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人。全然視若為見。
    不開車，如上次醉酒，兩人跌撞走在街頭。而時間仿佛調(diào)轉(zhuǎn)，回到了那一刻。
    因恍惚之間，夏夢險些摔倒，韓東忙不迭拉住了人胳膊。
    不同的是，他沒再受刺激，也不忍讓她這么走。彎腰，就把女人打橫抱起。
    “我自己可以走，放開我……”
    “放就放，誰想抱你。”
    欲松手，夏夢緊緊扣住了十指。
    “不是要走路，松手啊。”
    夏夢瞇著眼睛，置若罔聞。
    “松開……”
    啪！
    夏夢覺得男人胳膊力道足夠撐著自己，果真松開，啪的一掌拍在了男人胸膛上。
    “打我干嘛……”
    話不完整，夏夢又是啪的一下。跟著，撥浪鼓一樣，連續(xù)又是好幾巴掌。
    韓東肉厚，也被拍的發(fā)麻。
    扯了扯嘴角：“抱著，抱著。抱著我們家大公主，別打了……”
    不一般的鬧騰，韓東低頭親了她一下，溫和抵住了她腦門兒，聲音更溫：“說實話，那次醉酒，有知覺么……我感覺，有回應(yīng)誒……”
    夏夢挪開臉頰：“有，怎么會沒有。知道是你，知道是你這癩蛤蟆……沒力氣動彈。也因為你是我丈夫，想著就當(dāng)被豬拱了一次，僅此一次，當(dāng)是我胡亂結(jié)婚該付出的代價。”
    “那到底是癩蛤蟆，還是豬？”
    “豬吧，你比癩蛤蟆好看點。也是那次，打破了我對你的固化印象，發(fā)覺不怎么認(rèn)識你。跟記憶中，相親時候一點都不同……覺得，你要一口一口把我吃掉。”
    “那你記憶中的我，是什么樣子？”
    夏夢努力回憶：“清清秀秀的小男孩，自尊心特強。當(dāng)時要求你幫忙拿張凳子，不搭理我……”
    “你那是請求？分明是頤指氣使，眼睛在天上。好像，我平白低你幾等一樣。關(guān)鍵還是你爸邀請我們爺倆去做客，客沒坐成，成仆人了！”
    “那肯跟我結(jié)婚，就是因為童年這些小事，報復(fù)我？”
    “再小心眼也不至于。是很多年后再見，覺得還是小時候那德行，說話下巴都仰著，白白嫩嫩的，讓人想啃一口……不啃到，怎么都不甘心。”
    “那你現(xiàn)在啃到了，開始喜新厭舊了。”
    韓東嘴唇下移，親了下她下巴：“不喜新，不厭舊。”
    “不厭？”
    “語病，是喜歡舊的，超級喜歡。”
    “我是舊的？”
    “是古董，越舊越值錢！”
    夏夢定然看著男人開合的嘴唇：“不像好話。”
    “古董是指仕女圖，美輪美奐，每每看一眼，都感慨。怎么會這么美……”
    “我長的像遺畫？”
    韓東腦海里找不到詞來回應(yīng)，錯愕著，溫柔涌至。
    他忙亂失矩：“嗚，你不說復(fù)婚前，讓我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
    含糊著，韓東眼睛亂轉(zhuǎn)，抱著女人就進(jìn)了路邊一家星級酒店。他開房間，夏夢則整個背對，摟著他脖子，思維亂跑。
    “你不是君子。”
    “我是小人，真小人。只要能得到我們家夢夢，做什么都無所謂。”
    叮咚。
    電梯到達(dá)指定樓層，刷開門，韓東反腳碰的一聲鎖上。
    都不算醉，卻給無止境的墮落找了個最佳理由。
    還是忘了時間，還是忘了疲倦。
    總之，沉沉墜入睡眠。總之，在女人電話響起，茜茜哭鬧著半夜在找兩人的時候，韓東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也沒有精力回應(yīng)。
    好在含糊著，龔秋玲氣惱把電話給掛了。
    他這才留意到時間，凌晨三點。
    飄，心飄，人飄。
    可注意到身邊睡沉的女人，還是勉強至極的幫著搭了點被子。再度昏沉著，也凝神看著，大腦復(fù)慢慢模糊。
    ……
    次日。
    兩人電話都比鬧鈴要及時。
    此起彼伏的響著，讓糾纏在一塊的男女，不分前后睜開了眼睛。
    對視很久。
    夏夢啞聲輕笑：“果然禽獸不如。”
    韓東暈騰騰半天才看清楚她俏臉，不答，挪了挪，安穩(wěn)貼在了她身上。
    夏夢順著他頭發(fā)，流連到男人觸感粗糙的背部：“還沒醒？”
    “醒了。”
    “醒了不起床，干嘛？”
    “餓。”
    夏夢沒力氣揪著他耳朵，慢慢把人扯上來，抿了抿嘴唇：“那個，幾點啦。”
    韓東悶悶把手機拿過，又丟開：“十點。”
    “哎呀，得起床，茜茜估計見不到咱倆，把我媽鬧騰的不輕。都怪你，沒事開什么房間……”
    韓東把要起身的女人又扯下來抱住：“我沒帶身份證，還是你找出你身份證給我的。是我被你給玷污了……你要負(fù)責(zé)！”
    夏夢哭笑不得：“瞧你這半死不活的德行。”
    “那也怪你，一點力氣不給我留。我現(xiàn)在大腦缺氧，手腳乏力……扶我下。”
    夏夢渾身也難受，還是伸出手搭了把勁兒。頃刻，反手拍開了他爪子：“還不老實……”
    起床，洗漱，取早餐，對立坐著開吃。
    精神都不怎么好。
    特別韓東，好些天在拘留室里胃口不佳，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此時此刻，猶如筋絡(luò)盡斷，只有胃口喝點粥。
    夏夢頻頻側(cè)目：“你多吃點，都沒勁……”
    “哪沒勁。”
    夏夢懶搭理，夾了點面點，直接塞住了男人嘴巴：“該鍛煉了你，我現(xiàn)在基本只要閑下來，就會去健身房放松下……”
    “男教練女教練。”
    “女教練有什么意思，肯定是男教練。”
    “我也能當(dāng)教練。”
    “行，別去部隊了，我再去健身房帶著你。咱們別墨跡了，你說女兒可不可憐。好不容易爸爸媽媽都在，把人往家里一扔，想想都不忍心。”
    “也是啊。”
    夏夢見他有氣無力的站起，挑眉，待嘲笑。發(fā)覺自己也差不多，坐著還不明顯，起來，眼前到處是金星。
    強忍著不失面子，她繼續(xù)：“昨晚睡著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你說對不起……對不起什么？”
    “沒有。”
    “真沒有？你現(xiàn)在坦白，我說不定原諒你。否則，這婚我永遠(yuǎn)不會復(fù)，就這樣挺好的。玩膩了，一腳踢開，沒心理障礙，反正不是自己男人……”
    韓東昨晚是想說什么，可惜都沒剎住車，自也忘了說。
    現(xiàn)在，女人看著爽快。但他不傻，假象就是假象。摁了下電梯門：“我也記得昨天你說，讓我跟過去古德拜。真拜拜了，腦子現(xiàn)在只有以后，沒有以前。”
    夏夢胳膊墊住他肩頭：“關(guān)新月嘛，有何好瞞。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還會不會跟她聯(lián)系。”
    “不會！”
    “我還在乎你們倆以后會不會繼續(xù)同居。”
    “不可能！！”
    “所以，真的同居過？”
    韓東明明喝了不少粥，仍口干舌燥。如果可以瞞，會一直瞞下去，騙下去。
    關(guān)鍵，騙不了，瞞不動。
    與其被動知道，他還是要主動說一些，會更好。