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劍拔弩張之中,吃完了這頓飯,送走泰叔,徐江和白江波形同陌路一般,坐上了各自的車,回到白金翰,把他們四個叫了上去。</br> “今天這事兒,你們怎么看?”徐江給自己倒了杯酒問道。</br> 四個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br> “阿年,你來說。”</br> “老板,我覺得白江波不敢和您干!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他什么樣子大家都知道,有好處就死命往前爭,慫了就躲在一邊。這些年,應該是被咱們打怕了吧。”</br> “對啊,就是,這些年早就被我們打趴下了,站都站不起來。”其他人附和道。</br> 徐江不耐煩的招招手,“你們都走吧!啥也指望不上!”</br> “那老板,我們先走了,過年好啊。”</br> 四個人出了門,安欣和他們一一告別,“明哥、年哥、強哥,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我這西服是會所禮賓部的。我先去換了它,在這里先給各位哥哥拜年了。”</br> 說著安欣就鞠了個躬,“各位哥哥過年好啊。”</br> “好好好,今天也沒準備紅包,等你砂石場開業了,哥哥們再給你送上大禮。”</br> “多謝哥哥們了,那我先去換衣服了。”</br> “快去吧,我說怎么越看越像門口保安呢。”</br> 來到禮賓部,老三已經等在那里了,“欣哥,一會兒您去哪兒?!我送您過去。”</br> “這兒還有事兒沒完,等著我。”</br> 換好衣服,安欣又回到密室里,“徐叔,我來了。”</br> “就知道你小子會來。說說吧,今天這事兒你怎么看。”</br> “鷸蚌相爭,漁翁獲利!”</br> “怎么說?”</br> “以前你和白江波也爭過地盤吧。”</br> “是啊。”</br> “看著這種情況,你應該是贏多輸少的,但是泰叔應該每次都不出面吧。”</br> “對!”</br> “而是每次你們都快出結果了,泰叔再出面調停,我猜的沒錯吧。”</br> “沒錯。”</br> “那為什么泰叔要讓你倆爭,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br> “坐山觀虎斗?”徐江陷入了沉思。</br> “不完全是,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明白了。”</br> “還講故事!小孩子嗎?”</br> “你先聽聽,古代皇帝為什么要讓文官和武官互相看不順眼呢?因為只有下面的人斗起來,上面的人才能坐的安穩。”</br> “你的意思是泰叔默認我和老白內斗?”</br> “對,就是這個意思。徐叔,平心而論,泰叔要是想在扶持一個你或者是白江波難不難?”</br> “不難。”</br> “這不就行了,低調一點總沒有壞處。白江波能在京海混這么長時間,肯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br> “那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br> “等著,等著白江波主動找你來談。我看白江波現在是個不想惹事兒的主兒,你不如讓他司機旁敲側擊一下,吹吹耳邊風,告訴他這個道理。”</br> “那你那個砂石場怎么辦?”</br> “說實話,我心疼,但是大局為重。”</br> “你這都是從哪兒學的?”</br> “孫子兵法啊。”</br> “行了,你出去吧。”</br> “是,徐叔,過年好啊!”安欣一連笑嘻嘻的看著徐江。</br> “你小子,少不了你的。”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摞錢,扔給了安欣,“明天除夕,上家里吃飯去啊。”</br> “徐叔,我不去了,我和老三約好了。你和徐雷說一聲,我初二找他玩去。”</br> “行,走吧,買身西裝去,今天穿的跟個保安似的。”</br> 出了白金翰,安欣讓老三開著車送他回去。</br> “明天你咋過啊?”安欣突然問道。</br> “自己一個人過唄。”</br> “得了,咱倆孤家寡人一起過得了。”</br> “行啊,欣哥。”</br> “那你明天中午來找我,哥帶你買衣服去。”</br> “咱們這風里來雨里去的,還買啥衣服。”</br> “你覺得你今天的西服像不像保安?”</br> “像!”</br> “那明天去不起買?”</br> “去!”</br> 這段時間,安欣刻意沒有和孟德海、安長林保持頻繁聯系,因為他現在做的,在一定程度上超出了他們所能忍受的程度,不想挨罵。</br> 其次,老三現在時時刻刻跟著,不排除會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到時候功虧一簣就完全不值得了。</br> 第二天一早,安欣就被敲門聲給吵醒,安欣打開門一看,老三拿著春聯、福字,興奮地站在門口,“欣哥,過年好啊。”</br> “好個屁。作為年輕人,你不睡懶覺嗎?”</br> “睡啊。”</br> “那你怎么還來這么早!”</br> “我們老家有句俗話,三十兒當懶漢,來年是個單身漢!”</br> “封建迷信!你先把春聯貼上,我去洗個漱。”</br> “好嘞!”</br> 老三手腳還算麻利,等安欣洗漱完,他早就已經貼完了。</br> “行了,買衣服去吧。”</br> 買完衣服,倆人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又買了一堆年貨,由于倆人都不會做飯,一致決定晚上吃火鍋!</br> 這頓火鍋,從7點一直吃到了11點多,倆人喝的東倒西歪的又跑到樓頂去放煙花。</br> 看著一朵又一朵的煙花在空中綻放,安欣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新春快樂!”發了出去。</br> 零點倒計時響起,全城都籠罩在鞭炮聲和煙花里,老三沖著遠處喊道,“新的一年,我要好好保護欣哥,破除我身上的魔咒!”</br> 安欣一聽,不禁感嘆,還是單純的人最快樂啊。</br>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安欣再次被敲門聲吵醒,他憋著一肚子的起床氣,打開門,發現唐小龍、唐小虎兩兄弟站在門口,拎著一些東西,滿臉堆笑著。</br> “有什么事兒嗎?”安欣沒好氣地說著。</br> “大年初一,來給欣哥拜個年。”</br> “進來吧。”安欣把睡在沙發上的老三踹醒,“燒水去!”</br> “不用麻煩了,欣哥。我們來就是想跟您說一下,我們商量好了,決定跟著您干!”</br> “之前不是還說管理員干得好好的嗎?怎么突然要換了?”</br> “這不是有眼不識泰山嗎?”</br> “說實話!”安欣打斷道。</br> “昨天中午市電視臺播了個新聞,要解決菜籃子問題.......”</br> “明白了。”</br> “那您.....”</br> “在我手底下,要做到:第一,要忠心,不能干吃里扒外的事兒;</br> 第二,要誠心,兄弟之間不能藏著掖著;</br> 第三,要小心,在外面不能得瑟,低調做人,高調做事!”</br> “欣哥,明白!”</br> “得了。咱們這個小團伙兒今兒也算成立了,吃火鍋慶祝一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