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寂說還有比他自己更厲害的劍道強者,江余多半是不信的。他心說,這魏無寂多半是推托之言。畢竟自己這般前來,實在唐突。
看的出江余不信,魏無寂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兄弟莫非是不信?”
江余微微點頭,道:“我看前輩修為絕世,若有人能在劍道之上勝過前輩……”江余下面的話沒有說,當然不說魏無寂也是明白的,那就是四個字,決計不信。
魏無寂想了想,道:“小兄弟不信也無妨,十日后,有場大熱鬧可以看,小兄弟大可以去看看。到時小兄弟就知道老夫不是在騙你。”
“大熱鬧?”江余一怔,而后問道:“什么樣的大熱鬧。”
對于江余的沒“見識”,魏無寂已經習慣了,他其實一直不信江余是什么深山里出來的,出聲道:“小兄弟到時候就知道了。不消老夫多言。”
“……嗯……”江余低頭沉吟,正打算再問什么的時候,忽然發覺那老者竟已經不見了,那少年也沒了影子。什么時候走的,自己竟然渾然不知。
“果然厲害。”江余自信五感敏銳,可這樣一個人在自己面前帶走一人飄然而去,自然竟然會渾然不知,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江余心中暗道自己的修行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的修行才行。
那老者不說熱鬧是什么,江余反而對那熱鬧有了興趣。他將伙計叫過來,問了那伙計,關于熱鬧的事,可伙計卻頭搖的的撥浪鼓一樣,完全不知的樣子。
伙計完全沒聽過,江余就已經確定,這所謂的熱鬧,多半不是俗世的熱鬧,十分可能是仙界之人的事。那樣的話,就更證明這熱鬧小不了。
“難道魏無寂的朋友真的存在?”江余有些納悶了。他正吃東西的功夫。魅兒從樓上蹬蹬走了下來。魅兒方才睡醒,眼看江余不在身邊,便走下樓來尋找。尋得江余所在的雅間,看看擺著的另外兩副碗筷,坐在江余身邊,道:“他們走啦?”
江余點點頭,道:“魏無寂真是神了。”江余所說的話,發自真心,對江余來說,很少真的佩服過什么人。可是魏無寂之強,實在令他咋舌,那竹林之中的女子雖然修為也不低,但她的那點修為,想要對抗魏無寂,簡直是說笑,而魏無寂不殺她,也必是有隱情。
魅兒不懂江余的話,江余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魅兒聽了,也是頗為訝異。她清楚,江余五感比他這個狐妖還要敏銳,竟有人能在他面前帶人走而聲息皆無。
“不會是直接隱身了吧。”魅兒笑著說道,說話間,坐在江余身邊,用著江余還沒使用過的碗筷,夾了些菜,小口的吃著。
聞聽隱身的說法,江余一笑,卻完全不信。他的這雙眼,就算是隱身,也一樣看得到,因為隱身的人,必會使用靈氣,只要有靈氣的存在,就逃不出破玄之曈。
“十天后再看看好了。”江余想了一陣子后,便決定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心說魏無寂既然說有大熱鬧,想來他也是不會錯過的。到時候,說不定就可以再次見到他。
江余正想著,忽然發現魅兒給自己夾了一碗菜,道:“哥哥也餓了吧,吃一點。”江余聞言,仔細想想,自己的確沒怎么好好吃東西,接過來隨便就吃了。吃東西的時候,便開始想另外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刺殺牧云城城主顧修武的事,既然魏無寂不在了,那就先去踩踩顧修武的盤子也好。
一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次日清晨,魅兒還在睡著,江余則出門前去探查顧修武的行蹤。
江余殺人不少,暗殺也曾經有過,但之前多是被逼無奈,屬于比較被動的存在,目標也多半都是自己的仇敵,想要鎖定對方的位置很容易,而如今要殺的這人,卻是一個神武宗的,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從何入手,就是江余的難點了。
江余去牧云城城主的居所外面轉了幾圈,發現牧云城城主的府邸警戒森嚴,別說進去殺人,就是想潛入都根本不可能。江余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十星番的人為何也有高手,卻拿顧修武沒辦法了。
江余正為難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在城主府邸左右兩側,各有兩個不小的客棧,客棧的名字皆為牧云客棧,奇的是,進出客棧的人,皆是手持兵器的人。這讓江余有些納悶不已。要知道牧云城全面禁武,別說是你手持兵器,就是御風飛來飛去都是不允許的。
城主府前街上干凈一片,江余繞到側面的街上,找了一個茶攤,要了一壺茶,而后指著遠處的牧云客棧,問向那賣茶老者道:“老伯,這牧云城不是禁武么,怎么牧云客棧那里的人,都是持刀拿劍的。”
賣茶的老者看看遠處的牧云客棧,又看看江余,道:“年輕人,是別處剛來我們荒州的吧。”
“嗯!”江余點頭。
那老者道:“那就是了,這牧云城禁武,可是兩處牧云客棧,乃是城主大人的武者行館。專門招攬四方豪杰,你若有足夠本事,也可以去那武者行館之中投宿。
“武者行館……”江余聽到這四個字,立即想到的,就是昔年的遼叔。遼叔當年也是常年住在武者行館的。
“原來這里也有。”江余低聲自言自語著。而后問道:“招攬這么多人做什么,當護衛么?”江余問道,他心說如果這行館招募的人果然能當牧云城城主的護衛的話,倒是一個不錯的接近顧修武的機會。
那賣水的老者聽江余所問,道:“也許是吧,老頭子也不太清楚。”那老者說完這話,便去伺候其他的客人了。江余無端的喝了點碎茶,留了錢起身就前往那牧云客棧。對他而言,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如何接近顧修武,并且掌握他的行蹤,只有如此,方才有機會下手。
江余來到武者行館外面,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都是進門之前,才掛上佩劍,徑直走進去在柜臺登記,而后方才進入。
江余仔細觀察了一陣子,確定了自己不會露怯,方才從如意袋之中尋了一把玄字上品的寶劍,持劍走進了武者行館。
“登記!”江余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將劍壓在柜臺上,對那行館的掌柜說道。
“名姓……”那行館掌柜的方這般問道,卻見身邊的伙計拉了拉他的袖子。那掌柜方才抬頭看了看江余,上下打量了一下,而后袍袖一擺,道:“去去去,哪里來的搗亂的,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么?”
見被嫌棄,江余也不惱,笑問道:“怎么,這里不是招攬四方豪杰的地方么?”
那掌柜的聞言,雙手一抱懷,看著江余道:“招攬豪杰不假,可你也要合格才行。”說話,他努努嘴,江余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行館的一側墻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一行字:“靈溪境五重以下免入。”
看著江余看了那牌子,那掌柜的說道:“小子,回去再練個十年再說吧,想來這里混飯吃,你還不夠格呢!”
說話間,便讓手下伙計,過來趕人。可那伙計來到江余面前,推了幾下,卻完全都推不動。那伙計無奈,只得看向掌柜的。
“小子,你想在這里鬧事么?”那掌柜的十分不滿的說道。江余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問問,如果我能打得贏靈溪境五重的人,是不是就可以讓我進入這里了?”
聽到江余說這樣的話,那掌柜的一怔。如果是尋常掌柜的,當然不會信,可這里是武者行館,進進出出的能人,掌柜的可是見識過不止一個,他也懂得真人不露相的道理。可他觀察了江余半天,也沒看出來江余有什么特異的地方,便道:“當然可以。不過小子,你可想清楚,在這里比試,萬一輸了,那可是會沒命的。聽我一句勸,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別來這里送死。”
聽到這樣的勸告,江余一笑,道:“多謝了,不過我還是想試試,掌柜的能給個方便么?”
掌柜看了江余半天,最終對伙計點點頭,伙計立即跑到后堂處,掀開門簾,對里面喊道:“常五!”
“來了!”一聲來了,就見一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光頭男子,從后堂跑了出來。看他的修為,已是靈溪境七重,他跑出來后,在小二的指引下,來到掌柜面前,點頭哈腰,好不諂媚。對那掌柜的巴結夠了,他也側目看到了江余。
“這么點修為也敢來這里。”名為常五的光頭,看著江余,摸著自己的光頭,看著那掌柜問道。那掌柜點點頭。常五一臉的不情愿,道:“掌柜的,似這樣的,你直接叫趙猛他們幾兄弟不就好了。”他言下之意,便是讓他打發江余的話,他自己都覺得丟人,畢竟是恃強凌弱。說話間,他也不管掌柜的同意不同意,便返回后堂門口,對著后面喊道:“趙猛,你們的活來了!”說話時,還不斷的擺著向后揮著。他喊了后沒多久,就見從后堂,一下走出來七八個,個個都是靈溪境六七重的強者。
這些人來到前面,看到江余,也都愣了,有的干脆站在原地發笑。大道新鮮。其實也不怪他們如此,靈水境七重,在雪漫大陸的話,似江余這個年紀來說,那已經是絕世的天才了,而如果在這里的話,那就是太普通了。在這些人眼里,江余似乎就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來這里送死的。
那掌柜雖然不滿常五的自作主張,但見那些人都出來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轉目看向江余,道:“小子,給你點權利,你隨便選他們其中的一個當對手,贏了你就可以留下來。隨便選吧!”
江余只是掃了掃這些人,看看那掌柜的,道:“不用選了,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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