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師忽然的問話,讓江余一怔,他停下筆。道:“我是來找羽兒的。”
聽的他說的如此直白,圣師聲道:“你敢這樣直說,說明你還有點良心。”
“她好么?”江余問道,話剛出口,便已后悔。圣師聞言,冷哼一聲,道:“一個女人,在她最好的歲月里,她最愛的男人不在她身邊,你說她會好么?”
江余默然無語,沉默許久,道:“我想見她。”
圣師聞言,卻什么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倉庫,出去煉丹了,不理江余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過,一個女子落在了平地,是魅兒回來了。她直接走到圣師面前,道:“沒找到醉鬼叔叔,不知道又去哪里喝了。”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圣師一拂袖。自顧去煉丹了。魅兒覺得有點莫名,但沒多想,她能感覺得到也能猜到江余在那倉庫里。她便要去江余那里,卻聽圣師道:“丫頭,不要去打擾他。”
“哼!”魅兒不高興,可是卻又不能不聽姥姥的話。看了那倉庫半天,轉身走回自己閨房。進了自己閨房,看到了躺在她床上的瑤心。魅兒咬了咬嘴唇,對瑤心,她是又妒又恨的。心說她有什么好,憑什么我大哥哥對她那么好。魅兒湊近了看,從瑤心的額頭開始,眉毛、鼻子、嘴巴……一個一個的和她自己比較過去。最后得意道:“還是我贏的多!”他這樣說,其實心里還是有些心虛的,因為如果論容貌的話,瑤心或許比不過她和玉冰塵,但若論身材,瑤心卻不輸任何人。
魅兒看了一會兒瑤心,心念一動,看看外面沒人,低聲對瑤心道:“好好睡幾天,別來打擾我和江哥哥。”魅兒說著這話,悄悄的從袖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瑤心的嘴里。而后如同做了賊一樣,溜到門口看看,發覺沒人看到她給瑤心喂藥,心放下了許多。返回屋中,打開自己的衣柜,開始一件一件的試衣服,可試了好久,最終還是覺得原來的那件好。
“瘋丫頭,出來幫我掌爐!”正在屋里糾結不知道該怎么打扮的魅兒,忽然聽得姥姥在外面喊。立即出聲應道:“姥姥,我沒空,你用個仙法不就行了!”
“死丫頭!”圣師當然清楚魅兒在房間里做什么,無可奈何,只好用一個仙法來維持那丹爐的爐火。而后對著魅兒的房間道:“丫頭,我出去藥園采藥了,你不許出去亂跑。”
“知道啦,啰嗦!”魅兒在屋里一邊選著釵子步搖,一邊不耐煩的應道。
聽得她這般說,圣師無奈搖搖頭,出門去了。圣師才走,魅兒就飛快的把妝弄好了,一點都不糾結。她悄悄的溜出自己的房間,四處看看,而后輕盈的身法,直接就溜進了倉庫之中。
此時的江余,寫寫停停,心煩意亂。以至于魅兒進來,他都沒注意到。直到魅兒都坐在他對面了,他才發現。不過他發現是發現了,卻并沒有抬頭去看,繼續翻譯那些圣師讓他幫助翻譯的書卷。
江余修行日久,似這般久坐他早已經習慣。便是讓他在這里坐著寫上個幾天幾夜,他都不會覺得累。可魅兒卻是一個坐不住的,她坐在江余前面還沒一盞茶的功夫,就覺得有些坐不住。見江余在謄寫東西,她也不好出聲,便一個人在屋里走來走去的,到處亂翻書架,弄出聲音來。
江余終還是被她弄出的聲音給吵到了,側目道:“魅兒,你怎么了?”
“無聊啊,好無聊啊!”魅兒連叫著無聊,又坐回了江余的對面。
“嗯……”江余看了一眼魅兒,發覺魅兒裝束變了,看上去比之前更靚麗了。頭上多了兩根寶石步搖,眉心多了一朵淡粉色的花鈿。她本就生的好看,不需要妝容就足以傾倒眾生,如今稍微勾畫一般,就更是姿顏絕世。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她這般細心的勾勒,自然是為了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看的。
看到江余打量自己,魅兒面上微紅,但還是道:“江哥哥,好看么?”說話的時候,她站起身來,好讓江余看的清楚全部。
“不錯。”江余說完這話,將手中翻譯好的一卷紙拿到一邊,翻開新的,便要繼續寫。魅兒卻直接走過來,玉手一下就壓在那白紙上,道:“江哥哥,這里好無聊啊,和我出去走走好不好?”語氣極盡溫柔,似是央求一般。
江余將筆放下,輕笑。道:“可是你答應了圣師前輩不出去的。而且瑤兒還昏迷著,我不能離開這里。”
聽到這樣的話,魅兒道:“姥姥那邊沒事的,她每次出去都這么說,那是她的習慣了,我每次都答應她,然后每次都偷跑。至于你說的那個人,這里是姥姥的地盤,姥姥的脾氣你知道的,天極劍宗的人沒師門命令是不敢來這里的。你若不放心,我設置個結界好了。咱們只是出去走一會兒,一會兒就回來……”
聽得魅兒軟磨硬泡的糾纏,江余也不好再拒絕她。道:“好吧。不過就出去一會兒。”
“嗯!”魅兒見江余同意,歡喜的不得了。
江余站起身,先去了瑤心那一邊,發現瑤心還昏睡著。他回頭看媚兒,道:“她要多久才能醒。”
“還要等一陣子吧。江哥哥放心吧,沒事的。”魅兒安慰江余道。心中卻道她這一覺,不睡個五六天,估計是醒不過來的。看著昏睡的瑤心,魅兒心里不知為何也有一點內疚。她雖然對瑤心妒忌的很,恨不得和她換換身份,可她卻無心害瑤心,她只是怕瑤心一醒,江余的目光,就都回到瑤心身上,不在理他了。
“為了江哥哥,只能先委屈你一陣兒了。反正那藥又不傷身體。”魅兒心里這般安慰自己,心里好受了一點。
江余和魅兒走出魅兒的閨房,魅兒便催動瞳術,就見如同火焰一般的鮮紅色靈氣驟然而生,以極快的速度,覆蓋了魅兒的整座閨房。
“這樣就好了!我的結界除了哥哥你,誰都破不掉的!”魅兒側目對江余道。
“可是看上去很薄弱啊。”江余忍不住伸手去摸。
“江哥哥,別碰,那火很厲害的!”媚兒大驚失色,但已經來不及了,江余的手已經摸到那結界之上了。可是令她驚訝的無比的是,江余的手碰到她的靈氣,根本燃都不燃。
“這……”魅兒愣了,她心道自己這結界的烈焰,別說是人的手了,就是丟塊石頭上去,也能燒的炸裂開來。血肉之軀的手放上去,卻一點事都沒有,她不由得覺得驚異。她哪里知道,江余的身體經過地獄烈焰的錘煉,任何火對他來說,都是無意義的。
眼見江余似還有擔憂之色,魅兒道:“這結界里面的人是出不來的,當然這火也燒不到里面的人的,江哥哥放心吧。”
聽到這些,江余才放下心來。眼見他如此。魅兒道:“咱們去仙都鎮吧,那里最近好熱鬧的。”
“好!”江余答應的同時,將那面具拿了出來,戴在了臉上。
“江哥哥為什么要戴這個?”媚兒有些不解的問道。江余聞言,道:“仇家太多。”
聽到這個,魅兒略顯失望,道:“這里是天極劍宗,如果江哥哥你的仇家來了,那就正好,把他們都留在天極劍宗給消滅了。”這樣幼稚的話,江余聽了,只是搖搖頭,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煩,也有一些不想再見的故人。”
眼見江余堅持,魅兒只好道:“好吧,咱們快走,否則一會兒姥姥就回來了!”魅兒說完這話,御風而起,而后江余也跟著她一樣,御風而起。兩人直向仙都鎮而行,沒多久,就到了仙都鎮上空,二人輕飄飄落下云頭,立即就吸引了大批的人注意。江余沒什么好注意的,他穿的就是普通的衣著,除了面具還有點詭異神秘外,并沒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而魅兒就不一樣了,平日里,她就極引人注目了,如今她為了江余,更精心打扮過,便更是收羅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即便是那些修仙的女子,也不由得多看她幾眼。而男子修仙的,即便意志極為堅定的人,也都盯著她看。一者是她真的好看,二者是她身為妖狐,生有媚骨,舉手投足間,即便是不經意,都是動人心魄的。
他方才出現,立即就有十幾個穿著天極劍宗弟子服飾的人湊了過來,一起拱手道:“見過蘇師叔。”
“蘇師叔?”聽到這個稱呼,江余愣了。忽然之間,他背心一愣。感覺到一股寒意。
“殺氣!”江余抬頭一看,就見那些天極劍宗的男弟子,都悄悄的打量著他。目光之中看的出來有憤怒和妒恨。似乎隨時有上來將他砍個七八節的樣子。
“不是吧,難道他們認識我?”江余有點納悶。
魅兒隨便和那些人寒暄了幾句,而后對江余道:“大哥哥,咱們去那邊看看……”她一走,江余心頭方才明了,原來剛才御風落地之后,魅兒一直拉著他的手。作為一門之中的女神,小公主。如此的拉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的手,他們的反應也就很正常了。
“他們為何叫你蘇師叔?”江余納悶問道。魅兒微笑道:“因為姐姐啊。姥姥一直叫我魅兒,也不告訴我姓什么,我和姐姐好,她姓蘇,我也跟著她姓蘇了啊,她現在是門派長老,這些人都要叫她師伯或師叔。見到我,自然也要叫一聲師叔了。”
聽了魅兒的解釋,江余默然,看著江余,魅兒道:“江哥哥,我知道你來這天極劍宗,多半是為了姐姐來的,一定把把我都忘到云里去了。”
“怎么會?”江余尷尬一笑,心說對魅兒的思念,的確不如對羽兒的多。其實這里面原因也很簡單。昔年的魅兒只是一個小孩子,江余對她雖是喜歡,卻也只是當小妹妹那樣喜歡。和蘇羽兒自是不同。且她是狐妖,壽命長長久久,又跟在圣師身邊。江余自然不擔心她如何。而羽兒只是凡人,百年滄桑,沒了命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不能同日而語。此時江余雖然很想問蘇羽兒如何了,但見魅兒這般說,他也不好再問。但心說從言談之中看來,羽兒現在應該還不差。
媚兒聽了江余的話,索性親昵的抱住江余的胳膊,似是看透了江余的心,道:“我不管江哥哥過去怎么看我,可從現在開始,江哥哥可不許忘了我。”
忽然被魅兒給抱住一條胳膊,江余也有些尷尬,一者魅兒幾乎是將身體都貼在上面的,若想讓人毫無想法,實在做不到。二者江余雖然知道她是魅兒,可面對這樣的魅兒,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陌生。和一個陌生的女子如此的親近,江余心里覺得怪怪的。
魅兒看得出來江余的尷尬,立即有點不滿的小聲嗔怪道:“你當年可沒少抱人家的。”
“那時候你還小啊。還沒這樣……”江余的話沒說下去,他想說的是,昔年的小狐貍,是可愛的讓人忍不住在她臉上掐一把的。如今的小狐貍,已經變成了一個讓人有犯罪欲望的美貌狐妖。兩者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我覺得沒什么差別。”魅兒不管那些,抱著江余的胳膊,兩個在街上穿行,就如同一對兒小情侶一樣,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更吸引了了大批的仇恨。
江余行走的時候,想起圣師托付自己的事,便問魅兒道:“魅兒,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聽到這話,魅兒微微一怔,而后道:“姥姥說我是撿來的,無名無姓。可我卻不信。因為依稀記得,我是有爹爹的,只是他不要我了,把我丟在姥姥這里。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說這些的時候,魅兒神色有些黯然,看她有些傷心,江余忍不住摸摸她的頭,道:“我不該提這個的。“
江余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而魅兒也不再神傷。兩個人在街上轉了一圈,玩了一會兒。忽然就聽得轟的一聲響,一柄巨劍落在江余和魅兒的面前。而后就聽身后有人道:“這位仙子,是哪路仙門的,咱怎么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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