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通過那個挪移法陣,進入了一個特殊的空間,江余并不清楚這是不是所謂的第四層,但這里實在是不怎么大。
“好像是個墓室……”江余左顧右盼,發(fā)覺在這個空間的中心,擺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材,那棺材并未完全合攏。而周圍擺放的陪葬品,無外乎就是一些墓主人生前使用的各種生活用品。此時大部分都已經風化。地上的灰塵也非常的厚。
“幻境之中怎么會有墓室,這……”江余一時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這有什么難想的,所謂幻境非幻境,三千世界而已。”劍靈出聲提醒道。
“怎么?”江余不解。便聽劍靈道:“其實廣明真人的幻境,并非全是幻境,而是有真有假。三千大世界,無數小世界,這里便是無數小世界之一,你不過是被廣明真人留下的陣法傳送到這個小世界當中而已。如果你用靈解之法的話,這個小世界不會有任何的損傷,因為你破解的只是廣明真人的陣法。這個世界不會消失,但你會被傳送出這個小世界,其他幻境亦是同理,你懂了么?”
“這……原來是這樣。那就是說,這個空間,是真的了?”江余問道。
“你可以自己試試確認下。”劍靈建議道。江余果然測試了一番,發(fā)覺眼前果然已經不是幻境,而是完全真實的世界。
“這墓主人是誰呢?竟然一人獨占了這樣一個小世界。”江余走到那棺材附近,微微向里瞥了一眼,發(fā)覺那棺材里果然躺著一具尸骨,這個空間密閉,那尸骨未風化,但也已經變成了一具骷髏了。
江余又四周看看,便見在棺材的對面不遠處,兩大塊玉璧屏風上,篆刻著許多奇異的字符,江余試著閱讀那些字符。左邊的玉璧上篆刻的是墓主人的生平,江余從那那玉璧上了解到,這個墓主人名叫凰袖,是越知部族的王女。死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而右邊的玉璧上,則纂刻著,埋葬他的人的留書。看上面的口吻,似是這這個叫凰袖的戀人,因為言辭悲切內疚至極,最終的落款是楓郎。
“楓郎,這是誰?”江余只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想通了。明玉壇的創(chuàng)教師祖,叫廣明真人沒錯,但是這是他的號。他的原名其實叫陸楓,想想這空間與外面的法陣的關聯,想來這里署名的楓郎,應該就是廣明真人沒錯了。
“原來似廣明真人那般修為,也有遺憾之事。”江余嘆道。
“即便是強如伯陵大神,也有無奈之時。”劍靈忽然這樣說了一句,江余沉思片刻,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劍靈言道:“我追求力量,為的不過是求得人生無悔,不想因為自己沒有力量而造成任何遺憾。如果……”江余說到如果,搖搖頭苦笑,沒有再說下去了。
整個墓葬之中,東西擺放整齊,除了金屬器皿,和一些那尸骨上的漂亮首飾外,其他基本都已灰化。對江余來說,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而且即便有價值,敬重廣明真人的江余,也不會選擇破壞屬于這女子的任何陪葬品。
墓室之中的壁畫,比較粗糙,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專業(yè)的篆刻師篆刻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用劍的高手用寶劍一劍一劍刻出來。雖然粗糙,但用心至極。隨便一個人,看到這些圖畫,也能讀的明白。那圖畫中刻畫了兩個人,從初識,到熟悉,再到彼此相許,最后生離死別,親手埋葬戀人。
“廣明真人真是至情至性之人。”江余感嘆道。他很清楚,篆刻這些圖畫的人,除了廣明真人外,不會有其他人。
江余在另外一邊墻上,發(fā)現了兩人舞劍的圖,一招一式,連續(xù)不斷。看上面篆刻的小人的動作,江余這個武癡情不自禁的拔出衣擺下的寶劍,照著上面的練了起來。
“這些招式倒是不錯,和天光云影劍技很像,值得學習。”江余一邊贊嘆,一邊將那些技法都記在心中。一個接一個的看下去。直到最后圖畫都沒了。
江余看到那圖畫的盡頭,竟然篆刻有一個圓環(huán),很是奇怪。
“這……”江余看到那個圓環(huán),看著它的大小,不過微微一怔而已,便立即想到了自己在廣明真人尸骨旁邊尋找到的那塊自己覺得沒什么用的玉璧。江余將那玉璧拿出來后,對比了一下,發(fā)覺玉璧的大小,果然和那個圓環(huán)是契合的。
“這是鑰匙么?”江余想都沒想,便將那玉璧壓住那圓環(huán)之中,便見那墻壁的原本紋路和玉璧之間吻合之后,竟自己慢慢旋轉起來,而后眼前的墻壁,竟然轟隆隆左右裂開來。又一間石室出現在眼前。
“這……”江余發(fā)現新出現的這個石室,幾乎就是個藥材庫。各種堆積如山,一碰便灰化的草木類藥材到處都是,而那些礦物藥材也有不少,但時間太過久遠,許多也都已經徹底失效了。江余在那石室中轉了轉,停在一個石頭岸臺前,就見在案臺之上,很神奇的有一個絲帛卷軸放在那里,并沒有灰化,江余看的出來,那卷軸之上有很多的靈氣,儼然是個寶物,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抗住了歲月的消磨。
江余打開那個卷軸,發(fā)現那卷軸之上寫著一行行的符號,江余一個一個讀出來,卻發(fā)覺其中的幾個詞的意思乃是藥草的名字,而后其他的似乎也都是。
“藥方?”江余繼續(xù)讀著帛卷,在帛卷的最后,寫著一句痛徹心扉的話:“……余一生所恨,求枯蝶花而不得,恨甚!恨甚!”從最后幾個都已經有點凌亂的字上,江余已經能看出來,在寫這個帛卷的時候,廣明真人當真是氣憤之極了。
想想外面躺在棺材里的凰袖,江余心說看來這凰袖說不定患了什么不治之癥,廣明真人替她求藥而不得,導致凰袖在他面前就這么死了,所以他才會留下如此的話。
“生離死別,最是無常。”劍靈忽然感慨。江余看著那藥方,問道:“枯蝶花是什么東西,廣明真人如此厲害的人,也找不到么?”
劍靈道:“對此,我不太清楚,不過我似聽人說過,那是一種很美的花。什么用途,我卻不清楚。
“這樣……”江余又在那藥材庫當中轉了轉,發(fā)覺在墻壁的一側,又有一個圓環(huán),江余再將那一邊嵌入其中,墻壁立即又一次左右分開,這一回出現在眼前的石室要比之前的兩個都要小的多。但在石室之內的墻壁之上,卻篆刻著大量的符號。
江余懷著好奇之心,閱讀了一下,剛讀出前四個字,江余便驚呆了。
“雙極劍心……”
“這里怎么會有雙極劍心的記錄!”江余驚愕之余,便一字一字的閱讀下去,他發(fā)覺果然沒錯,這的確是劍靈教他的雙極劍心。可是讀著讀著,江余卻發(fā)現了異常,納氣的方面,幾乎大同小異,但對驅使靈氣方面,卻和江余所用的雙極劍心極為不同。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江余還是很認真的,把那些字都看完,差不多也是七千多字。
“怎么會是這樣,不是說伯陵大神是雙極劍心的創(chuàng)始人么,為何廣明真人這里也有雙極劍心,而且為何又與我的不同。”江余始終覺得,劍靈肯定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一直沒說。
那劍靈聽聞江余的話,許久未說話,最終終于開口,卻是一句讓江余訝異的話。
“那個賤人!”
“這……”江余不知道劍靈罵的是誰,但聽的出來,應該不是在罵廣明真人。
“他將凌霄劍意傳授給外人就算了,竟然還膽敢自稱雙極劍心,真是不要臉!”劍靈的怒罵之聲再次傳來,江余便更納悶了。
那劍靈如入無我狀態(tài),發(fā)飆亂罵了一陣子,江余方才問道:“脾氣要是發(fā)夠了,就把事情告訴我吧。”
“什么事情?”劍靈還是有些賭氣的說道。
“你口中的那個賤人是誰。”江余關心的問道。
“賤人就是賤人!”劍靈無奈道。而后見江余還是不太明白,便道:“昔年伯陵大神需要鑄造天泣去斬殺妖神四圣,得師夜族替伯陵大神打造天泣神劍。我與雙生妹妹,皆是師夜族王女。為了鑄造天泣劍靈,父王將我二人皆定為血祭人選。”
“雙生血祭……”江余聞言,也不由的變色。想了想,道:“那你愿意么?”
聽聞江余這樣問,劍靈嘆息一聲道:“我開始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父王之命難違。后面想想,其實也無所謂了,我?guī)熞挂蛔澹澡T劍為生,世代更是奉伯陵大神為神,能成為伯陵大神的劍靈,那是師夜族族人無上的榮光。且當時妖神四圣禍亂各界,師夜族的損傷也十分巨大,為了族人犧牲,也沒什么。”
“然后呢?”江余繼續(xù)問道。
劍靈沉吟片刻,道:“鍛造劍靈,苦楚難當,難以訴說,不過我和妹妹都熬過來了,最后都成了天泣劍中的劍靈。一劍雙靈,亙古未有。偏偏巧的是,伯陵大神有一套雙極劍心的功法。這套功法,有兩個分支,分別是極我劍意,與凌霄劍意。伯陵大神精通這兩種劍意,卻無法分的出這兩種劍意孰強孰弱。而我和妹妹,研習雙極劍心時,也有了分歧。我認為極我劍意更強,而他卻以為凌霄劍意更佳。本來我們姐妹十分的親密,卻因為理念的不同,產生了隔閡。本以為后面伯陵大神會有公斷,可是伯陵大神在斬殺妖神四圣之后,便因血竭之誓而亡。在他亡故之前,不想我和妹妹永世長眠,便用出了赦靈天咒,便是解除與他的主仆關系。獲得自由。對我而言,追隨劍中之神,伯陵大神的腳步,是我的榮耀。我不認為,會有其他的人,能超越伯陵大神,也沒有人有資格成為我的下一任主人,所以我拒絕了赦靈天咒,選擇了永世長眠,等待伯陵大神的重生。而那個賤人卻選擇了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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