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一夜又一天的長途跋涉,白雅蘭一行終于是在傍晚進入了海城境內(nèi)。
這個兩岸靠海的城市,原本只是一個有幾百上千戶人家的小地方,三不管。
幾十年間,一躍發(fā)展成為了國內(nèi)最富有特色的幾個城市之一,黃金窩。
很亂,但處處都是機會。
說起這座城市的發(fā)展史,特別有意思,也決定了海城標簽。
地理環(huán)境的因素,早些年間,這里很適合生長一種俗名叫“明黃”的植物。
開始,人們并不知道這種植物的價值。偶然間,一個來自國外的商人,發(fā)現(xiàn)了這種植物,開始高價收購……
從來沒人想到過,這種遍地,像是野草般的植物可以換做金錢。更不可思議的是,每一畝明黃價值,竟然比當?shù)厮N稻谷還要高出數(shù)倍。
于是,海城的明黃草,在短短幾個月間從遍地都是,被人收割一空。
有利益,聰明人就動起了心思,開始主動種植,逐漸形成了一種產(chǎn)業(yè)鏈條。
也便是幾十年后的今天,人們從對明黃草一無所知,到了解透徹。
而明黃草,就是構(gòu)成化學(xué)公式2123……的主要材料之一。
跟罌粟不同的是,其還有藥用價值。
所以,海城方面到現(xiàn)在也沒辦法有效禁絕明黃草的種植和交易,只能是在小區(qū)域內(nèi)進行限制……
除了明黃草這個人盡皆知的海城特色,這座城市還有一個最大的特色就是。早些年間,因明黃草被禁,大多數(shù)的老海城人近乎是提著腦袋在刀尖上走。
乃至于吃槍子,這錢,提著頭去賺的人數(shù)量仍然恐怖。
國內(nèi)提到海城這兩個字皆退避三舍的因由也是在此。
跟公認的幾座城市的所謂彪悍不同,這里很多土生土長的海城人,狠辣陰毒成性,報團觀念像是與生俱來。
在很多城市,不惹海城人這種說話,就是存在于潛意識里的。
車子里,白雅蘭很仔細的在跟同車的幾個同事講述著海城的歷史。
她如數(shù)家珍,因為這里本來就是她除了境之外,所來過最多的城市。印象,甚至比對于上京還要來的深刻。
記得幾年前第一次隨柴桑克來這兒,距離她車子大約二十幾米的地方。一個剛從出來的倒霉鬼,不知道得罪過誰。剛出門,就被一根拇指粗細的鋼錐穿透了身體。
傷人者不緊不慢,上車,逃跑……
這種事在海城連新聞都算不上,僅限于小范圍傳播。
哪怕這兩年海城管制越來越嚴格,發(fā)案率降低了許多。可再來這兒,白雅蘭仍然恍惚而不真實。
她特別希望所有過去都會是一場噩夢可惜,無數(shù)次醒來,一切,都刻骨銘心。
下車,風(fēng)卷著獨特,空氣中夾雜的味道,撲面而來。
白雅蘭深呼吸,擺手讓一些跟來的警察先去海城警方準備的賓館休息,帶著幾個人大步進了海城緝毒局。
她跟韓東說過自己不是帶隊領(lǐng)導(dǎo),事實是這樣。但是,她卻是這次緝毒行動的總指揮。
除了她,整個上京緝毒局,沒有第二個人敢接這次這次行動。
這就是資本,她在俱樂部敢直接開槍的資本。
她的槍,本來就隨時不離身,也沒有普通警察那么繁瑣的開槍流程。
同樣的警察,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機會開一槍。她是,時時刻刻可能都需要面對需要開槍的危機。
緝毒警三個字,本來就是最前沿的標志。
重案刑事之類的案件,跟緝毒比起來,真是如在天堂。
毒販亡命,大多情況下,魚死網(wǎng)破,沒有任何妥協(xié)的可能性。
他們自己很清楚,被警察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韓東還在白雅蘭的家中。
幾天,除了睡覺,就是偶爾再去拜訪一些忽略掉的人。
回東陽前夕,他一個都不想漏掉。
對白雅蘭仍有擔(dān)憂,但一直電話聯(lián)系著,也就暫且放心。
畢竟,工作便是工作,他也早對白雅蘭以及自己的工作環(huán)境習(xí)以為常。
她答應(yīng)了這次結(jié)案后辭職,韓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回來。
體質(zhì)特殊,他的任何傷處都比普通人愈合的更快。也不能說是快,只不過,是受傷次數(shù)太多,對他來說,不阻礙行動,就是痊愈。
右手的傷勢,在不過度用力的時候已經(jīng)對行動沒有阻礙,便是痊愈了。
紗布拆除,手心還泛紅泛腫的一道疤痕,猙獰扭曲。
掌紋,盡數(shù)被切斷。
他今天的目的地是上京國際酒店,是去參加徐榮軍以生日名義發(fā)起的酒宴。
徐榮軍,上京市最有知名度的幾個商人之一,徐氏地產(chǎn)的董事長兼最大股東,也是徐清明的父親。
他發(fā)起的宴會,注定名流云集。
韓東本來沒資格參加,也不會想到去參加。
但徐清明執(zhí)意邀請,不得不去一趟。
對方是在國內(nèi)商圈里面,能排名前幾的一個公子哥。他如果身在上京,面對邀請卻不過去,會被人當做“不識抬舉”。
一頓酒而已,應(yīng)付下便行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這種小人物。
西裝,皮鞋,襯衣。
韓東最討厭這些束縛的裝束,今天不得不穿。
到達酒店,剛剛晚上八點鐘。
停車場,已經(jīng)提前停滿了車子,韓東只得把車子臨時停在路邊。
門口,徐清明正在迎客。笑容和煦,言辭得體。
進入酒店的人,許多韓東都覺得眼熟。
有的是一些財經(jīng)雜志上經(jīng)常可以見到的紅人,有的是娛樂圈里很出名的幾位導(dǎo)演演員,有的陌生,但氣度絕不尋常。
穿著大多是男人西裝革履,女人禮服加身,爭奇斗艷,風(fēng)景線無數(shù)。
大家似乎都挺熟悉,談笑聲中,握手寒暄,擁抱貼面。
徐清明早看到了韓東,等到近前,樂呵呵的抱了一下:“東子,小杜在里面,你進去就能看到他。我這會比較忙,等會過去找你喝酒,見諒!”
韓東答應(yīng)間,注意到了旁人看來的目光。
但也并未過多去想。
他不知道徐清明怎么看他,他自己是真當徐清明是個朋友。
不然,不會在明明不喜歡這種場合的情況下還開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