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離開蒼龍典當后,并沒有急著回船上,而是在街上轉了一陣子后,找上了周烈。最終在周烈去一個酒樓的雅間喝酒時,他現身在周烈的面前。周烈剛見到江余,也被江余的裝扮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是來打劫的,幸好他對江余是熟悉的,仔細看了半天,道:“是江兄弟吧?”
“是的。”江余坐了下來,坐在周烈的對面。周烈心有余悸,坐下來喝了兩杯酒,心中稍安。問江余道:“兄弟,你怎么這副裝扮。”
“不想被人認出來。”江余如實說道。
“這樣……好吧。”周烈給自己斟酒,也給江余滿了一杯,同時道:“我還以為兄弟你走了呢,正埋怨你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周烈說說笑笑,儼然他并不知道江余的事。
“我來這里找你,就是想和你道個別,順便問你些事。”江余不拖泥帶水,直明來意。
“問我事?”周烈有些納悶,心說新鮮了,江余竟然還有問自己的事。但他還是說道:“有什么事兄弟盡管問,知無不言啊。”
“如果蕭沖死了,那么空無社該由誰來掌握。”聽了江余的問題,周烈直接就把喝進去的酒給吐了出來。
“兄弟,你說啥?”周烈瞪大了眼睛,儼然是受到了驚嚇。江余便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是你殺了他?”周烈十分震驚的問道。
“空無社已經知道消息了?”江余這樣問,自然就是承認了殺人的事。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但玉冰塵殺的和他殺的,沒什么分別。
周烈搖搖頭,道:“前兩天他被人擄走了,現在空無社正四處找他呢,不過大家基本都已經認定,他已經死了。”說完這話,周烈看著江余,道:“兄弟,你可真夠狠的,哎,也怪蕭沖,得罪誰不好,偏要招惹你。”周烈只當是那一天蕭沖得罪了江余,江余才出手殺了他,卻并不知曉蕭沖和遼叔之死的關系,江余也不為自己解釋什么,因為他不想周烈涉身其中。
周烈穩了穩心神,道:“現在空無社掌事的是馮長老,如果蕭沖真的死了,按照空無社的規矩,應該是馮長老繼承總舵主位置。”
“嗯……”江余微微點頭,心說和自己所料想的差不多,空無社內部,自有一套新陳交替的體系。其實他問周烈這些事,就是想確認一下空無社是否會因為蕭沖之死而崩潰,畢竟對遼叔而言,維持空無社的存在,比給他報仇更重要。
“馮長老這個人如何?”江余認真的問道。
“還行吧,我和他不是很熟,不過聽空無社的兄弟說,老頭人還不錯。應該比蕭沖靠譜。其實蕭沖當總舵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空無社的兄弟敬佩遼叔,他又是遼叔的徒弟,否則怎么會輪得到他。”
“那便好。”江余心中稍安。看著周烈,心中悵然,心里說自己與周烈,相交一場。如今卻要分別了。且這一別,可能就是永訣。以后可能便再也見不到了。是仙凡有別,也是因為自己仇家眾多,實在不好牽連于他。
江余忍不住周烈道:“周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周烈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我一個俗人能有什么打算,無外乎多賺些家業,為以后的兒女多做些準備,以后再看著他們慢慢長大,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周烈說的時候,哈哈笑著,笑中帶著幾分得意。看著他笑,江余心中說周烈的心愿,樸實而真實。
江余微微笑,道:“真是讓人羨慕的打算。”
“羨慕?”周烈一怔,而后搖頭,道:“兄弟,你才是讓人羨慕的存在啊。”聽到這話,江余笑笑,微微搖頭后,認真的斟了一杯酒,緩緩舉起,道:“周兄,這杯我敬你。”
“敬我,為啥?”周烈有些莫名,他感覺出今天的江余說的話,有點讓他捉摸不透。以他對江余的了解,江余還從未在他面前給任何人敬過酒。
江余想了想,道:“敬你我難得的生死之誼。”
聽到這話,周烈一拍胸口,道:“這酒該喝,哈哈!”說罷,自己也倒了一杯,道:“敬你我難得的生死之誼!”說完直接喝了下去,此時的周烈,渾然不知江余的心中所想。
見周烈痛快,江余又豪飲了一杯,道:“若非是情勢所迫,兄弟真想和你大醉一場。”
“兄弟,你……你怎么了?”周烈扶著頭,問江余道。論酒量,周烈是不行的,幾杯下肚,他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很快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見他醉倒,江余站起身,支開雅間的窗戶,看了一眼周烈,心中道一聲保重,而后飛縱而出。
江余返回船上的時候,發覺已經是下午了。回來就見玉冰塵和瑤心在一起,似乎在說著什么,眼見江余回來了,玉冰塵立即回身道:“主人。”
“嗯……”江余微微點頭。他已經習慣了玉冰塵在人前叫他主人,私下里卻叫他夫君了。
“好多了么?”江余來到瑤心面前,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主人。”瑤心認真的說道。聽到主人二字,江余如同身遭遭殛。第一時間側目看向玉冰塵。玉冰塵見江余看她的眼神不對,道:“主人你看我干嘛?”
江余一把將玉冰塵拉到一邊,低聲問道:“你都給她灌輸什么了?”
看著江余的樣子,玉冰塵撒嬌道:“怎么,我叫得,瑤心妹妹就叫不得啊。主人不能只欺負我一個啊。她若不叫,以后那我也不叫了。”
聽她這般的嬌蠻的道理,江余也拿她沒辦法,無奈道:“真是怕了你。”
玉冰塵看著江余的樣子,咯咯一笑,故作認真道:“主人若是喜歡人叫哥哥,那以后我也叫主人哥哥好不好。”
江余只是隨便聯想了一下,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知和玉冰塵沒辦法講道理。索性回到瑤心身邊,只道你冰姐姐的話只能信一半兒,好說歹說,總算是把瑤心給糾正回來。而后江余和玉冰塵把釣魚的事說了一下。
玉冰塵聽了江余的話,他對釣魚是否成功不太關心,反而注意到了江余用的化蛇丹,便悄聲問道:“主人,那化蛇丹哪里來的?”江余倒也沒必要對他隱瞞什么,便說了自己認識圣師的事。
“原來巫圣弄出來的,怪不得。”玉冰塵恍然。
“你和她誰大?”江余忽然問道。玉冰塵未加思索,直接道:“當然她大,我該叫她師姐的。”說完這話,她才注意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撒嬌一般的嗔怒道:“主人不許問和年齡有關的。”
“山中無歲月,閉關修煉,可能轉眼就是幾十年,修行者的年齡,和尋常人是不同的。”江余寬慰道。聽到這話,玉冰塵仍是搖頭,道:“那也不許問。”
江余哈哈一笑,不再說什么了,過了一陣子,江余倚靠在窗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外面的天色,對玉冰塵與瑤心說道:“天黑我們就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去哪里呢?”瑤心問道。
“回家。”江余認真的說道,江余清楚這船不是久居之地,遲早會被人發現的,早些離開為妙。至于釣魚的事,江余心說那邊并不著急,還要在等上個三五天,反正有了白靈鶴在,自己即便從落雪城趕過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天風城?”玉冰塵聞言問道,之前江余參與內院遴選的時候,說了自己來自天風城,玉冰塵是記得的。
江余搖搖頭,道:“那是過去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去哪里了。”
“主人別把我們姐妹賣了就成。”玉冰塵笑道。
江余看了她一眼,道:“賣也只會把你賣掉,瑤心我還舍不得呢。”江余一句話,說得瑤心害羞的低下了頭。玉冰塵聽到這話,情知他是在開玩笑,索性擁著瑤心,附和道:“是啊,瑤心妹妹生的標致,人又懂事,主人當然舍不得了,以后說不定我還叫瑤心妹妹主母呢。”
“冰姐姐,不要取笑我。”瑤心的聲音低不可聞。
三人嬉鬧了一陣后,漸漸的天也黑了,江余將一張玉牒留在了房間之中,這是和船東最初的約定。而后帶著玉冰塵和瑤心,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的離開大船,離開群星城的碼頭。在無人之處,喚出那一對兒白靈鶴,帶著二人,直上天穹。直向落雪城。
飛了許久,白靈鶴落地,落在了落雪城內江府的后花園中。看江余落在這里,玉冰塵訝異不已,四周看看,道:“這里好像是行宮啊,看不出來主人你還是王族的人。”
“什么狗屁王族?這地方是我托人買的。”江余說道,在江余眼中,所謂的王族,根本就沒有什么貴字可言,完全是一群寄生蟲。
“行宮也可以買?”顯然,玉冰塵也覺得這種事情頗為離譜。江余沒多說什么,轉目看向瑤心。
沒有修為,又大傷沒有痊愈的瑤心受不了長途跋涉,有些精神恍惚,冷汗直冒。江余便將她送到屬于自己的房間之中休息。到了自己房間以后,江余發覺房間之內一塵不染,很是干凈,顯然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而看屋內的擺設,很像是小若的風格,看起來來這里打掃的人,只能是小若。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