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兮兮沒有見過翟學義,不過翟家其他四兄妹她是見過,除了翟思羽,翟昊宇三兄弟都長得像宴嫻婉。</br> 翟思羽是翟昊天去世還生下來的,老宅一個傳聞,翟思羽是翟昊天為了彌補宴嫻婉夫婦倆,所以才有的,而且翟思羽跟翟昊天也長得幾乎是一個莫子了出來,除了性別,就連鎖骨上的痣都長在一個位置。</br> 這也是翟思羽在翟家得寵的原因之一。</br> 她就是翟家失而復得寶貝,不,應該是宴嫻婉夫婦失而復得的寶貝,聽說下翟學義去世之前,對翟思羽那可是寵上了天,完全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br> 在謝兮兮胡思亂想之際,又聽到,男人說道。</br> “小時候聽爺爺說,大伯是他所有兒女中,最聰明的一個,如果大伯不出意外,家主之位根本輪不到爸。”翟子謙在說這一段的時候,充滿了惋惜。</br> 頓了十幾秒,他側首看向女孩,“你知道大伯怎么死的嗎?”</br> 謝兮兮:“聽說是為了救他的女朋友死的。”</br> “沒錯。”翟子謙又問道,“那你知道那次意外是怎么發生的嗎?”</br> 謝兮兮想了下,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聽外界傳聞,是因為翟家商業上的死對頭,想要用大伯威脅翟家,只是找不到機會對大伯下手,所以就抓了大伯的女朋友。”</br> 翟子謙譏笑道,“果然是傳聞,其實不是,那次意外是因為奶奶。”</br> 謝兮兮震驚的看著男人,“因為奶奶?為什么,大伯可是她的親兒子,她怎么下得了手。”</br> 翟子謙沒有回答,繼續說著故事,“大伯的女朋友是翟氏集團的一個秘書,家里條件很一般,跟樣樣拔尖的大伯比起來,那就是現實版的灰姑娘。尤其是在當時二伯的未婚妻王琳琳熠熠生輝的家世背景襯托下,大伯的女朋友除了有個還不錯的學歷,什么都不夠看。”</br> “這樣的人,又怎么配得上翟家最優秀的兒子,所以奶奶極力反對,可偏偏翟家的男人都是死心眼,認定了一個女人,就是一輩子。”</br> “那個女人,大伯母偏偏也是個執拗的人,認準了,也是輕易不會改變的。”</br> “奶奶威逼利誘,用盡了所有一切可以用的手段都沒辦法拆散兩人,忍無可忍的她,動了殺心,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同時害死的還有她最優秀的兒子。”</br> 偏偏那天翟昊天跟女方的父母,約好了去家里拜訪,翟昊天因為擔心開自己的車讓對方家里有壓力,所以那天就沒有開自己的車,兩人開的女方的車。</br> 很不湊巧的,宴嫻婉那天找人在女方的車上動了手腳,將剎車弄失靈了。</br> 翟昊天女朋友的家里一個偏遠的小鎮上,要經過一段很陡的山路,上山還好,可是下山的時候因為剎車失靈,車子無法減速沖下了懸崖,幾百米的懸崖,滾下去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油箱泄露嚴重當場爆炸,等大火熄滅的時候,車里的人早就死透了,只剩兩具緊緊擁抱在一起,燒得已經看不出人形的烏漆嘛黑的尸體了。</br> 謝兮兮靜靜地聽男人把故事說完,令人沒想到的,故事居然是這樣的今人氣憤,這樣的慘烈。</br> 她似乎又知道為什么她跟翟子謙為什么這么順利,是害怕那樣慘烈的事情再次發生吧!</br> 如果沒有之前翟昊天的犧牲,那些事她也會經歷一遍吧。</br> 突然間謝兮兮之前對宴嫻婉的好感瞬間消失,而且還有些討厭。</br> 謝兮兮忍不住壞心眼的想著,宴嫻婉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夢到翟昊天告訴她,媽,兒子好疼呀!</br> 如果這樣,她在又該如何自處,會不會自責,心疼?</br> 宴嫻婉心疼不心疼謝兮兮沒法知道,不過謝兮兮聽了后是很心疼,心疼翟昊天,更心疼那個無辜死去的女人。</br> 這個女人不由得讓謝兮兮想到了她自己的母親,她們都是豪門的犧牲品。</br> 明明人生下來都只有一條命,每個人的命都應該一樣貴重,卻總有那么些人自以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不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br> 果然豪門就沒有干干凈凈的。</br> 翟子謙沒有聽到女孩的聲音,側首看向女孩,就見她一動不動的爬在床上,頭偏向另一邊,用后腦勺對著他。</br>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從她身上感覺到傷感的情緒。</br> 他回想了一遍好好說的話,瞬間明白了女孩為什么傷感,他垂眸看了一眼揉的地方,見上面的淤青已經散開了,他收回手,從床頭柜上扯了兩張濕巾擦了擦手。</br> 接著將女孩的身子掰了過來,平躺在床上,他俯身跟女孩平視著,“想媽了?”</br> 謝兮兮抬眸看著男人,她沒有說話,幾秒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br> 翟子謙抬手將女孩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柔聲問著,“這是什么意思?”</br> 謝兮兮:“沒。”</br> 翟子謙不喜歡什么都不愿說的女孩,這樣會讓他有種錯覺,他們好像離得很遠一樣,他低頭,額頭抵著女孩的額頭,“寶貝,有什么話別憋在心里,跟我說說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說,我會擔心會害怕。”</br> 謝兮兮感覺到男人內心的不安,想著那些事跟他又沒關系,當時他都還沒有出生,她不應該遷怒于他,這對他不公平。</br> 她微微勾唇,抬起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我沒事,就是聽你說起大伯母忍不住想到媽,她們都是無辜的,卻因為某種原因,成了豪門的犧牲品,心里很不痛快而已。”</br> 翟子謙似乎知道女孩剛在想什么了,“是不是很失望?”</br> 謝兮兮很誠實的應道,“是有點。”</br> 翟子謙摟緊懷里的人兒,哀求著,“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不要因此討厭我好不好?”</br> 謝兮兮聞言,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之前明明說了不能讓他再感到不安,可這才過去多久,就再次讓他感到不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