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了劍靈幾句后,江余道:“如你所說,那當日伯陵大神讓你們姐妹脫劍而出,其實也是為了你們好了?”
玉珥聞言,微微點頭:“是的,伯陵大神的本意,乃是毀去此劍,可是此劍是我師夜族窮全族所有所鑄,雖是魔劍,卻是我鑄劍一族的至高之物。伯陵大神說他會永夜長眠,而我卻愿意守護這柄魔劍,等待我的主人重新到來。”說完這話,玉珥轉目看了一眼江余,道:“誰想到,等來一個壞家伙,整天就想著怎么欺負我。”
江余哈哈笑,知道玉珥是在撒嬌。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玉珥輕哼一聲,不說什么了。
“師兄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凌波清仙心思明慧,江余越是輕松寫意,她便越覺得擔心。
江余一嘆,道:“師妹懂我,我想去把若雪接回來。”
“若雪……”凌波清仙當然知道江余說的是誰。而玉珥聽到這話,也有些意外。
江余看看他們二人,道:“卓三說的對,劍技之上,我已經很難找到敵手,現在來看,只有若雪,可以做我的對手了。”
“現在就去,是否太過冒險了。”凌波清仙有些擔心道。玉珥想了想,卻道:“主人想去,我是支持的。于劍技之上,我能幫助主人的已經不多了。”玉珥這般說,自然也是有道理的。江余的劍技,已臻化境,已經早就超越了玉珥,江余的靈犀劍意,她更是學不會,學會靈犀劍意,不僅僅需要非常高的悟性,也需要有洞察人心的洞察力,還要有豐富的對敵經驗。玉珥雖然對敵經驗和悟性都足夠,可是卻缺乏江余有的洞察能力。也就是識人的本事。靈犀劍意之下,只要看一個人如何用劍,江余幾乎幾乎可以看透這個人的本心。是以料敵機先,無往而不勝。
江余聽了兩人的話,感嘆道:“我已經讓若雪等待了太久太久,我不能再讓她等下去了。走了!”江余一句話,帶著二女,離開師月城,前往八州九島。和以往不同,這一回,江余前往雪漫大陸,并沒有走挪移法陣,而是直接來到了雷州天塹的附近。
看著雷州天塹,江余嘆息一聲,道:“遙想當年,我為了過雷州天塹,險險丟了性命,如今還歷歷在目。”
看了雷州天塹一會兒,凌波清仙微微皺眉,道:“這雷州天塹的靈氣,頗有龍息之氣,似是妖龍作惡而成。”
聽到這話,江余哈哈一笑,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和龍有關,并非是妖龍作惡。”江余便將昔年應龍與廣明真人大戰,最終應龍的龍珠調入大海而后形成雷州天塹的故事,和凌波清仙說了。
凌波清仙微微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師妹過這雷州天塹,沒問題吧?”江余的意思,自然是要強過雷州天塹,凌波清仙微微一笑,道:“論等級,廣明真人尚在鈞天眾之下,而應龍也遠不及我,雖然我修為未恢復至當年全盛時期,此身過此天塹,也是輕而易舉。
“那便好。”江余一笑,身影化為一道凌厲劍光,瞬息之間,直透雷州天塹,有紫雷訣附身的江余,所過之處,雷電或是追之不及,或是攔截住了,雷電之威皆被江余所吸化。而凌波清仙過雷州天塹的方式,就更簡單了,就見她手化仙法,一個水相靈氣幻化的如同氣泡一樣的球形成,護住凌波清仙,在空中飄飄蕩蕩,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比江余慢,在雷電之中穿梭,反而更顯得輕松寫意。
至于玉珥,她化為一道紅光,就緊跟在江余的身邊,她有江余八成的修為,過這種地方,自然也不在話下。
沒用多一會兒功夫,三人通過了雷州天塹,來到了雪漫大陸的世界。
“天塹變通途了。”能順利的闖過來,江余也覺得成就感滿滿,昔年不敢仰望的神跡,如今卻可以如此輕易地無視,江余如何不感嘆世事的滄桑。
江余決心上凌霄峰上,將若雪帶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白龍峰,通知白龍峰上的明玉壇弟子,讓他們先行撤離,因為江余根本不確定自己會和凌霄峰頂上的劍靈打成什么樣子。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不是江余想看到的。
江余來到白龍峰的時候,非常意外的,發覺白龍峰上來了許多人,都是雪漫大陸上各宗派的弟子,還有一些頭頭腦腦的人物。
江余帶著凌波清仙和玉珥,在這些人之間緩步穿行,自然十分的扎眼,這些年輕的后生,便沒有幾個認識江余的,便是認識的,也不敢認了。三年來,江余的變化太大了。
“這……這位前輩,您是要上山見過我派代宗主么……”明玉壇新來的守門弟子,不認識江余,但是看江余這氣勢十足的樣子,還有身后兩個絕世出塵的女子,他也有些慌了。
“是的,我有事找他。麻煩你幫我通稟一聲吧。”江余很客氣的說道。江余早就將明玉壇的宗主之位,讓給了周巖,而周巖因為要長期閉關修煉,不在宗內,索性又任命自己一個弟子,昔年那個叫駿生的人為代宗主。只是如今他已經不叫駿生了,而改號叫山濤居士,當然這是自稱,外人都叫他山濤真人。
山濤居士如今掌管明玉壇在雪漫大陸的勢力,他修為平平,為人謹慎,沒有什么大出息,但也不至于犯錯。受惠于江余,明玉壇弟子這幾年來修為都突飛猛進,山濤居士也是一樣,修為進步很大,雖然沒到滄海境,但也已經是靈溪境七八重的強者了。
聽的江余這般說,俺守門的弟子不敢怠慢,登登登的跑去通報了。江余看向另外一個,也是新人的弟子,道:“明玉壇做什么,這么熱鬧。”
那弟子聽到這話,有些驚奇,心說竟還有人不知道這個,但他還是很恭敬的回答道:“自然是天問大會。”
“天問大會……”江余想了想,心說是了。天問大會是雪漫大陸之上,所有靈溪境以下弟子的盛世,每五年一次,即便是當年明玉壇覆滅之后,這個盛世也沒取消過。算算日子,的確也到了。
“你沒參加么?”江余權當閑聊,問向那守門弟子。那守門弟子惋惜道:“我才入門不到一年,資歷還不夠,師父說我需要再等等,可五年之后……哎。”那弟子說完長嘆一聲。
“等五年又怎么了?”江余笑道。那人搖搖頭,道:“我派的門檻,要比雪漫大陸其他宗派的門檻更高,說白了,能進來這個門的,又有幾個是差的,哪個在自己的故鄉,不是天之驕子。心存傲骨,自然不甘人下。五年……我如今入門一年,修為已經是靈水境五重,五年之后,我想我必然已超越了靈溪境,如此便不能再參加天問大會,豈不是可惜似了。”
看江余未置可否,那弟子以為江余不信,便道:“我的修為進境已經算是很慢的了,宗派之中我的一個師兄,名叫江旭的,入門不過兩年多一點,如今已是靈溪境三重的高手,更是我們年輕一輩之中,公認的第一強手。”
聽到這話,玉珥和凌波清仙對視一眼。她們當然也記得江旭,那個江家的后人庶子。
“那他不也一樣不能參加天問大會了?”江余笑道。
那守門弟子聞言,搖搖頭,道:“前輩,話不是這樣說的。我那師兄天資卓越,對劍極有天賦。傳說他是我們太師祖的同宗,更傳說他獲得過太師祖的真傳。和他相比,我們就是凡夫俗子而已。他對天問大會自然不在乎,可我們,卻不能不在乎啊。”
江余聞言,只是笑了笑,卻沒說別的。
江余和那守門人聊了幾句之后,就見白龍峰上,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趕下來,步履飛快的都有些雜亂了。正是如今明玉壇的代宗主山濤居士,也就是昔年的駿生。
他來到江余的面前,那守門人還沒等給他行禮,就見駿生已經跪了下來,對著江余就是一拜,道:“駿生見過師祖!”
江余見他這般來,微微一笑,道:“你還不錯。”他一拂袖,駿生感覺膝下一股力將他托了起來。
“不敢忘師祖教誨。”駿生恭恭敬敬的說道。江余有過命令,明玉壇不許鋪張浪費,不許搞排場那一套,雖然說明玉壇現在幾乎是整個雪漫大陸之上,最富有的門派了。所以江余來了,守門人上去報告,說了一下形貌,和身邊的人,駿生就知道是江余來了,他不敢弄任何排場,只能一個人親自跑下來迎接。
眼見自己的師傅輩都要跪拜,叫師祖的,那個剛才和江余聊天的守門人,也嚇得有點懵了。
“你……你是?”那守門人有些呆住。江余哈哈一笑,道:“我不就是你口中的太師祖么?”那人聞聽這話,嚇得立即跪下來。而見他如此,江余卻也沒扶他起來,而后道:“看來我要辟一個謠,那個江旭,的確和我同宗,但是若說我傳授他什么劍技,其實只有一手微不足道的御十三劍。”
聽到這話,守門人和駿生都是一怔。御十三劍在明玉壇里,是必修的劍技之一,算不得太高明的。
江余看看他們驚愕的樣子,繼續道:“當年,我只不過給他指了一條路而已,讓他能來這里。能走到今天這個樣子,靠的是他自己的努力和天賦,與我其實關系并不大。你們后輩修行,若心存誰人是天才,我一輩子也不如的心態,那就真的只能老老實實做一個凡夫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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