料品質好,這是在夸咱們嗎?”安欣看了看老三,老三默默的點了點頭。</br> “不,不是在夸咱們,是當著老板的面打明哥的臉!”</br> “我明白了。”唐小龍說道。</br> “所以說今天明哥不高興。”</br> “年哥呢?”小虎問道。</br> “之前那10噸的合同,是徐雷找年哥要的;今天他給的電話,其實只要咱們自己想要,完全可以自己去要,根本不用他來給。順水人情的事兒,誰不會干啊?”小龍說道。</br> “對,咱們這兒終于有個聰明的!”</br> “我也是瞎說的。”小龍不好意思的說道。</br> “小龍,以后考慮事情就要全面一點了,像這類人,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你現在管著砂石場,以后也會慢慢走上來,他倆我是指望不上了,就看你了。”</br> “吃個飯還這么多事兒,真夠麻煩的!”小虎抱怨道。</br> “欣哥說你,你就聽著!”小龍罵道。</br> “小虎,你覺得你哥天天在廠子里累嗎?”</br> “累啊,我看他經常半夜才回宿舍。”</br> “那你想不想幫你哥?”</br> “想啊!”</br> “想還不好好學!”小虎挨了小龍一腿。</br> “慢慢來吧。咱們前期先猥瑣發育,等咱們壯大起來了,就可以浪了。”</br> “什么是猥瑣發育?”</br> “額,就是先偷摸掙錢!”</br> “明白了!”</br> 安欣回頭一看老三,無奈的笑了,“還是老三好,只要我不死,他就能睡著。”</br> 三個人放肆大笑起來,笑聲直接把老三給弄醒了。</br> “欣哥,幾點了?該吃晚飯了吧!”</br> 睡了一下午,吃過晚飯,唐家兄弟就開車回砂石場了。臨走前,安欣又囑咐了唐小龍一句,“不惹事兒,也別怕事兒!”</br> 安欣帶著老三在漁場里轉了轉,“老三,咱們的漁場經營模式要和之前的變一變了。”</br> “明白。”</br> “不能再打打殺殺搶地盤了。”</br> “知道!”</br> “你還知道啥?”</br> “說實話嗎?欣哥。”</br> “說吧。”</br> “我覺得你和別的老大不一樣。”</br> “喲,從哪看出來的?”</br> “額...我跟過的老大也不少了,你和他們給我的感覺不一樣。”</br> “行吧。我就當是在夸我了。”</br> 來到收貨區,已經有小販來送貨了,看著嶄新的設備,小販驚訝不已。</br> “這是電子秤?”</br> “對,電子秤稱的準。”安欣上前解釋道。</br> “那就行,以前都是手動的,都壓秤,現在我們往你這邊販魚可就放心多了。”</br> “那就行,老哥,回頭幫我們宣傳宣傳。”</br> “行!”</br> 因為之前瘋驢子的事情,漁場歇業了幾天,其他有點實力的魚販子就開始蠢蠢欲動,紛紛開始搶占市場。</br> 安欣之所以這次搞的這么隆重,也是為了接著電視臺和官方的公信力宣傳一下。</br> 由于之前制定好了工作流程,這個小販的魚很快就被放進池子里,開票、簽字,拿錢,幾分鐘就搞定了。</br> 又來到前面出貨區,一條條大魚被養在不同的池子里,還不知道可能在幾個小時后,它們就會變成紅燒魚、清蒸魚、水煮魚。。。</br> 這邊的流程基本也一樣,挑魚、過秤、開票、交錢。</br> 由于每天都有大量的現金出入,安欣特意在前后兩個區域之間,將地基向下挖了3米,將兩個保險柜和混凝土澆筑在一起,四周用護欄圍住,還派人專門把守。</br> 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老三沒忍住吐槽,“欣哥,你不覺得這么弄特別像個墳頭嗎?”被安欣按著脖子罵了一頓。</br> 根據老三的靈感,他又在里面放了一個很小的棺材,寓意著升官發財。</br> 巡視完這一切,安欣來到鐵皮房,看著李哥、瘋驢子都坐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br> 李哥被弄去外地,情況不明;瘋驢子更是不知道跑哪兒去了。</br> 這次這把椅子輪到他坐了,還真的應驗了當初李哥的那句“我老大、他老二、你老三”,這是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命運呢?</br> 凌晨一點不到,已經有人陸陸續續來收魚了,慢慢的變得人聲鼎沸起來。</br> 由于之前的人都被抓了進去,現在的工作人員都是從附近的村子里招募過來的,本來就是漁民,除了剛開始的混亂,熟練之后上手也算是順利。m.</br> 忙碌了一晚上,沒有出什么大的問題,漁場的第一次考驗算是平穩度過了。</br> 下班前,安欣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簡單開了個會,指出了一些問題,告訴他們需要改正的地方,然后每人發了個紅包,就興高采烈地回家了。</br> 躺在床上,老三美滋滋地說道,</br> “欣哥,不用搬魚實在是太好了,當初說要回來的時候,我就怕你安排我搬魚。”</br> “看看你那點兒出息。”</br> “嘿嘿!”</br> “老三啊,咱們的產業也算做的越來越大了,你也不能每天都這么傻樂著了,也是該頂起來的時候了。”</br> “欣哥,你這是要做什么?”老三一點懵懂的問道。</br> “我打算讓你來管基地!”</br> “為什么?欣哥,我不想管,真的不想。”老三趕緊擺手拒絕。</br> “你想想,萬一哪天我不在了,這么大的漁場又出現問題,該有誰來處理?”</br> “欣哥,什么叫你不在了?”</br> “你小子想啥呢?我的意思是我不在漁場。”</br> “不行,欣哥,我真的不行!”</br> “閉嘴!一個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