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熙鳳眉心一皺，“還第二春呢？我現在都人老珠黃了，要是離婚了，還有誰要？不像陸齊南這個老不羞的，只要有錢，還有大把的年輕女子往他身上撲。”
    “所以我是不會和他離婚，白白成全他和外面的狐貍的。再說了，我和你公公離婚，會對阿沉的事業造成影響，為了阿沉，我也會跟陸齊南耗到底。”
    這話說的，真的只是因為這兩個原因而不離婚嗎？
    顧念看她一眼，眸心微動。
    其實婆婆還是愛著公公的吧？
    她之所以會和公公吵架，不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方法沒用對，適得其反了。
    “媽，既然你不想和爸離婚，倒不是投其所好。”
    聽到這話，張熙鳳看她一眼，“投其所好？”
    “嗯，爸不是愛聽戲嗎？不如你去學著唱戲吧。”顧念說道。
    張熙鳳瞪大了眼，“你讓我去學唱戲？瘋了吧？我好歹是陸家的當家主母，為什么要去做一個戲子？”
    顧念面色平靜，“那你希望你的余生，是永遠在和爸的吵鬧中度過，讓他忍無可忍，最終和你走到離婚的地步嗎？”
    張熙鳳一噎，一時沒有吭聲。
    顧念看著她，覺得有必要給自己老公刷一波存在感。
    “媽，你知不知道，你和爸一直吵架，對小時候的阿沉影響有多大？”
    張熙鳳一愣，“阿沉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
    顧念點點頭，“小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個不被父母喜歡的孩子。當年要不是爺爺把他接走撫養，或許他的性格已經因為你和爸無休止的吵架而產生了偏差，變得陰郁以及人格不健全了。”
    “媽，阿沉是你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相信你總希望看到他快樂幸福一輩子吧？”
    “一個家庭里，父母恩愛才會讓孩子更有責任心，性格更加陽光開朗不是嗎？”
    “雖然阿沉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我相信，如果你和爸的感情好，他會更加感到幸福的。”
    聽到這一番話，張熙鳳神情有些恍惚。
    想到結婚后，她和陸齊南動不動就吵架，壓根沒管過陸寒沉，眼里閃過一絲愧疚。
    怪不得兒子和自己一直不大親近。
    大概是因為被她和他的父親傷過心。
    她這個母親做的真的很失敗。
    從來沒考慮到兒子的感受。
    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憐自艾。
    沒想過兒子會受到他們夫妻倆的影響，一點點把心封閉起來。
    想到此，張熙鳳忍不住握住了顧念的手。
    “念念，以后還望你替我們好好照顧阿沉。”
    兒子現在結婚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更沒資格去插手他的事了。
    只希望兒媳婦能照顧好他。
    顧念笑了，反手握住她的手。
    “媽，阿沉是我丈夫，是我的天，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嗯。”
    張熙鳳欣慰一笑。
    顧念見婆婆似乎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又加了把勁。
    “媽，如果你覺得愧對阿沉，不如就當為了他，改變一下自己，和爸好好相處吧。”
    張熙鳳眉心不自覺蹙起。
    “改變自己？”
    “嗯。”
    張熙鳳遲疑一瞬，“念念，我真的要學唱戲嗎？”
    顧念點頭，“嗯，你不但要學唱戲，還要學會忍耐。不要和爸吵架，要讓他憋不住，主動來找你說話。”
    人都是奇怪的生物。
    你逼得越緊，對方或許越想逃離。
    反之，給他一個適當的空間，或許對方就回頭了。
    這就是所謂的賤！
    張熙鳳若有所思，半晌點了點頭，“那我試試吧。”
    顧念笑了，婆婆能想通，就再好不過了。
    她期待看到公公浪子回頭的那一天。
    兩人回到了門口。
    陸齊南父子倆剛接待完最后一撥客人，正準備進宴會廳。
    自從張熙鳳和顧念走后，陸齊南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見兩人過來了，他的視線立刻在張熙鳳臉上頓住，想看出什么端倪。
    張熙鳳想著顧念的話，對于他的目光視而不見，面色平靜的沒和他說話。
    顧念笑著叫了一聲：“爸。”
    “啊嗯。”
    陸齊南應了一聲，問道：“你們見到她了？”
    “嗯，見到了，徐小姐正在化妝間化妝。”顧念回道。
    就這樣？
    陸齊南掃了張熙鳳一眼，試探道：“你們沒和她說什么嗎？”
    顧念笑道：“說了點女孩子家家的私密話。爸你放心，媽好歹也是陸家的當家主母，在外人面前不會丟你和陸家的臉的。”
    她這是故意給張熙鳳刷了存在感。
    陸齊南卻不相信。
    自己老婆什么性子，他還不清楚嗎？
    真會這么識大體嗎？
    陸齊南又看一眼張熙鳳。
    見她面色平靜，心里倒有些納悶了。
    他還以為這個婆娘過來后就會拉著臉，對自己冷嘲熱諷一通呢，可沒想到她這么淡定！
    淡定到他有點懷疑人生。
    “阿沉，客人應該都到齊了吧，那我們進去吧。”張熙鳳對著陸寒沉說道。
    陸寒沉黑深的眸子動了動，眼里閃過一絲意外。
    母親這樣平靜的樣子，他有多久沒見過了？
    這兩人去了趟化妝間，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讓母親產生這么大的變化。
    陸寒沉嗯了一聲，和顧念一起朝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張熙鳳也不看陸齊南，脊背微微挺直，端著貴婦人的架子，走得很有大家閨秀的風范。
    不就是改變自己嗎？
    這有什么難的？
    她好歹也出身名門，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
    如果不是遇到濫情的丈夫，她怎么可能會脾性大變，變成一個沒有涵養，令人憎惡的潑婦呢？
    同走的陸齊南見她下巴微揚，整個人的氣質像變了個人似的，忍不住頻頻偷瞄她。
    這個瘋婆娘該不會是遇到什么臟東西了吧？
    還是在憋著大招？
    不行，他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她！
    身后，陸寒沉將顧念拉住，落后了幾步。
    他微微垂眸跟顧念低語，“你和媽看到那個戲子了？”
    “嗯。”顧念應了一聲。
    “發生了什么事？”陸寒沉問道。
    “沒發生什么事啊，我說的是真的，媽好歹是陸家的當家主母，在外人面前不會給陸家丟臉的。”顧念笑瞇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