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uny:淚目,陰間蹦迪竟然發(fā)展海外業(yè)務(wù),菊次郎被送走的那個夏天[視頻]】</br> 這是今晚紅遍整個西班牙華人圈的視頻。</br> 夏苗苗:“……?”</br> 夏苗苗是在西班牙求學(xué)的華裔學(xué)生,學(xué)的是編導(dǎo),很快要進(jìn)電視臺實習(xí)了。她的社交圈里有華人也有當(dāng)?shù)乩贤猓瑑蛇叺年P(guān)注點和討論話題經(jīng)常是不重合的。</br> 但這次卻十分罕見的,無論她上推特還是微博,ins還是朋友圈,竟然全都在轉(zhuǎn)發(fā)同一支視頻和同一個話題,并且配字‘哈哈哈’!</br> “這個會不會有點恐怖啊,”夏苗苗是一個人租房住,大晚上看這陰間標(biāo)題心里怕怕的,擔(dān)心是什么鬼圖,“怎么都在轉(zhuǎn)……”</br> 猶豫再三,夏苗苗還是忍不住打開了視頻,同時哆哆嗦嗦地把房內(nèi)燈光開到最亮。</br> 這個視頻分成好幾段,一開始是不同人上傳不同視角的短視頻,火起來之后,大家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同一件事,于是有大神貼心地把視頻都剪在了一起。</br> 視頻開始播放了。</br> 第一個畫面,就讓夏苗苗這個編導(dǎo)生驚艷到了——夜色深處,寂靜的大海中央,亮著燈盞的小船如浮空而來,畫面中央的少年眼睫如蝶翼半垂,眸光浸著水色。</br> 以小船為圓心,數(shù)十條海豚們依次仰頭,在海風(fēng)里,安靜地聆聽著什么。</br> 然后少年啟唇:“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br> 和所有看到這里的其他觀眾一樣,夏苗苗忍不住爆出一句:“草!”</br> 過于生草。</br> 她差點沒被送走,這是大悲咒?在給海豚們超度嗎?!原來畫面上這個好看小哥哥是華人,夏苗苗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明星,因為這也太盛世美顏了,但是他為什么唱大悲咒這么熟練專業(yè)啊?!</br> 夏苗苗小小的腦袋里充滿了大大的問號。</br> 畫面氛圍從剛剛的唯美驟變成了如今的普度眾生,然而彈幕全是哈哈哈,夏苗苗也在哈哈哈,整個畫面和聲音的反差也太大了,竟然制造出一種語言無法描述的奇怪笑點。</br> 而且,夏苗苗定睛一看:“這不是微笑天使嗎?……哦,今天是它們放生的日子!”</br> 這群海豚在推特上也很有名的,叫微笑的天使來著,夏苗苗之前也關(guān)注過他們的救治過程,和獸醫(yī)們的互動還挺溫馨感人的。</br> 很快夏苗苗就明白了‘菊次郎被送走的那個夏天’的意思,因為畫面中的年輕人,緩緩拿出了嗩吶。</br> 夏苗苗:“……”</br> 菊次郎走得很安詳。</br> “這也太專業(yè)了吧,喪葬一條龍,”夏苗苗感慨,“海豚們也好配合啊!”</br> 海豚們不僅是‘配合’那么簡單,顯然是蹦迪上頭了,嗩吶聲停了之后還不樂意,竟然和那小哥哥無縫對話起來。</br> 夏苗苗想繼續(xù)看,然而這只是短視頻的剪輯。她這邊還意猶未盡呢,鏡頭下一秒就切換了,變成海豚們和匆匆趕來獸醫(yī)們的告別。</br> 很感人,讓人鼻腔酸酸的。</br> 尤其是結(jié)合之前看過的新聞和推特。</br> 用手機(jī)在拍視頻的人顯然和夏苗苗一個想法,小聲抒情感慨:“這群海豚很喜歡人類,人類給予它們善意,它們也給予人類——”</br> 話音,突然卡住。</br> 因為海豚們?nèi)ザ鴱?fù)返。</br> 海豚們不僅去而復(fù)返,還氣勢洶洶地跳起來,用腦袋頂了一下那華裔小哥哥的額頭,并且甩了他一身水。</br> 視頻最后定格在小哥哥豎起的中指。</br> 剪輯視頻的大神很懂,直接在最后把畫面搞成黑白定格、放大,然后弄了一段哀傷的bgm,配字‘全劇終’。</br> 夏苗苗:“……”</br> 夏苗苗:“??????”</br> 反應(yīng)了幾秒之后,夏苗苗‘噗’的一聲笑噴了出來。</br> 最搞笑的就是上一秒還停留在傷感的抒情,下一秒就變成沙雕與沙雕的終極對決,海豚們對獸醫(yī)和對小哥哥的雙標(biāo)也太明顯了吧!</br> 拍視頻的人剛剛還在感慨‘人類與海豚跨越物種的情誼’呢,此時都哽住了!</br> 結(jié)合之前視頻之前的大悲咒和嗩吶內(nèi)容,小哥哥喪葬一條龍送海豚們走,這個結(jié)尾就好像是海豚們的絕地反擊,也太好玩了。</br> “什么全劇終,別終啊,給我續(xù)啊,哈哈哈哈哈哈!”</br> 夏苗苗拍起了大腿,終于理解了全朋友圈都在轉(zhuǎn)發(fā)玩梗的原因,雖然視頻里的人表現(xiàn)的很沙雕,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里面那個一本正經(jīng)吹嗩吶的小哥哥真的很可愛啊!</br> 這如果是什么綜藝或者連續(xù)劇什么的,她一定追。</br> 夏苗苗忍不住在網(wǎng)上搜索起來,可惜的是,搜來搜去也只有這零星幾段視頻。她只能又回到了推特和朋友圈,評論區(qū)也聊得熱火朝天,關(guān)于小哥哥的身份眾說紛紜:</br> 【他是愛豆!在《遇龍夜》里擔(dān)當(dāng)主役之一的,《遇龍夜》快要開播啦,《幻想游輪》第一期也在錄了,許愿阿澤今年爆爆爆!】</br> 【真的不是帶發(fā)修行的佛門弟子嗎?他真的很帥,大師我頓悟了,我想皈依佛門】</br> 【利益相關(guān),匿了。幻想游輪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上來說一句,他是魔術(shù)師,最牛逼的魔術(shù)師,霍格沃茨華夏分部優(yōu)秀畢業(yè)生】</br> 【竟然能把汽車?yán)却党鋈绱藙尤说男桑乙呀?jīng)在陽臺跟著蹦迪了,我感覺他是專門吹奏的音樂家】</br> 【是!!!華夏新晉的第一天師!!!!官方協(xié)會認(rèn)證的,看這服務(wù),專業(yè)程度不是蓋的】</br> 夏苗苗:“???真的嗎?所以他到底是什么?!”</br> 把一切討論和哈哈哈推向**的,是著名制作人洛克菲斯發(fā)的一條推特:</br> “拍攝《backtonature》時遇到的華夏演員,很有趣的大男孩,希望以后有機(jī)會合作[視頻]。”</br> 夏苗苗差點把手機(jī)給摔了。</br> 她就說視頻里看見的、旁邊那個穿沙灘褲花襯衫的紅發(fā)大叔怎么有點眼熟,原來是洛克菲斯!</br> 無論對紀(jì)錄片感不感興趣,大多數(shù)人都會認(rèn)識洛克菲斯,他的眼光和口味實在非常好,監(jiān)制的片子拿了很多國際大獎,尤其是選材一直大膽犀利、眼光獨到。</br> 尤其夏苗苗身為編導(dǎo)生,她來西班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此崇拜這位傳奇制片。想不到沙雕視頻會和偶像扯上關(guān)系,而且洛克菲斯竟然親自說出‘以后有機(jī)會合作’……</br> 夏苗苗抱著手機(jī),呆呆地躺在床上,想:“不想當(dāng)演員的風(fēng)水師不是好和尚?”</br> @</br> 同一時間,‘幻想號’。</br> 滴答。</br> 浴室里水霧籠罩。</br> 遲晏:“我剛剛不小心走進(jìn)了你的芥子空間,拉開門之后,就是這里了,聽見你說話……”</br> 聞星澤對芥子空間這件事還沒搞熟悉,像人魚家長們,好像和光塔達(dá)成某種交易后就可以自由進(jìn)出。遲晏是他親手帶進(jìn)去的,可以完成這個操作也不奇怪。</br> 聞星澤想起他拉開抽屜、從芥子空間里拿包裹的時候,那個幫他拍掉雪的人是不是也是遲晏?</br> 所以,這是遲晏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一個謎題解決了。</br> 現(xiàn)在輪到了第二個。</br> 聞星澤看著自己剛剛得到的魚尾巴,尾鰭跟著頂上的燈盞左右晃悠,他茫然地看著遲晏說:“我不做人了,晏晏。”</br> 遲晏:“無論如何,你先冷靜。”……晏晏?</br> 聞星澤用一種人生失去意義的渺茫口吻說:“我長了尾巴,是不是不能踩小三輪了?”</br> 遲晏:“……”他的關(guān)注點問題很大。</br> 遲晏腳步頓了頓,走到浴池邊半蹲下。</br> 他挽起袖子,露出半截小臂結(jié)實修長。聞星澤這時才發(fā)現(xiàn)遲晏的皮膚是某種近似大理石質(zhì)感的蒼白,在水霧中看起來幾乎有些不像人類溫度的色澤。</br> 遲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這讓他多了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感,他像醫(yī)生那樣問聞星澤:“你的尾鰭疼嗎,有沒有灼燒感或者刺痛感?”</br> 聞星澤:“不疼,就是有點發(fā)燙,好像要變成紅燒魚了。”</br> 遲晏:“要給你撒點孜然嗎?”</br> 聞星澤:“不,我喜歡吃糖醋味的……”</br> 這實在是一段有些神奇的對話,但出乎意料的讓聞星澤冷靜了下來。對啊,不就是濾鏡嗎,這么多神奇的濾鏡都經(jīng)歷過了,也不差這一次。</br> 遲晏挑眉:“你要吃自己?”</br> 聞星澤:“吃自己還是不必了,送給您吧。”</br> 而聞星澤本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關(guān)于‘吃’的話題,在某些特定氛圍下也會顯得格外曖昧。</br> 甚至聞星澤此時并沒有穿衣服——當(dāng)然,他本來在洗澡,沒有人洗澡時會穿衣服。</br> 有蒸騰的水汽遮擋,光線也不算明亮,即使可以轉(zhuǎn)移視線,也無法避免地窺見聞星澤的身形輪廓,并不單薄,是種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獨特美感。</br> 很鮮活。</br> 聞星澤倚靠著浴缸,朦朧細(xì)碎的光影間,漂亮修長的腰線一寸寸舒展。</br> 他的皮膚太過透明雪白,泡了會兒澡便泛起一層薄紅,有水珠從發(fā)梢墜落,淌過鎖骨、胸膛到腰際,最后沒入陰影中。</br> 遲晏將視線移向地磚,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個來回。</br> 很渴。</br> 而且聞星澤本人并不感覺到羞澀,他甚至得意地晃了晃尾巴:“我身材不錯吧,見過的人都夸好,所以我感覺我應(yīng)該還是挺好吃的。”</br> 遲晏一怔,然后耳畔發(fā)熱,他迅速板起了臉:“不要胡言亂語。”</br> 再轉(zhuǎn)過念思索一下,他面色又變得不虞:“見過的都夸好?”還有誰見過?</br> 聞星澤無師自通了讀心術(shù),回答了遲晏引號后面的半句話:“那就多了去了……”</br> 畢竟他之前住的地方又沒有浴室,洗澡都是去大澡堂子,就是那種有很多大叔樂呵呵彼此搓澡的地方。當(dāng)然聞星澤不搓澡。</br> 遲晏:“…………”</br> 遲晏抿唇。</br> 聞星澤上半身仍然是人類,從小腹向下延伸則逐漸有了銀白色鱗片,和尾巴的部分流暢銜接。</br> 那條尾巴有接近兩米,尾鰭很寬大漂亮,擠在小浴缸里屬實委屈了,有大半都暴露在空氣中。沒能泡在水里的部分,都有輕微的灼燒感。</br> “不知道人魚濾鏡要過多久才能解除,”聞星澤說著說著,此時終于徹底冷靜了,他透過小半米的朦朧水汽看向遲晏,“難道我今晚只能睡浴——咦。”</br> 遲晏:“怎么。”</br> 聞星澤瞇瞇眼:“遲老師,你頭頂有淺綠色的字體,我看看,寫的好像是……”</br> 說到這里。</br> 聞星澤話音卡住,遲晏倏地站了起來。</br> 他們兩個人同時想起了一件事。</br> ——綠橘的作用時間是兩小時,現(xiàn)在還沒到這個時間,也就是說聞星澤依然可以看見別人的心聲!</br> 聞星澤:“?”</br> 遲晏:“???”</br> 兩個人都是心念電轉(zhuǎn)。</br> 聞星澤先是有些感動,原來遲晏喜歡他——雖然這個‘喜歡’的程度很有待商榷,也許就像那群聽過他吹嗩吶的土匪海豚一樣——但無論如何,這還是值得高興的。</br> 不過聞星澤很快冷靜了一下。</br> “之前雷契送給我的東西叫綠橘。”雖然聞星澤很想讀遲晏的心聲,但聞星澤設(shè)身處地想一想,覺得一般人不會喜歡被陌生人讀心。</br> 之前面對人魚長老們時因為時間緊急沒來得及說,這次一定不能再次車禍,他說:</br> “現(xiàn)在好像可以看見您的心聲,您不喜歡的話,我就不讀。”</br> 說著聞星澤閉上了眼睛。</br> 遲晏:“……”</br> 聞星澤安靜地等遲晏說話,但他只聽見輕緩的呼吸聲。</br> 遲晏安靜了片刻,伸手,將遮擋住聞星澤眼睛的碎發(fā)掠到耳后。</br> “聞星澤,你對我的心聲,”遲晏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聲音很低,似乎仍然不太高興,“一點也不感興趣?”</br> 聞星澤:“?”</br> 當(dāng)他緩緩打出問號的時候。</br> 這聞星澤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感覺遲晏簡直變成了一個謎語人,老千層餅了。他擔(dān)心自己被套進(jìn)去,一時沒有說話。</br>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br> 而就在這時,臥室的內(nèi)線電話突然急促響了起來!</br> 聞星澤閉著眼睛,眼睫動了動。而遲晏走出去,把無線電話接起來,轉(zhuǎn)回浴室遞給聞星澤。</br> 聞星澤:“喂,導(dǎo)演?是節(jié)目組還有什么事嗎?”</br> 那邊沉默片刻,然后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祝博說:“阿澤,是我。”</br> 聞星澤:“?”</br> “其實我是海妖里的叛徒,”祝博說,“我今晚有額外一次撕名牌的機(jī)會,我要來撕你的名牌了,你如果在洗澡的話,給你留十分鐘穿衣服……”</br> 聞星澤很震驚:“你是叛徒?你現(xiàn)在要來撕我名牌?”</br> 祝博嘆了口氣,語氣更加滄桑:“我也不是自愿的。因為有人覺得你在幻想游輪待太久了,劇情都寫膩了,所以想快點結(jié)束這個副本,我就被迫害了。”</br> 祝博真的很痛苦,語氣里沒有半分摻假。</br> 他本來只是好好的沙雕段子手,卻被迫反水,說不定還會被評論區(qū)罵,真是天降一口黑鍋。</br> 聞星澤:“……”</br> 慘,祝博,慘。</br> 祝博用哀傷的語氣,說著某些像是電影里的名臺詞:“你跑不掉了,你,我,我們都無法從這艘被詛咒的游輪里離開……哈哈、哈……”</br> 然后電話掛斷。</br> 祝博既然是叛徒,瞄準(zhǔn)聞星澤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聞星澤的人魚之歌的確是個很棘手的技能,趁早解決掉為好。</br> 而祝博會打這通電話,既是出于友情的提醒,也是出于另一種自信,嘉賓們都不能擅自離開房間,聞星澤即使提前半小時知道,也跑不掉。</br> 但是聞星澤還不想穿女仆裝熱舞啊!而且還是在全國觀眾的面前!</br> 他還有這么大一條魚尾巴,祝博來撕他名牌就糟了。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祝博是叛徒,只有熬到明天投票,聞星澤完全就掌握了主動權(quán)。</br> 聞星澤轉(zhuǎn)向遲晏的方向,當(dāng)然他的手還是捂住眼睛的,為了避免讀到遲晏的心聲:“遲老師,有沒有那種金手指,隨便去個有游泳池的地方……”</br> 芥子空間的三小時已經(jīng)滿了,不能再用。</br> 遲晏:“有。”</br> 聞星澤:“?”</br> 還真有啊?!</br> @</br> 十分鐘后。</br> 特內(nèi)里費島市中心,頂層公寓。</br> 據(jù)說這是遲晏在這個島的某套住宅之一,他本人比較偏好復(fù)式,所以這一套也是復(fù)式。</br> 和首都那套的裝修風(fēng)格如出一轍,很冷感的冰島現(xiàn)代風(fēng)。但鋪了西班牙美術(shù)風(fēng)格的羊絨地毯,壁爐已經(jīng)燃燒了火,這是唯一的不同。</br> 二層是室內(nèi)泳池、小花園和臥室。</br> 管家端著燭臺,無聲地對遲晏躬身行禮,將全新的洗漱工具與換洗衣物安置好后,又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和烤曲奇。</br> 中央空調(diào)永遠(yuǎn)是最適宜的溫度,落地窗外是一覽無余的海景,最后管家才拉上門,退出房間。</br> 聞星澤泡在泳池里吐泡泡:“嘟嚕嚕嚕……”</br> 這個泳池的面積非常足夠,尾巴泡在這里終于舒服了,當(dāng)然聞星澤全程是閉著眼睛的——他就像個眼前有位半/裸美女的紳士,竟然保持著極高的風(fēng)度和定力,硬是一眼都沒睜開。</br> 聞星澤能聽到遲晏并沒有離開,他走到旁邊,取下眼鏡和手表,隨手放在置物架上。</br> 聞星澤:“遲老師咕嚕嚕我有個問題咕嚕。”</br> 遲晏用老師的語氣淡淡說:“好好說話。”</br> “現(xiàn)在不在幻想號了?”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聞星澤從水里冒出個腦袋,停止了吐泡泡這項快樂的運動,“我們怎么過來的,太神奇了,你也有芥子空間嗎?”</br> 聞星澤閉著眼睛,只感覺自己被遲晏抱了起來,尾巴暴露在空氣中很不舒服,但一切只持續(xù)了三秒。</br> 像是邁過了某道門,然后屬于游輪內(nèi)部的嘈雜噪音、浴室水聲和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人聲都消失了,變得寂靜,連空間感也不一樣了。</br> 然后他被放進(jìn)了這個游泳池。</br> 遲晏:“是通過你的芥子空間。”</br> 聞星澤再次緩緩打出問號:“怎么做到的?”</br>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不清芥子空間的主人究竟是誰了。</br> 遲晏握著熱牛奶試了試溫度,感覺有些涼,他微皺眉,沒有立刻把牛奶交給聞星澤。聽了這話,遲晏瞥聞星澤一眼:“你確定要聽?”</br> 聞星澤自信滿滿:“確定。”</br> 遲晏:“剛剛經(jīng)過你的芥子空間,我探究了一下原理,其實是一種理想化的蟲洞入口,和通過量子糾纏傳遞信息的過程不同,但速度同樣超越了光速,實現(xiàn)能量物質(zhì)躍遷……”</br> 聞星澤表情逐漸迷茫:“???”</br> 聞星澤一開始仍然試圖跟上遲晏的解說,但很快他的大腦就像一團(tuán)毛線,從線頭開始越纏越密密麻麻,最后變成了一堆問號。</br> 這就是傳說中理科生的吟唱攻擊嗎。</br> 聞星澤把半張臉埋進(jìn)水里,頭頂緩緩冒出了一縷青煙。</br> 死機(jī)了。</br> 遲晏:“……”</br> 遲晏走到泳池邊,俯身,手背試了試聞星澤額頭的溫度。二十五點七度。</br> 人魚正常體溫是二十度到二十五度,看樣子理解這些的確為難他了。</br> 遲晏走出門去,決定重新熱一遍牛奶,遲晏很少來這里住,所以這里的管家對他的生活習(xí)慣并不熟悉。</br> 他取出奶鍋,也就是在這時,烤爐上顯示時間與溫度的液晶屏閃了閃,然后變成一串亂碼,是摩斯密碼,解譯出來是:“軍官,先生,你好,很久不見。”</br> 遲晏挑眉。</br> 遲晏的動作并不受影響,他取出鮮奶倒進(jìn)奶鍋中,點火,隨意說:“你好,你們是pn型殺戮機(jī)器人吧。”入侵家務(wù)系統(tǒng)倒是挺熟練的。</br> 烤爐:“我,015,號。”</br> 遲晏嗯了一聲。</br> 他對這個機(jī)器人有印象,三十年前見過面。</br> 烤爐慢吞吞地蹦出一串又一串字符,幾乎可以想象到另一個宇宙,一群方頭方腦的金屬機(jī)器人們湊在一起,認(rèn)真緊張地商量著,然后緩慢按鍵盤輸入的樣子。</br> 機(jī)器人們是繆斯帝國里很少見的溫和派家長,和極具攻擊性的血族人魚族不同,他們只有在危機(jī)時刻才會采取緊急手段——比如之前在特內(nèi)里費海灘亂響的喇叭汽笛。</br> 更多的時候,他們希望可以用友好商談解決問題。</br> 烤爐:“和平,希望,崽崽,解決,早戀,問題。”</br> 遲晏:“早戀?”</br> 機(jī)器人們顯然是對這個問題非常緊張執(zhí)著,連接著輸入了好幾串字符。</br> 烤爐:“王,今年,二十四歲。”</br> 烤爐:“一百七十六年后,可以考慮,適當(dāng)交往與接觸,現(xiàn)在,最好不要。”</br> 烤爐:“希望您,等待,或者,另覓佳偶。”</br> 輸入完這些,機(jī)器人家長們就開始眼巴巴等待遲晏的回復(fù),他們中不少都和盲眼軍官相處過,知道對方雖然性格冷淡,但其實還是個講道理的人。</br> 擁有一個青春期小孩,家長們總是會格外憂心的。</br> 他們同時將《影響寶寶一生,幼兒教育三部曲:兩百歲以下青少年該如何教導(dǎo)》的內(nèi)容也輸入了進(jìn)去,希望遲晏能明白家長們的良苦用心。</br> 遲晏:“……”</br> 他仔細(xì)了一會兒,眼神淡漠,鏡片上折射著些微熒光。</br> 出乎所有機(jī)器人的意料,再仔細(xì)讀完‘早戀的危害’一整章內(nèi)容后,遲晏竟然說:</br> “我拒絕。”</br> 遲晏十分冷漠地說:“如果兩百歲以下算早戀,你們不僅需要擔(dān)心他早戀問題,最好也擔(dān)心一下早婚問題。”</br> 他會和某位迷糊的國王陛下結(jié)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而已。</br> 機(jī)器人家長們:“……”</br> 另一個宇宙,安靜的兩秒后,機(jī)器人們的呼吸燈開始激烈錯亂地閃爍,有此起彼伏的警報聲響起:</br> “嗶啵——”“警報,警報,數(shù)據(jù)超載——”“嗶啵——”“警報,建議關(guān)閉本機(jī)擬人情緒——”,,網(wǎng)址m..net,...: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