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劍刑被打敗的消息,基本一天的功夫都不到,就傳遍了東山島。對于這些用劍的人來說,魏劍刑幾乎就是一代傳奇,一代神話。畢竟挑戰天下,千勝而不敗。如今竟然輸了,最重要的是,輸的什么人,他們都完全不知道。這讓許多人都深覺遺憾。
江余和梁總管返回道牧云城城主顧修武身邊的時候,顧修武這邊,也早就得到了消息,而聽了梁總管的匯報后,這個消息就已經被證實了。
顧修武手中執扇,和來回踱著步子,想了半天,不發一語。忽然之間,他用扇一指身邊的兩個護衛,道:“你們兩個,立即前往圣武壇,將此事上報長老,不得有誤!”對顧修武而言,他雖然只是神武宗的一個堂主而已,可卻是在這東山島之內,神無宗當中階級最高的人之一,他是有責任將這個重要的消息,傳回神武宗的。
那一男一女兩個護衛,領下命令,便轉身離去。
眼看著自己的兩個護衛走了,顧修武長嘆一聲,道:“可惜了,好好的試劍看不到了。”
“城主以為會是誰?”梁總管一邊想著,一邊謹慎的問向顧修武。顧修武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魏劍刑劍技天下無雙,非是我貶低宗內強者,我神武宗上下,用劍之人,無一人可以與他匹敵。還記得么,當年魏劍刑挑戰開始之時,我神武宗來了十三個用劍的好手,光是宗內長老,就來了七人,結果盡數被挫敗,算是栽了個大跟頭。我實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人,可以勝過魏劍刑。”
“會不會是三十六洞天的人出來了,聽說那里的人很厲害的。”梁總管低頭捏著下巴問道。
顧修武搖搖頭,道:“三十六洞天的人雖然厲害,可卻都是眼高于頂,自命不凡的世外高人,他們即便有這個能耐,估計也不屑于和這里所謂的俗人交手。”
……
聽得顧修武和梁總管這番交談,江余心中卻只記住了一個詞。
三十六洞天!
聽顧修武和梁總管的話茬,這三十六洞天的人,似乎比這里的人還厲害。
“八州九島的世界,還真是奇妙。”江余心里這般想著。就在這個時候,就聽顧修武咳嗽了兩聲,而后從袖中拿出一顆丹藥,放進口中,吞水服了。雖然那丹藥只是一晃,但是江余看的出來,那藥似是回復體力用的回神靈丹。這種藥,只有極度疲憊,方才會吞服。
江余見此,心中說顧修武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精神奕奕,而看他吃的藥,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極度的疲憊,本身體質的不強,導致了他在東山島這里,極度的辛苦。這個江余敲響了一個警鐘,那就是,如果想殺顧修武,在東山島,或許是個機會,因為顧修武的極度虛弱,以及他現在已經把自己的兩個護衛派出去了,身邊的幾個護衛,看修為都不算很強。如果出了東山島,未必就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江余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刺殺顧修武。不管他如何想,且道魏劍刑。
因為他和江余之間的對決,他輸了的緣故,現在整個慧劍樓都已經鬧成了一鍋粥,而對于這一點,魏劍刑視而不見。獨自一人,來到云中高塔之中的最高一層。
“你怎么會來這里?”高塔之中,傳來一個魏劍刑熟悉的聲音。
魏劍刑微微一嘆,便將之前對決輸了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竟然有一個靈水境的人,將你給擊敗了?這怎么可能?”那聲音也是渾然不信。魏劍刑苦笑,道:“我又為何要騙你,那后生的劍技不僅僅是精妙絕倫,而且看的出來,他的劍技之中,有十足的血腥之氣,應該是一個身經百戰,殺過許多人的人。否則不會有這種氣質。”
“嗯……”那聲音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后,方才驚訝道:“難不成,那個人便是伯陵的轉世?”
“什么!”魏劍刑聞言,也是大吃一驚,道:“不可能吧……”魏劍刑覺得不可能的地方,是因為在他心中,伯陵是一個極厲害的劍技強者,在他心中,從未覺得自己能贏過伯陵,說一個靈水境的人是伯陵大神的轉世,他又怎么肯信。
那聲音道:“天下劍技,能在靈水境打敗你的,據我所知,大概只有伯陵的雙極劍心才有可能。其他的劍技,怕難是你的敵手。嗯……你還記得他的劍技招式么,演給我看。”
魏劍刑聞言,隨手揮動袍袖,連環數招劍技揮灑而出。對他而言,江余的劍技他也能記得住,可他卻不了解江余的驅使靈氣的方法,連續用了幾招以后,面色陡然一變。因為他發覺,這幾招如果用的驅使靈氣的方法的話,靈氣的消耗也是很大的,似乎這般消耗大的技法,區區靈水境的人,恐怕用不上三招就會氣竭,更不要說能不能回氣的事了。
“他是怎么辦到的?”魏劍刑大為訝異。而當他練完,那聲音沉默了許久,沒有一點聲音。很久以后,方才道:“他果然來了。”
“這些招式,真的是伯陵大神的招式?”魏劍刑訝異道。
就聽那聲音應道:“雖有些許改變,但就是伯陵大神的招式不假……你可以松一口氣了。”
“什么意思?”魏劍刑問道。
“他雖是伯陵大神的轉世,可是他的修為尚淺,我身為天泣劍魄,雖有輔助伯陵大神,重修天泣,蕩盡寰宇妖邪的使命,可他這般修為,我是不會和他走的。因為他無法駕馭天泣劍魄的神威。不過未來有一天,他可能還是會回來挑戰你的,那時節……”
魏劍刑聞言,道:“那時候,我是不會輸給他的。”
正交談之時,忽然就聽塔的下一層有腳步聲,又有人道:“師尊,天雄、天齊求見!”聽到這個聲音,魏劍刑眉頭一凜,揮了揮手,那聲音便不做聲了。魏劍刑走下最高一層,來到下面,就看到慧劍樓樓主憶天雄,還有憶天齊兩個人站在樓梯口處等待。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魏劍刑正色問道。
“師尊,我們只是來看看您老人家的。”憶天雄說道。此時的憶天雄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甚至連江余的名字都問出來了。他覺得事情始終有蹊蹺,便將羅云和屈岸帶到無人之處盤問,羅云自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絕不改口。而屈岸在這方面,卻是個老實的,經不起師父的再三盤問,最終把知道的都說了。而憶天雄知道這事情以后,心中只覺得蹊蹺,因為這太荒謬了。可他深知羅云和屈岸的性格,羅云可能騙人,而屈岸這個直來直去,沒什么心機的家伙,就算他想扯謊,也扯不出這么離奇的謊話來。憶天雄心疼師父,心說師父敗給了一個靈水境的小子,心中必然是非常的難受,故而他叫上自己的胞弟,來到此間,只為看看師父,安慰一下師父而已。
聽得憶天雄的話,看著他們的表情,魏劍刑側目道:“你們已經全都知道了。”
“嗯……”憶天雄點點頭道:“弟子已經都清楚了。”
魏劍刑嘆了口氣,道:“不要懲罰云兒和岸兒,那是我吩咐他們,不讓他們說的。”
“弟子明白,等弟子回去,便免了他們的面壁。”憶天雄應道。此時此刻,憶天雄那可懷疑的心,方才確定,確定自己師父,真的是輸給了一個靈水境的人。
“你們如果無事,也不要在這里呆著了。下去吧,為師想靜一靜。”魏劍刑袍袖一擺,憶天雄和憶天齊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只好告退。
憶天雄和憶天齊,御風一起下了那高塔,飛行之時,憶天雄一路無語,其實他很不好受,心說師父竟然真的敗給了一個靈水境的人,如此這般,那他們又算什么?學的這一身修為,又算什么?
和憶天雄的隱忍不同,憶天齊有他的看法,憶天雄是他師兄,也是他胞兄,自然知道什么,也都告訴了他。他從塔上下來,一邊飛行,一邊對憶天雄道:“我覺得師尊可能是降低了自己的修為,一時不察,讓那小子鉆了空子,那小子才有機會,贏了師尊一招兩招。”
聽到這話,憶天雄微微搖頭,因為這是極不靠譜的猜測。畢竟他們的師尊是什么人,別說那一身絕倫的武技,無懈可擊,不可能給人空子。就算是給了別人機會,對方也必須是個極厲害的人,方才能把握住機會。所以這種猜測,本身是不正確的。而看師父的樣子,似是心服口服的,也就是說,那少年,真的是用劍技,讓師尊折服的。
憶天雄和憶天齊所以意見不同,還因為憶天雄知道更多的細節,從屈岸的口中,他知道了江余傳授給屈岸妙法的事,那妙法拿過來,就算是憶天雄知道了,細想之下也覺得那妙法十分的巧妙,便是他用,也覺得十分的有進境,似能說出這樣妙法的人,絕對是一個強者。
憶天齊則是越想越氣,越來越覺得江余不是用了正規的手段贏下來來的,最終對憶天雄道:“師兄,這口氣不能忍,我一會兒就去把那小子給辦了,我不降低修為,想要贏他,還是容易的!”
聽到自己弟弟這般說,憶天雄道:“師弟,不可。我慧劍樓之人,為人做事,須光明磊落,勝就勝,敗就是敗,何時我們輸不起了?你若這般做了,傳將出去,只會讓我慧劍樓威名掃地。”
憶天齊見兄長不同意的他這么干,又說出這般的話來,他細想之下,兄長說的是沒錯的。可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想了想,道:“這么放過他,就太便宜他了。”
“師弟你不能魯莽行事。”憶天雄厲聲說道。憶天齊道:“師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加害他的,但我不想讓他活的那么輕松。”
……
且道江余這邊,顧修武派人去報信,而自己這邊,看了一些無趣的切磋后,也準備帶上一些慧劍樓贈送的禮品,返回牧云城了。所有人員,也都已經退回到了岸邊的船上,這退的一路上,江余都沒有機會下手。最終不得不放棄,最后江余心說算了,真的在島上殺了他,恐怕會給魏劍刑惹麻煩,再尋找機會好了。
天色不早,不方便上路,且退出了人為的靈山妙府,沒了靈壓之后,眾人沒有覺得松一口氣,反而因為習慣靈山妙府的靈壓,反而覺得更加的疲憊。即便是江余這樣擁有超強體質的怪物,也覺得身上很不舒服。故而顧修武決定,眾人先在船上休息一晚上,明日清晨上路。
入夜,幾乎牧云城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入睡了,而江余卻一直都睡不著,他心說,也許今晚是最后的機會了,若是錯過了,真的返回了牧云城,別說如何刺殺的事,恐怕想見到顧修武都難了,畢竟自己只是一把鑰匙,以后都沒用的鑰匙!
就在江余盤算該怎么動手的時候,就聽門吱嘎一下被推開了,就見走進來一人,正是十星番同路人沈希。
看到沈希進來,江余有些納悶,因為從東山島出來的人,即便是他,也覺得有些頹,而此時的沈希,精神奕奕,哪里有半點頹態。
“沈兄,你怎么?”江余問道,那沈希低聲道:“我之前受了傷,所以我沒跟進去,怎么,在島內也沒有機會下手么?”
江余點點頭,道:“顧修武身邊總是有人,想殺他有點困難。”
“今晚大概是最好的時機!”沈希說道。\t
江余微微點頭,道:“我也如此認為。有什么計劃么?”江余清楚,沈希這人,心思縝密,既然他來找自己,又說有機會的話,相信必然是有辦法的。
沈希道:“這幾天,我一直在船上,哼,顧修武那艘船上留下來的都是軟腳蝦,他們難以發覺我的蹤跡,我早就把他那艘船上的糧食和水之中,加入了一種可以讓人昏睡的麻藥。”
江余聞言,心說沈希做事,還是厲害。似顧修武這樣的強者,你如果真的下可以致死的毒藥給他,說不定他第一時間中毒后,就警醒了,那樣的話,毒是沒用的。而這種麻藥,最難令人發覺,而此時的顧修武,身心疲憊,怕是進了點水食后,就一覺不醒了。
“殺了他以后,我該如何脫身呢?”江余問道。江余已經知道,今晚殺顧修武,應該十拿九穩,只是如果殺了他,自己又跑了的話,恐怕神武宗就會盯上自己,以后的日子就難了。
“此事不難,如果真的殺了他,我可以暴露身份,直接帶著他的頭,回去復命。因為本來我潛伏在此,就是為了殺他,暴露也就暴露了,無所謂的。只是目前還有一個大難題。”
“什么難題?”江余問道。
顧修武船上,還有附近的船上,都有護衛站崗和巡邏,想要不驚動他們,又能殺了顧修武,實在是太難了。我的這點修為,出手的話,難免有失。似顧修武那樣高的修為,就算是他服了麻藥,若有動靜,他也一樣會醒過來的。
“嗯……”江余想了想,道:“這事情交給我來辦,一人足矣,沈兄你就在這里等待好了。”江余除了是對自己很有自信以外,還有就是,他覺得如果這件事情,有沈希插手,甚至說,最后是沈希砍下顧修武的腦袋的話,恐怕十星番會賴賬,為了確保萬一,江余決心自己來辦這件事。
就在江余和沈希商量該如何去刺殺顧修武的時候,就聽得外面腳步聲響,似有人來了,而沈希大驚失色,江余示意沈希躲進內艙,而他獨自一人出去招呼。
就見門外來的是梁總管,梁總管也頗有疲態,但那招牌的笑容依舊浮現在臉上。在梁總管的身后,站著兩個妙齡女子,身材婀娜,小模樣也都長得不錯。
梁總管看江余出來,哈哈一笑,道:“我便知道江兄弟你還沒睡。”
“梁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江余問道。江余現在有點害怕,這梁總管真的進船艙,因為以梁總管的修為,即便沈希躲進內艙,也會被他發現的。如果那樣的話,恐怕就得采取非常手段了。
梁總管聽江余所問,回頭一笑,對那兩個女子道:“伺候好我江兄弟。”一句話,那兩個女子,雖然面帶羞赧,但還是一左一右,來到江余身邊,抱住江余的胳膊,笑吟吟的上下打量江余。在牧云衛之中,江余算是鶴立雞群的俊俏,這二女一見,就十分的心動。江余見此,微微一笑,道:“梁大哥,這是?”
梁總管一笑,道:“我怕兄弟你寂寞,就把自己帶來的舞姬送你了,放心,這可是哥哥都沒碰過的。”
聽得梁總管一席話,江余心中稍安,微微笑,一拱手,道:“那就多謝哥哥美意了。”江余一笑,一左一右,將那兩個女子摟住。而后對梁總管,道:“我就不便送哥哥了。”
見江余如此的“猴急”,梁總管也是哈哈一笑,而后看著江余,摟著那兩個女子走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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