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菜市場一片熙熙攘攘,早起的老人已經(jīng)拎著菜籃子開始逛早市了,每個菜攤前都有人在挑挑揀揀,挑選著一天之中最新鮮的食材,只有魚攤老板在愁眉苦臉。</br> “老板,新鮮的鯽魚有沒有啊?”</br> “沒有。”</br> “花鰱呢?”</br> “也沒有。”</br> “今天生意這么好?”</br> “什么好不好的,南郊漁場被黑社會給砸了,這幾天都沒有魚了。”</br> “黑社會啊,這是得罪什么人了嗎?”</br> “那誰知道啊,我看那邊干活兒的人都挺老實的,凌晨去上魚,我看里面的工人正打掃著呢,說是這幾天都沒法開張了。”</br> “哎,你說這是什么世道,當官的也不管管。”</br> 魚攤老板突然神神秘秘地說,“我跟你說哦,聽說這幫黑社會的靠山是咱們京海最大集團的老板。”</br> “那個建工集團?”</br> 攤主看到有其他人來了,趕緊打住了話題,“我可什么也沒說啊,要想吃魚的話過幾天再來吧。”</br> 類似的對話在京海大大小小的菜市場幾乎同時進行著,這當然不是攤主們自發(fā)的,還是靠著高啟強的人脈,再加上平時漁場隊對這些攤主們還算不錯,這才一點一點傳播開來。</br> 連著三天,整個京海的魚都活了下來,對于這個愛吃魚愛喝魚湯的城市,絕對是不可思議的。</br> 剛開始人們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飯后談資,等到幾天過去了,看到漁場一直沒有恢復的樣子,人們開始了揣測。</br> “聽說了沒,南郊的漁場一直沒開張,是因為市里不讓開。”</br> “真的假的,我咋聽說是漁場老板被人打成重傷了,被打怕了,不打算干了啊。”</br> “你知道個啥啊,這漁場給全市的魚販子供貨,一年能賺多少錢,說不干就不干了?而且這漁場背后還有老板,肯定是市里搞他呢。”</br> “你說他們這老板搞來搞去,禍害咱們小老百姓干啥。”</br> “沒辦法,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啊。”</br> 。。。。。。</br> 就在街頭巷尾熱議這個事兒的時候,處于風暴中心的安欣卻怡然自得地躺在一張床上,周圍站著一圈人。</br> 其實并不是安欣有多得瑟,而是他現(xiàn)在就在拘留所里面,小虎怕他有什么事兒,特意找了人進來,給他做保鏢,一開始安欣還有些不適應,現(xiàn)在逐漸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正美滋滋地看著本書呢。</br> 突然一個警察打開了牢房門,“安欣,提審!”</br> “來嘍。”</br> 這幾天安欣被提審了無數(shù)次了,來來回回就是那些問題。</br> 一開始的時候安欣打算和解,等出去之后再好好算賬,結(jié)果對方一口咬住他開槍的事兒,直接把安欣給拘留了。</br> 現(xiàn)在,安欣直接讓公司所有業(yè)務都停下來,一個是漁場,關乎民生的;一個是砂石場,關乎經(jīng)濟的;還有娛樂場所,關乎所有有錢有權的人的下半身的。</br> 慢慢的,有的人急了,現(xiàn)在想找安欣和解了,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