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br> 安欣想起來了這個人是誰了。</br> 之前鄉村道路改造工程的時候,有一段路被人為破壞了,后來一查,就是這個人在背后搗鬼,沒想到現在居然跑到他的工地當包工頭了。</br> “那你說說吧,到底是什么情況?”</br> 吳天清了清嗓子,“我聽說你們把公司的錢都轉走了,賬戶上根本一分錢都沒了,怎么可能給我們發工資,你們跑了怎么辦?”</br> 安欣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她,“消息還挺靈通啊。”</br> “那是,誰知道你們這幫資本家會不會欺負我們這些老百姓。”吳天得意地說道。</br> “那我今天就當一回資本家了。”</br> “下面給大家兩個方案,”安欣對著眾人說道。</br> “第一個,有想現在領工資的,站出來做個登記,登記完了之后,唐經理馬上去取錢發給大家,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集團的所有工地不再允許你們進入。”</br> “第二個,今天大家鬧事兒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現在返回自己的崗位,該干啥干啥去,安安心心地等著10號發工資。”</br> 在工地上,一般的操作都是干完一整個活兒,或者是年底,要不然就是不打算干了之后,結算工資。</br> 而且這些工資都不是直接給到農民工手里,而是給到包工頭手里,由他們去結算。</br> 安欣在接手之前,工地上一直是這么操作的,直到有一次來視察工地,發現了有包工頭欺負農民工,這才改了這個制度。</br> 而且安欣的工地上,一般情況下不加班,伙食也好,其他的包工隊有不少都想著走關系進來。</br> 聽到安欣的話,眾人都面面相覷起來,眼睛開始滴溜亂轉,一方面舍不得這個工作,另一方面又還是有點擔心。</br> 安欣看了看眾人沒啥反應,便對著吳天說道,“你,現在可以收拾東西滾蛋了。小龍,現在給他結算工資!”</br> “是,欣哥!跟我走吧,吳隊長!”</br> 看到吳天要被開除,跟著一塊兒過來的人開始有些擔心了。</br> “哎,你們要干啥?”吳天還是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樣子。</br> “不干啥啊,直接開除你啊!”</br> 小龍把項目經理叫了過來,耳語了幾句。</br> 一會兒一個人抱著個本子就過來了,項目經理把本子打開一看,然后拿計算器算了算,結果給小龍一看。</br> 小龍二話沒說,從錢包里直接拿出一摞錢,“只多不少,拿著滾蛋吧!”</br> 然后小龍定睛看了看眾人,“還有沒有?有的話來跟我項目部登記,沒有的話趕緊返工,別耽誤了今天的工期!”</br> 說著安欣和小龍就出去了,會議室里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幾個像是下了什么決心,跟著小龍也出去了,剩下的人嘰嘰咕咕地討論著,最后一個又一個的返回了工地。</br> 安欣坐到辦公室里,沒有緊縮,小龍看出來安欣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了他面前。</br> 過了一會兒,安欣表情緩和了一下,小龍這才開口問道,“欣哥,你想什么呢?”</br> “我在想這屎盆子都扣腦袋上了,你說我要不要甩那人一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