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我有他們的賬本!上面有姓熊的、有姓王的、還有派出所的,您要親自看看嗎?”</br> “你直接送到市公安局去不就行了嗎?”安欣還在試探。</br> “我要是能送了,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好處啊。”</br> “那你要什么?”</br> “我什么也不要。”</br> “那你圖個啥?圖一樂?”</br> “我要干啥和你沒關系,你只要知道這個賬本很重要就行了。”</br> “呵,說個地點。”</br> “建設路街心花園,晚上8點,你自己一個人來,過期不候。”隨后對方便掛斷了電話。</br> 安欣手里把玩著手機,內心想著這個人的用意。</br> 既然知道他還在查,說明非常熟悉他的行動。</br> 雖然知道這個事情的人不少,但也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br> 但是為啥不直接給到警方呢?</br> 不想讓警方知道?還是里面牽扯到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br> 或者是想利用他來解決掉這些人?</br> 想到這里,安欣給小林秘書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他就推門進來了。</br> “欣哥,晚上怎么取消了?”小林秘書問道。</br> “出現了一些變數,先解決完,再看看下一步的打算。”</br> “變數?”</br> “對,咱們干的這個事兒已經被人知道了。”</br> “什么?你是懷疑咱們身邊有人走漏消息?”</br> 安欣點了點頭,“你們幾個我是絕對信任的,但是其他人嘛.....”安欣頓了頓,</br> “公司現在人這么多,難免會有別人派進來的或者被收買的,再結合這段時間你的行蹤,對方一分析就大概知道。”</br> “或者是從其他地方知道的,也未可知。不用太放在心上。”</br> 小林秘書皺了皺眉頭,“要不我今天晚上再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收獲?”</br> “不行!”安欣非常罕見地嚴肅了起來,“今天你就老老實實回家,我先把我這邊的事兒處理完再說!”</br> “是,欣哥!那要不要派幾個人保護你?”</br> “不用,我自己能應付。”</br> “行,那你有什么事兒再叫我。”</br> 處理完一些日常工作,挨到了下班點,打發走老三,安欣獨自一人開著車出去吃點了點東西。</br> 返回辦公室的途中,安欣隱約覺得后面有輛車跟著,他拐進一個僻靜的小路,后車也開了進來,這又被盯上了?</br> 安欣踩下油門,駛出小道,然后馬上掉頭,沖著這個車就開了過去,然后用燈一晃,司機的臉出現在視線里。</br> 安欣把車一橫,攔了下來。</br> “這么巧啊?”</br> “是啊,欣哥,這么巧,你也從這兒過啊?”里面的人都是老熟人了。</br> “下班了不回家在這兒晃蕩啥呢?”</br> “沒晃蕩,就是轉轉。”</br> “誰讓你們跟著我的?”</br> “沒有誰......”</br> “不說實話?”安欣加重了語氣,死死盯著他們。</br> “是...林昆林秘書,他怕你有什么事兒我們不能及時趕到。”</br> “行了,我沒事兒,你們都回去吧,別再跟著我了!”</br> “是,欣哥。”</br> 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安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時間還早,就打算去白金翰轉轉。</br> 白金翰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透過一樓大門的玻璃往里看,大堂裝修的更加豪華,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土豪風,而是在10多年后會流行起來的會所風。</br> 沒有鑰匙進不去的安欣只能在外圍轉了轉,然后就坐在車里等著8點的到來。</br> 好不容易到了7點半,安欣直接開車去了建設路街心花園,找了個人少的石凳,坐下來開始玩手機里的貪吃蛇。</br> 過了一會兒,安欣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別回頭!”同時一個牛皮紙袋從后面遞了過來。</br> 安欣接過來,想打開看看,可惜燈光太昏暗,只能作罷。</br> 感覺到那人走遠,安欣也起身離開,坐回車里,直接開車回了家。</br> 回到家安欣坐在客廳里,打開袋子,一個筆記本掉了出來,他翻開一看里面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姓名和數字。</br> 從筆記本的折舊程度來說,這已經有些時日了,從哪里流出來的不得而知,上面的信息真偽也不能確定,不過聊勝于無,安欣把筆記本放好,就洗澡去了。</br> 第二天到了公司,安欣把那個筆記本給到阿雷,“算一算,算好了給我。”</br> “是,欣哥。”</br> 簽完幾個合同,旁聽了兩個會議之后,安欣已經困的不行了,果然當了領導的,都愛開會。</br> 回到他的辦公室,安欣打著哈欠,翻了翻阿雷已經算好的數據,上面牽扯的人不少,金額還觸目驚心。</br> 安欣研究著上面的名字,撥通了一個電話。</br> “哈嘍啊,程程。”</br> “能不能正經點兒?有事兒?”</br> “我回京海了,啥時候安排見一面啊?”</br> “等我電話。”隨即對面就把電話掛了。</br> 過了一會兒,程程回撥了電話,“中午12點半,你來一趟吧,我把地址發給你。”</br> “好的。”</br> 安欣收到地址,看了看表,趕緊叫著老三開車出門了。</br> “欣哥,干啥去?”老三邊開車邊問道。</br> “去見個人。”</br> “好的。”</br> 車停在一個大門口,程程已經在那里等著了。</br> 安欣帶著老三走了過去,</br> “還算準時吧?”</br> “還可以,給,戴上。”說著就遞過來兩個安全帽。</br> “這泰叔見人怎么這么愛約在工地啊?”安欣抱怨道。</br> “別貧嘴了,快跟上吧。”說著就在前面帶路。</br> 老三跟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安欣追了上去,并排和程程走著。</br> “對了,有個事兒還沒謝謝你呢。”</br> “哦?”程程一臉玩味的看著安欣。</br> “多謝你的賬本了。”</br> “這么快就猜到了?”程程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安欣。</br> “沒辦法就是聰明。”</br> “怎么知道的?”</br> “簡單啊,你看不慣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想要搞他們,但是又不能明目張膽地讓別人知道,所以就借我的手了,對吧?”</br> 程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br> “這個忙我幫定了,你到時候記得投桃報李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