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們看的?”</br> “是啊,要不然我要這報告有啥用?”</br> “你是想讓我們做這個?”</br> “對,其實更純粹的說是,想讓你來做這個。”安欣指著高啟強說道。</br> “我來?這種事兒可是高科技,我可弄不了這些,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殺魚吧。”</br> “哥,這個東西其實很簡單......”高啟盛剛準備說,就被安欣打斷了。</br> “不了解的事情可以慢慢了解,但是如果一開始就拒絕,那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阿盛啊,陪我去天臺坐一會兒?”m.</br> “安警官你有什么事兒嗎?”</br> “別說,我找你還真有事兒。”</br> 來到天臺,倆人搬了個桌子,泡上茶,聊了起來。</br> “安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兒?”</br> “你別老安警官、安警官的叫,就和你哥一樣,叫我安欣就行。”</br> “那好吧。”</br> “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來找你的。”</br> “我猜到了,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兒嗎?”</br> “你畢業之后有什么打算?”</br> “找工作唄,要是我哥能開小靈通店,我就回來幫他。”</br> “然后呢?”</br> “然后什么掙錢我干什么,多掙錢,好讓我哥和我妹都過上好日子。”</br> “你是不是想和你哥一樣,為了這個家可以拋頭顱、灑熱血啊?”</br> 高啟盛低著頭,端起茶杯,默默在手里把玩,并沒有說話。安欣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br> “從小還算小康的家庭,因為一場意外而弄得支離破碎,哥哥沒辦法,只能扛起養活弟弟妹妹的重擔。”</br> “弟弟妹妹也很爭氣,從小就品學兼優,從不讓哥哥操一點心。”</br> “可是窘迫的生活費、身上永遠洗不去的魚腥味兒、放假了還要在外面打工的艱辛,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最根本的原因——窮!”</br> “有錢多好啊,要是有錢,就讓哥哥安心在家休息,想做什么就去做;可以讓妹妹安心讀書,不用大冬天的去外面給別人做家教;可以讓一家人都團團圓圓的,不用再分開。”</br> “好了!你別再說了!”低著頭的高啟盛肩膀聳動著,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吼了出來。</br> 安欣不再說話,而是站起來,走到高啟盛的身邊,撫摸著他的后背,</br>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br>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br>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br> 。。。。。。</br> 來到天臺的高啟強看到發生的這一切,默默的又下去了,坐在樓梯上,也在偷偷的流眼淚。</br> 回了不知道多久,高啟盛用袖子擦了把臉,“欣哥,你說我該怎么辦呢?”</br> “你真的會聽嗎?”</br> “會,你就說吧。”</br> “去考公務員吧。”</br> “什么?”</br> “現在公務員雖然待遇一般,但是未來肯定會有改進,而且憑借你的能力,我相信你絕對能出類拔萃。”</br> “但是......”</br> “沒有但是,你就聽安欣的。”高啟強突然走過來。</br> “好的,那我聽大哥和欣哥的。”</br> “好了,咱們喝茶。”高啟強趕緊打破這個稍微有點兒尷尬的場面。</br> 三個人默默的喝著茶,也都不說話,整的安欣尷尬癌都要犯了。</br> 喝完一壺茶,安欣自己起身離開,并沒有讓高家兄弟相送。</br> “哥,你說這個安欣為什么對咱倆這么上心?”</br>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認識也沒多久,他讓我幫他安排一個任務,其實對于我來說,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br> “那這個人可信嗎?”</br> “我雖然是個賣魚的,但是這些年也和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我認為可信。他在和我的交往中,透露出的真誠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沒有因為我是個賣魚對嫌棄我,也沒有因為他是個警察就高人一等。給我的感覺就是,我們兩個人是。。。那個詞突然想不起來了。”</br> “是平等。“</br> “對,就是平等。你今天也是和他第一次接觸,覺得他怎么樣?”</br> “他是個好人。”</br> “怎么說?”高啟強有點不解。</br> “我和他就一面之緣,你倆現在也是萍水之交,剛剛他和我說的那些話,其實是我內心多年的心結,我這些心結其實你也知道,但是從來沒講出來過,誰能想到最后能慢慢解開喔心結的人是他呢。”</br> “那你怎么打算的?”</br> “我決定聽他的,去考公務員!”</br> “這就對了!”</br> “那你呢,哥。小靈通確實是個好項目。”</br> “要不,我也試試?“</br> “這就對了,哥!”</br> 這哥倆兒舉起茶杯,碰在了一起,憧憬著美好的未來。</br> 從高啟強家出來,安欣回到了出租屋,百無聊賴,于是又開始短信調戲孟鈺。</br> “最近我有點忙。”安欣發過去。</br> “忙什么呢?”孟鈺回道。</br> “忙著想你。”</br> “流氓!明天記得來接我!”</br> 安欣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到了11點,鬧鐘響起,等他穿戴好出門,老三已經把車停在了巷子口。</br> “欣哥,老板都給你分配好新場子了,還去哪里干啥?”</br> “你懂不懂什么叫有始有終。”</br> “不懂。”</br> “算了,你開車吧,我再睡一會兒。”</br> 今天是周五,李哥和瘋驢子倆人都在,安欣敲門進去,屋里依然是烏煙瘴氣的,安欣特意沒關門,想著通通風。</br> “李欣,你怎么來了啊?快把門關上,這天兒多冷啊。”</br> 關門的安欣頭上一只烏鴉默默的飛過。</br> “這不沒啥事兒嗎,就過來找李哥待一會兒。”</br> “你這有新場子了,還能來我們這個小地方啊。”李哥陰陽怪氣的說道。</br> “您這話說的,我怎么也是咱們這漁場出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忘本啊。”</br> “你小子還挺有良心。“旁邊的瘋驢子插話了。</br> “哎,李欣,你也別怪我有氣,我都跟著老板這么多年了,但是還是看著這個漁場。”</br> “李哥,你可別這么說,哪次上山,老板不都是讓你安排的。老板無非是想讓你低調,你才是老板背后真正的功臣呢。”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安欣開始了他的表演。</br> 三個人在屋里閑聊了好久,安欣借故出去轉轉,才逃脫了二手煙的殘害。</br> 走在這個碩大的漁場,安欣將每一條小路、每一個小樹林、每一片池塘,都默默記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